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和宋进两个人从包里掏出睡袋,道了声晚安,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火堆旁只剩下坑子和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坑子看着我楞了一会,道:“你要是个女的该多好啊。”
我骂道:“闭嘴你个二货,你当这深山里还有站街的不成?”说完我又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万一坑子这货真寂寞难奈,小爷我可不想被掰弯。
坑子傻笑道:“瞅你那怂样,凌老师什么时候连男人也怕了。”
“我怕是因为怕你不是男人。”我回道。
“不是男人还能是女人么?”坑子道。
“你当然不是女人,但有可能是人妖。”我反唇相讥。
坑子被我一句话憋的够呛,挺起上身,张了张嘴,又不知该怎么回击,一下子又瘫坐回去。
我见他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故意卖乖道:“坑哥不要生气嘛,等咱们回去了,你想找啥样的小妞,哥们我都帮你去找,7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俊的丑的……”
“行行行,得了吧你,啥时候你凌老师还干上拉皮条的活了。”坑子听我这么说,用话给我挡了回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老赵和宋进来换我们的班。也许是因为露宿野外兴奋过度,虽然前半夜都没休息,但是我却仍然不怎么困。于是我让坑子先睡,我仍然和老赵他们一起守夜。老赵劝我也去睡一会,我摆摆手拒绝了。坑子困意袭来,伸伸胳膊,打着哈欠,钻进睡袋,不一会就响起了鼾声,在这静悄悄的夜晚,显得特别突兀。
我和老赵还有宋进,又掏出瓶白酒,就着点袋装的花生米,喝酒闲聊。
只顾着喝酒,没注意后面的树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双绿色的眼睛,悄无声息。虽然我没有真正遇到过,但根据书本里学来的知识,我知道这应该是狼来了。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身边的老爷枪,并用眼神示意老赵。老赵看我动作诡异,心领神会的扭头往树林偷瞧了一眼,说:“狼,看样子有十只左右。”
果然被我猜中,想不到头一天露宿野外,就被狼群盯上了。真是出师不利,白天遇到蟒蛇,晚上又遇见狼群,这样推算下去,明天岂不是要遇到老虎了。
老赵打个手势提醒宋进小心,宋进也不傻,从腰间掏出匕首横握在手里。
现在最麻烦的是怎么通知坑子,坑子这会还在呼呼大睡,也许还在梦里和小娘们约会,完全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贸然叫醒他引起巨大反应,恐怕会刺激到狼群。
狼群现在之所以没有发动进攻,一来是没有十足把握,希望能够有机会一举得逞,二来是我们的篝火堆,让它们在一定程度上胆怯,不敢向前。但如果受到强烈的刺激,保不齐就要马上进攻。
虽然目前安全,可我们这样耗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我们的干柴有限,不可能一直维持一个巨大的火堆猛烈燃烧。而且狼群一旦决定进攻,也不是这一个火堆能挡的住的。
当务之急,是我必须先想办法把坑子叫醒。我往睡袋旁蹭了蹭,伸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坑子哼哧了一声,翻个身接着睡,似乎没有感觉到。我见没有奏效,又使点劲踹了一下,想不到这一次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办法,我只好冒险挪到更近的位置,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一下,这一下下手有点重,竟然拍出了响声。不过好这一下没白拍,坑子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刚要破口大骂,我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令一只手放在嘴边做“嘘”状。
我指了指后面的树林,坑子顺着我的手看过去,也发现了狼群的存在。这货一个骨碌起来就要抄家伙,我用力摁住他,示意他不要冲动。现在我们在明处,敌在暗处,在没摸清敌情之前不可贸然行动。
在我的指引下,坑子轻轻爬出了睡袋,我们两个轻轻挪到火堆边,和老赵、宋进聚在一起。
老赵见我们过来,说:“现在我们已经处在狼群的包围圈中了,如果想要活命必须突出包围。”
我们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从老赵安排。老赵让宋进向火堆中添了一些干柴,火光顿时亮了许多。
借着火光,老赵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用匕首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
图中的间位置的圆圈,代表我们现在所在的火堆,圆圈旁边画着十几个小叉号代表狼群的分布。老赵用刀尖指了指叉号最密集的地方说:“通过刚刚观察,狼最多的地方,在我们后面的树林里,那里大概有七八头。前面的草从里埋伏了六只。左手边的树林里也有五只,而右边只有三只。这样算起来右边最薄弱,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我偷偷观察了一下,果然如老赵所说,右边是狼群最薄弱的部位,也许是因为右方的草比较低矮不易于躲藏,所以只埋伏了一小部分。
于是我们一商量,虽然现在我们的火堆还在燃烧,但毕竟坚持不了多久。如果狼群死守下去,除非我们有充足的天然气用来燃烧。否则只有杀出重围,也许还有一条生路。
我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一点半。天完全大亮,最起码还要五到六个小时。显然我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坑子表态,趁这会还醒着,利索点说干就干。我表示,坑子就是坑子,难道说这会他还能睡的着?我们周围可是森林狼不是看门狗。
不过坑子说的有一定道理,既然早晚都要突围,不如趁其不备,先发治狼,来个突然发难,冲破狼群。
四个人一商量,决定立即突围,方向为狼群最薄弱的右方。之后发生的事情,才让我知道,我们太小看了狼这种畜生,右方之所以薄弱,另有其因,此处暂且不表。
老赵和我各有一把仿制式手枪,坑子手机是一把老爷枪,但只能激发一次就要装填,唯有宋进手里只有一把匕首。我想把我的手枪给宋进,但他扬了扬手里的匕首拒绝了。
一切准备得当,我们一起开始往右边疯跑。迎面遇到的两只狼被我和老赵近距离用手枪击杀。
狼群立刻开始追击,显然手枪的力量并没有让它们胆怯。身后传来狼群在草中突进的刷刷响声,而我们只有疯了一样的跑。
当响声越来越近,我几乎都能感觉到狼嘴里呼出的热气时。宋进突然转身,将从火堆中抽出的火把使劲扔向后方并大喊一声:坑哥,看你的啦!坑子应声:来啦!,火光照亮之处,群狼紧随身后,坑子一个转身,只听“嗵”的一声,老爷枪喷出半米火蛇,铁砂弹像雨点一样飞向狼群最密集的地方,伴随着哀嚎,四五只狼已被击杀。
老爷枪近距离果然是大杀器,要是能连续发射就更实用了。虽然被击杀了一部分,但狼群的追击并没有停止。坑子手持没有装药的老爷枪没命的疯跑,我回手用手枪向狼群射击,但由于是在移动中,几枪打出去,只打中一枪。
相比我,老赵要沉稳的多,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狼群,而且似乎有意放慢速度,待狼追的极近时,回手一枪就送它归了西。想不到老赵还有这两下子,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还真见识不到。
宋进丢掉火把后一直在往前跑,虽然在这种复杂的地形中,他的速度却没有减慢,始终和后面的狼保持着一定距离。而且我觉得,他并没有出全力,他现在完全不像是在逃命,却像是遛狼。
狼群始终在我们后面追赶,有些速度快的已经和我们齐头并进,好在并没有扑过来。
就这样被狼群追赶着,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但确实跑了很长时间,因为我感觉天都开始蒙蒙亮了。又或者是我的错觉。虽然周围很多树影响我们的速度,好在我们一路跑来还算是幸运,脚下的草并不怎么高。只是这路一直有点坡度,比较费劲。
慢慢的我感觉狼群离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心里暗喜,这么容易就被甩了,森林狼不过如此嘛!坑子似乎也发现了,嚷嚷着:“来啊,狼崽子,跟爷跑个马拉松,我跑死你!”其实我们早已经累的不行了,我和坑子,还有老赵,早已气喘吁吁。要不是后面有狼一直追着,真想一屁股坐下不起来。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我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上去,不过马上被一只手推住。我定住神一看,原来是宋进。同样被宋进拽住的还有坑子,不过由于坑子惯性太大,衣服都被扯裂了。老赵也在几米之外停了下来。
坑子急道:“你们傻啦,不赶紧跑狼追上来还不把我们做成人肉刺身?”
宋进不仅不慢的回道:“不用跑了,也不能跑了,前面十米,是悬崖。”
老赵也嗯了一声,算是确认情况属实。我扬起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往后一扫,十余只残狼不紧不慢的围了上来。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小瞧了这帮狼崽子,狼群之所以打开右方的缺口,就是要把我们赶向悬崖,只要到了悬崖边上,我们就会无路可走,这时狼群再发动攻击,成功的几率自然也就大了很多,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现在这是被狼群瓮中捉鳖啊,从来都是猎人挖陷阱给猎人,今天我们却也中了一回猎物的陷阱。
此刻我们经过长时间的奔跑,哪还有太多力气反抗。狼群逐渐围了上来,一点一点缩小着包围圈。坑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手里握着没有装药的老爷枪,大声叫着:“别过来,别过来,老子有枪。”
狼群才不理这一套,似乎知道坑子的枪已无法击发,依然在我们靠近。老赵和宋进手持匕首,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FightorDie,我心一横,大不了一死,拔出匕首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最前面的狼率先发动了攻击,一个助跑,凌空跳了起来,它的目标是个头稍矮的坑子,想不到这畜生,也知道吃柿子捡软的捏,可惜这下他挑错了对象,柿子软不软,不是看个头大小。坑子手里没有刀,只有一把老爷枪,索性把枪倒过来,抡了一个大大的圆弧,这一枪托重重的砸在狼的肩部,将凌空跃起的狼狠狠的砸向了地面,掉在地上的狼哀嚎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坑子见自己这一枪砸的准,还不忘对着我们臭美一下,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臭美的表情,而就在这时,又有两只狼同时向他扑去,我喊了一声“小心”,坑子再回头看时已经来不及了,两只狼几乎同时扑到了面前,再抡枪托是不可能的,一旦被扑倒,必将凶多吉少。
我来不及犹豫就跳起来扯住其中一只狼的后推,这一扯多少改变了它的方向,而我由于惯性,和这只狼滚在了一起,狼呲着大嘴,向我咬来,我们之间的距离过近,躲是躲不开了,我索性将头直接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样距离就太近了,只见它张着大嘴却对我无可奈何,只恨它自己没有长一个长颈鹿那么长得脖子,能弯过来咬到我。
“下辈子别做畜生。”我嘴里念叨了一句,一刀刺向它的胸口,一股热血喷了出来,狼嗷的叫了一声,之后浑身都软了下去,我松开摁着它的手,拔出胸口的刀,一脚把狼尸踢开,身上溅满了鲜血。再看坑子那边,因为被另外一只狼扑中,左肩膀处已经是血流不止,衣服的袖子也被扯了下来,鲜血流满了整条胳膊,此时他正拿着枪,用枪托狠命的砸向狼,估计是狼在扑向它时被他闪过,而后方暴露给了坑子,坑子并没有砸狼头或者身子,还是专门捡着狼的后腿砸,一边砸一边骂:“我让你扑,打断你的腿子,我看你还怎么扑。”狼的哀嚎不断,就坑子狠命劲,估计狼的后腿骨早已被砸的粉碎,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而老赵和宋进也几乎在同时遭到了攻击,老赵的身体左闪右躲,看似稍有肥胖的老赵,想不到身体如此灵活,狼的每一个扑咬都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脚步的步子毫无慌乱,就这么一步一挪之间,狼的攻击就被化解于无形,这情景只能让我想到一种功夫叫做乾坤大挪移,但那都是小说中的东西,老赵的这种功夫绝逼就是太极,大师啊深藏不露。与老赵相反的是宋进,他不像老赵那样躲避狼的攻击,却像是能够判断狼的下一步动作,然后予以还击,所以攻击他的狼比较惨,刚刚跳起就被他凌空一脚踹下来,刚要撕咬,就被他踩住了上颚,最惨的是每个爪子上都被他刺了一刀,血流不止,狼已经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能。
第一波攻击就这样被我们击退,不甘心失败的狼群马上组织起了第二波攻击。这一次的比上一次出动了更多的狼,采用车轮战术,每一次攻击之后,随即由下一只狼展开下一次攻击,这样我们来不及还击就不得不马上应对下一只狼得攻击。几个回合下来,我们就有些力不从次呢,气喘吁吁。
“不行了,在这样下去,早晚被耗死。”我大喊道,手里也没有停下抵抗扑过来的狼,经过这一会战斗,我明显发现我的速度减慢,而身上也添了好多的伤口,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无疑也影响着我的发挥。坑子的情况比我还要糟,他那只一开始被抓伤的胳膊,这会被抓的更加血肉模糊,狼似乎知道这个地方是个弱点,所以故意对着他的胳膊发难。
我们四个边战边退,不敢恋战,我们能够活动的纵深太有限了,再退下去,就是黑乎乎的悬崖。而就在这时,一只狼突然放弃坑子的胳膊,转而扑向他防备较低的下三路,一口下去,只听坑子一声惨叫,原来狼这一口恰咬在坑子的右脚上。
见坑子被咬住,我大喊了一声“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