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
我站在黑暗中,身体不断地被冰冷吞噬着……突然,我看见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光点,我拼命地跑,那白色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我感觉到了温暖,最终,我冲进了那片白色的光明里……
我的眼睛被那白色的光刺痛,四周传来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感觉有些呛。
“……咳咳。”我不由得咳嗽出声。
我微眯着双眼,看着我的周围,一片洁白的墙壁映入了我的眼帘。紧接着,浑身的疼痛和无力感像潮水一样侵入了我的四肢百骸,我不由得咳嗽的更厉害。
“这是哪?”我无力的开口,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
“医院。”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用尽浑身的力气,微微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别过头看去:冰块凌那斧劈刀削般的面孔进入了我的视线。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我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什么情况。”我一边喃喃的说道,一边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书架,隧道,朱鱼,怪物,枪声……想到这里,我猛地弹起,然而大脑不争气的一阵晕眩,手臂上也传来钻心的疼痛,让我没能坐起,又倒在了病床上,我不由得惨呼一声。
听见我的惨叫,冰块凌才缓缓地抬起头,冷漠的看着我,面部无表情的说道:“不想疼就别乱动。”我只好乖乖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侧头看了看我的右手,胳膊上传来阵阵的疼痛,上面缠着厚厚的绷带。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医院里?”说完这句话,我又感觉自己虚弱了不少。
“你胳膊被伤成那样,不在医院你想在哪?殡仪馆?”冰块凌头也不抬,直接冷冷的说道。
我心里暗骂冰块凌说话晦气,要不是老子动不了,非要抽你俩嘴巴——当然这也只是我在心里想想而已。想罢,我开始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突然间,我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的鞋里还塞着那张纸和那个小玻璃瓶子!我立刻虚弱的说:“鞋,我的鞋呢?”
这时候冰块凌合上手中的书,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纸片和那枚小小的玻璃瓶:“你是在找这个么?”
看到纸片,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那纸片上的人是你对不对!”
冰块凌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冰冷:“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了,不过,”他顿了一下,紧接着用快把空气结成冰的声音说道:“在这之前,你最好管好你的嘴。”说罢,便继续看书,不再理我。
我赶紧闭上嘴,心理涌现出一大堆的谜团: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冰块凌?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一点变化都没有?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朱鱼计划的基地里?还有,是他把我和慕轩青从怪物手中救出来的吗?还有……
等等,慕轩青呢?!
一想到这,我急忙挣扎着坐起来:“慕轩青呢?他去哪了!”
“走了。”冰块凌冷冷的说。
“走了?去哪了?”突然我的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安,压低声音说道:“该不会是你杀了他?”
冰块凌好像看着傻逼一样的瞥了我一眼,没出声。
说完这话我也感觉自己脑残,冰块凌要真想杀他,直接把他扔在怪物堆里就好了,不过在我晕过去之前,好像听见他和慕轩青说了句“跟我走……”
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他也没看我,直接清冷的说:“他没什么事,只受了点皮外伤,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家一趟,道谢后就走了,哦,对了,还让我在你醒之后跟你说声谢谢。”
说罢还翻了一页手里的书。
我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冰块凌起身:“好了,既然你醒了,我就不在你这浪费时间了。”说罢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
“哎~我还有问题……”我赶紧开口喊道,但冰块凌并没有回头,直接清冷的说:“等你回学校后,我会找你的。”说罢便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我心里一阵郁闷,拿起放在旁边桌上的电话,开机,翻开通讯录,拨通了宿舍老大的电话。
电话立刻接通,那边传来了老大震耳欲聋的声音:“你TM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急死了啊!你一下子消失了三天,我们都报警了啊!结果还是找不到你,超过72小时,警察都快立案调查了!”
听完老大的怒吼,我心里猛地一哆嗦,啥?我消失了三天?!我赶紧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确实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等会,报警?!
我顾不得身体的虚弱,赶紧说道:“报警?你们报警了?”
老大怒骂:“废TM话,你个混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们又打不通你的电话,无奈只好告诉导员,然后报警了。”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开始不停地打鼓:她们报了警,那我的伤可是枪伤,医院不可能诊断不出来啊?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我转念一想:如果是枪伤,医院应该不可能这么平静吧?再说我们国家是禁枪大国,如果发现有人受了枪伤被送到医院,警察可能早就来了。
我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赶紧看了看四周,在柜子上找到了我的病历本。我赶紧翻开病历本,企图从里面找一些关于我受伤的事情。刚一打开,我不禁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暗骂医生写的真TM是狂草中的狂草,一遍努力的辨认着,只能隐约的看懂病例本上写着:坠落,利器,伤口几个字眼。
我一边哭笑不得的看着病历本,脑子里又开始编起了故事:“那啥,我在上周四的时候不是做志愿者嘛,然后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了,直接不省人事,我也是现在才醒过来,还是有‘好心人’路过把我送到医院来的。”一想到某个冷冰冰的“好心人”,我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老大听说我受了伤,也不再骂我,赶紧急切的问道:“什么?摔下来?我的天,那你现在在哪个医院?快告诉我,我们好去看你!”
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病历本:“我在哈医大二院,602号病房……”
“行了,知道了,等着,我们马上就过去!”老大刚听我说完地址,就匆匆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给我换药的护士走了进来。她看我捧着手机愣愣的坐在那里,吓了一跳,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把手里放药的托盘放在柜子上,生气的说道:“你起来干什么?快躺下,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不好好休息!不能乱动知不知道?”
说罢就把我按在了床上,走到我的右手旁,开始给我换药。
我沉吟了一下,装作迷茫的看着那护士,傻乎乎的说道:“美女,我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了?”
护士一边给我换药,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说呢,你被送来的时候昏迷不醒,手臂被钢条穿了一个大洞,要不是送你来的那个好心人给你签字做手术,你现在这条胳膊就废了!”说完还抬头看着我严肃的说:“医药费都是人家垫的,你可不能讹人啊!”说罢就接着换药。
我心里鄙视了她一番:老子看起来这么正直,像是讹人的人吗?
忽然护士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哎,你和送你来的那个帅哥是不是认识啊?”
“啊?”我一边故作迷茫的惊呼一声,一边暗想:你怎么知道?
那护士看我一脸茫然,疑惑的说:“不认识?那他怎么天天来看你啊?”
我没法和她解释,只得摇了摇头,继续“一脸茫然”
那护士看我可能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边端着药盘走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现在的人还真是奇怪……”
这时候,我躺在病床上开始思索起来:坠落?利器?我的伤怎么从枪伤变成了这些?思来想去,发现没有任何头绪,我只能把这些“杰作”都算到冰块凌的头上,心里暗暗想到:等我出院时再去找冰块凌问个究竟。想罢,便直接盖上被子,再次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