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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府副秘书长、复兴党中央宣教部部长阮忠枢听在国会参会,参议院议长容闳提出了《中华共和国新闻自由法》草案,供各位国会议员审议。容闳大声说,任何中华共和国的公民,都将享有言论自由。但必须遵守宪法和法律,这些条例中所包含的限制性规定大体包括下列一些内容:
(一)反对宪法确立的基本原则的;
(二)危害国家统一、主权和领士完整的;
(三)煽动民族分裂,侵害少数民族风俗习惯的;
(四)泄露国家机密的;
(五)宣扬迷信或者渲染暴力的;
(六)侮辱或者诽谤他人的;
(七)法律禁止的其他内容的。
容闳慷慨陈词:“各位,言论自由是泰西民主制度的关键, 也是人格及自主性最必要的方面。保障言论因其有助于政治进程或推进真理强调表达的工具性价值之搜寻。言论自由不仅服务政治的需求,并且服务人类需要自我表达的灵魂之需求。正如法国的大哲学家伏尔泰说,‘我反对你的观点,但是我誓死捍卫你的说话的权利’,各位议员,拿到草案,要认真审议,这关乎中国长久之和平与稳定,乃是千秋万世之大业。”
阮忠枢翻开草案一看,里面很多内容颇为激进。比如允许报纸报道政府官员的一切公务行为乃至私生活,他如坐针毡,提出异议“凡属个人**。上无损于国家,下无害于社会,报纸即不得攻讦”。
容闳说:“我看屡次怙恶不悛者,不应当在此例。”
如此种种,审议会十分热闹。刚一结束,阮忠枢当即拿着草案去总统府找宋骁飞。当时,宋骁飞正在南海的瀛岛上钓鱼。他坐在岛上用艮岳遗石堆砌的假山之上,谭翤同立在他的身后,和他聊着廉政公署的工作。
谭翤同说:“古今中外。官员的贪腐问题所在皆有。说要根本解决,倒也没有这个可能,但将之遏制在很小的范围内,其实也不难。古今中外。无非就是两种方式:一是大幅度削减官员的权力。不给官员贪污的机会;二是加强监督,多点眼睛看着。就现在的中国而言,只要国会代表真正来自民众,代表民众,所起的监督作用,都要比现行的党内监督机构好得多。”
宋骁飞说:“古代社会有御史,近代出现了报纸,报纸可以把御史不管的事情公开。所以,报纸的舆论监督。也将是监督官员的一**宝。所以,我准备开放报禁了,让民间人士来办报纸。”
阮忠枢急匆匆赶来,脸色很不好看,问宋骁飞,“我听说大总统要开放报禁?”
宋骁飞这时掉起一条半尺长的鲤鱼,在耀眼的阳光中活蹦乱跳,他将鱼取下放进鱼桶里,哈哈大笑,说:“斗瞻,我正要去找你呢。人人有自由发表意见的权利。开放报禁是世界民主之潮流,是于民有利的好事,你为何如此忧心?”
阮忠枢说:“这样可能会使我们复兴党将来失去政权!”
带有一丝凉意的秋风,吹皱了四周的水面,宋骁飞淡淡地回答阮忠枢:“世上没有永远的执政党。人性不是一架机器,不能按照一个模型铸造出来,又开动它毫厘不爽地去做替它规定好了的工作;它毋宁像一棵树,需要生长并且从各方面发展起来,需要按照那使它成为活东西的内在力量的趋向自由生长和发展。而言论自由,是最重要的自由。”
宋骁飞的声音不大,语气轻微,但这一句话,分明如同万钧雷霆,振聋发聩,这么多年来,阮忠枢第一次有点摸不透宋骁飞的心思,他说:“当初大总统不是反对开放报禁吗?这样会不会搞乱国民的思想?”
宋骁飞说:“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我们的国家内忧外患,主权没有完全独立,还有革命党和黑帮作乱,民众多在为吃饱饭而努力,当然不能开放报禁。不过,被剥夺了言论自主的人民,没有尊严,不能叫活着,只能说没有死而已。现在中国的经济飞速发展,言论自由作为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应该还给民众了。这对监督我们政府的公职人员,防止贪污**,是大有好处的。复兴党各级的党报,要抓紧改革,适应社会的发展。”
阮忠枢说:“万一复民党又趁机捣乱怎么办?”
宋骁飞说:“放心,现在枪杆子在我们手里。复民党现在国内外已经臭名远扬,顶风臭十里,又没有黑帮分子捣乱,不足虑。开放报禁之前,国会会通过新闻法,禁止煽动暴力革命、对有损于国家利益、敌视复兴党、颠覆政府的言论予以禁止,还有侮辱诽谤他人等言论,也会被禁止。我们的政府也都是由人去执政的,不会‘一贯正确’,所以被压制下去的声音有可能是正确的。要对不同的声音多一些宽容。”
阮忠枢说:“我还是有点担心局面会失控,社会的思想会混乱。”
宋骁飞说:“我们要吸取前车之鉴。中华民族自古是一个富有智慧的民族,文化又早熟,在汉代就备有一套特别好的习俗:儒家思想!但是独尊儒术后,中国却已变成静止的了,几千年来原封未动,甚至倒退。五代就不是唐朝,元朝又比宋朝退步,知道明朝被野蛮的满清取代,这是对儒家最大的讽刺!我们只接受一种声音,就不可能再进步。反观欧洲是不一样的,中世纪的时候是黑暗的,基督教的统治也是垄断。但是在后期文艺复兴之后不同的思想出现了。这才导致了他们的进步。这一点用在今天也非常重要。如果总是要追求一种思想,追求所有人有统一思想的话,中国不可能进步。所以我们现在要保障言论自由。多一些不同意见。不代表思想混乱,我们还是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阮忠枢说:“就怕国民理性不够,又会出现搞不清楚君主立宪和君主**时期那样,社会一片混乱。”
宋骁飞说:“过去之所以说的不乱,是被压抑住了,那么现在可以放开,放出来以后公开地讨论。把所有的问题拿到桌面上讨论,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稳定的,走向成熟的一条路。那么将来总有一天会成熟的,这是民主必须要经过的一个步骤。我反而觉得开放报禁之后,反而会使得我们政府受到更多人的尊敬。我们不要一个满嘴谎言的政府!”
阮忠枢说:“现在全国的记者队伍素质不一,很多都只是读了几天书。思想迂腐不堪。根本不能引领社会的进步!记者本来就是一个浮光掠影的职业,如果不受约束,那社会就乱套了。”
宋骁飞想了想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你去准备一下,从宣教部抽出骨干,成立全国职业记者管理局,负责组织全国记者的考试,发放记者证。今后。新闻工作者,一律要通过国家组织的考试。要职业化。”
说完,宋骁飞拿出身边的一叠资料,是中国职业新闻记者道德守则,“这是席夫人陪我到美国访问,找人搜集的美国职业记者操作守则,已经结合中国国情修改。你以这个为蓝本,编写资料向社会公开,然后找专家学者出考题,组织考试,发放记者证,今后,国内报纸聘用的记者,都要有记者证。随时把不合格的记者剔除出局。”
阮忠枢接过资料来一看,上面写得特别具体:
“职业记者的成员相信,公众启蒙是公正的前驱,是民主的基础。而我们记者的职责是,报道事实,通过对事实和问题公正而全面报道,去推进这个目标的实现。来自所有媒体和各个领域的有良知的记者,将竭尽全力,服务于公众,提供全面而诚实的报道。职业上的公正、客观,是记者公信力的基石。
在收集、报道、破译信息的过程中,记者应该诚实、公正、富于勇气。 记者应该调集一切资源,确保信息的准确度,始终注意避免因为疏忽或主观而导致错误,故意歪曲事实,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识别新闻源,哪怕只要有一线希望。信息源是否可信,公众有权知道得越多越好。
允许匿名报道时,必须质疑消息源的提供动机。在交易这种信息时,必须明确附带专门的保证,并恪守这些保证。
不得采用暗中或其他秘密手段采集信息,除非这些信息对公众至关重要,而用传统的公开手段无法取得。使用这种异常手段,必须在讲述故事时进行申明。
讲述故事时,要勇于表现人类经历的多变性和重要性,即使这样做并不好看。要查明人们各自的文化价值观,避免把一些人的价值观强加在另外一些人的头上。要避免因为种族、性别、年龄、宗教、人种、地域、性取向、残障、外表容貌、社会地位而铸成偏见。
要支持观点的公开交流,即使有些观点看起来很讨厌。要让无声者发出声音,要让官方的和非官方的信息源一样得到重视。
对宣传,对新闻报道,必须做出区分。凡是分析和评论,都应该标明,不得蓄意曲解事实,断章取义。
要把新闻和广告活动分开,避免混淆两者界限,制作不伦不类的综合体。
必须确认记者的一项特殊职责:保证公共事务以公开方式进行,政府记录能被公开检验。
对待信息源、主体、同事,有道德的记者,要像对待所有值得尊敬的人一样。
记者应该对那些因为新闻报道可能遭致不利影响的人,要显现出同情。在与小孩子和没有经验的信息源和受访主体打交道时,要特别敏感,避免伤害。
对于处在悲痛之中的悲剧角色,在谋求和使用对他们的采访或照片时,要有同情心。
要认识到,收集和报道信息,有可能引起伤害或不愉快。而求索新闻,并非可以傲慢自大的通行证。
也要认识到,比起公共官员和其他那些寻求权力、影响力、关注的人,私人更有权利控制住纯属于他们自己的信息。只有那些超乎寻常的公众需求,才能依法触犯人们的**。
表现出良好的品味,避免兜售谬误,去满足火烧火燎的好奇心。
在确认少年嫌疑或性犯罪的受害人时,必须小心翼翼。
在指控申请正式颁发之前,指认犯罪嫌疑,必须判断正确。
在犯罪嫌疑的公正受审权和公众的知情权之间,寻求平衡。
除公众知情权之外,记者完全没有责任,去服从任何利益集团。
避免陷入利益集团的冲突,无论是现实的,还是预知的。
永远不参与任何有可能减损正直或损害公信力的团体和活动。
只要有可能损害新闻公正,拒绝礼物、恩惠、酬金、免费旅行、特殊待遇。
以责任感为力量,保持警惕和勇气,坚守这些信条。拒绝商业性言论、猥亵性言论、诽谤性言论、挑衅或仇恨性言论。
拒绝为广告主和特殊利益者提供特惠待遇,抵制他们对新闻报道构成的压力。
如果消息源提供信息,是为了实惠或金钱,要小心对待,杜绝新闻招标。
记者应该澄清和解释新闻报道,邀请公众进行对话,探讨新闻工作。
鼓励公众抱怨新闻媒体,由此承认错误,并迅速修改。
对于记者和新闻媒体的不道德行为,应予暴光。”
阮忠枢看了不禁鼓掌叫好,说:“有了这个记者守则,中国记者就可以铁肩担道义,妙笔著文章!”
宋骁飞说:“我知道笔杆子对一个民主社会来说很重要,但如果记者无知无耻,就会扭曲整个社会舆论,割裂整个社会的共识。所以记者这个职业必须职业化。让社会上的有才之人和今年所有大学的新闻学毕业生都参加记者证考试。没有记者证的人员,一律清除出记者队伍。有时候,实现民主,我们必须用不民主的方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