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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皇子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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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银沙软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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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锣击鼓声,响彻天地。

    人们在笑靥下载歌载舞,在烛光下喧声闹。

    然,无论人们如何畅言欢谈,总与手中碰撞的酒碗声一致,恰在一个节拍上。

    这,并不是一场盛大的国宴,反倒是一场最最普通的婚宴。

    但,今夜,婚宴既是国宴,国宴即是婚宴。

    对于一个小国而言,就算是如此普通的婚宴,也足以有国宴的声势。

    这声势,正是哑鲁国和睦且安逸下的缩影。

    …

    哑鲁国的国王与国人皆是回回人,他们对郑和一行人的到来,除了吃惊,更多得便是惊喜。

    吃惊的是:从未见过处在云端之上的天朝国人。

    惊喜的是:处在云端之上的天朝国人,竟来到了这里。

    这似乎也并不冲突,只因无论是吃惊,亦是惊喜,都足以让这些回回人感觉到了莫大的荣耀与尊荣。

    看着一件件、一箱箱来自天朝的饰物,他们已在心中下定了要与大明朝交朋友的夙愿,只因,无论展现在他们眼前的任何一件饰物,都是他们愿用尽一切,都想要置换的。

    它们实在太美,美得让人窒息,美得让人难以想象,这些来自大明朝的物件,亦是次次刷新着他们的视觉神经…

    …

    红蜡烛,蜡烛红。

    这染着盈盈火苗的蜡烛,此刻已变成了永恒。

    所有能成为永恒的东西,也必定是能够美好到极致的瞬间。

    哑鲁国人们从未见过,这根根红烛同时燃起后,竟有这般的光辉,而光辉下亦闪动着种种憧憬与美好。

    火,是人类的文明起源,它不仅仅是用来烧煮食物的,亦能在燃起的斑斑火苗中看到希望与力量。

    就在这场婚宴上,新娘露着一半身子,光着脚,她虽只围系着丝嵌手巾,但一举一动却也是极其端庄淑雅,迟迟来到了郑和与哑鲁国国王前,行着拜礼。

    郑和与那哑鲁国国是第一次盘坐在一起,但郑和却也在事先,为新娘送上了大明朝的祝福。

    原本,新娘所佩戴的项佩金珠与腕金银装,已完全换成了大明朝新娘的鸾凤钗环、凤冠霞帔。

    大明使团中的每一个人,亦与哑鲁国人一般,持着以槟榔荖叶线编制成的草花,伴随着妆饰彩船来祝福着这对新人。

    并在哑鲁国竹筒鼓声与大明放出火铳声中,使得婚宴的气氛完全燃了起来。

    郑和知道,这哑鲁国并没有白来,只因他已在国王的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补给之物,亦庆幸着能享受到这一场非家却似家的欢庆宴。

    …

    静海岸边,银月暖照。

    白纱软滩已与月洁同色,但人影依旧是漆黑的人影。

    人影在火光的闪动下越发阴沉,最终人影与人影终是重叠在了一起。

    汇聚成了软滩上最具黑暗之地。

    这已不是第一次突现鬼祟之人了,事实上就在婚宴持续的第二个夜晚,殇沫已然发现过一次有人在此接头。

    但,那夜是深夜,深得不能再深的深夜,甚至在他看到接头人后,只是坐卧在枝头饮了一壶酒,便就能欣赏到一场别样的海际日出。

    然,今夜,却是刚入夜不久之际…

    哑鲁国的婚宴,一般都是要持续数日的,具体到底能持续多少日,没有人知道。

    但,殇沫却知晓,在这样欢庆如同国宴的婚宴夜晚,是不会有人会在意这远处的银滩上在发生着什么的。

    他之所以会知道,也不过是有些厌倦了热闹,想寻一栖净土。

    初来之夜,一人一酒壶,亦是他第一次喝酒。

    只因,除了酒,在那偌大的婚宴之上,便也找不到第二道饮品了。

    今夜是他第二次前来,两人两壶酒,只因柳韵锦早已在第一次便就找寻到了他的去向,她并非要管着他,看着他,她只是不曾习惯,没有他在的时光。

    知趣的她,第一次并没有打扰他,她甚至认为有时就算错过一场与心爱之人共饮的夜晚,也是一件好事。

    男人嘛,通常都不大喜欢太粘着自己的女子,更何况殇沫还是一个玩性很大的少年郎。

    可,第二次她已不想再错过,就算烦到他,她也绝不想错过,她捧着两坛酒,静静地躺在了他身旁的一枝铺满了月光的树枝上。

    那树枝很细,她捧着的那两坛酒,也绝不是真正意义上地捧着,而是举着,哑鲁国又怎会有大明朝那般精致细琢的酒壶呢?

    不过是两个似陶非陶的土色酒坛,而酒也绝非是什么好酒,离开大明朝后,又怎能会有好酒呢?

    粗重的酒坛,不太顺口的烈酒,当这两样东西同时存在时,好似也不会有人会有好心情。

    但,柳韵锦却不同,她不但心情极好,且还在举着酒坛间躺下得极稳,身下的那细枝根本不曾动过一下。

    只因,她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殇沫的心,却能控制得了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她虽比殇沫的酒量好,却也不会留在婚宴上痛饮,只因,她根本不愿殇沫再次独面孤独。

    “今夜的景色,与昨日的不同,好似浪声有点大,喘息声有点急,”殇沫懒懒地侧脸咪笑,他那带着柔意且调皮的目光,凝向了柳韵锦,“还是师姐好,又安静,又娇艳,不过,就是这一直举在师姐手心上的那两坛酒,与师姐裙缕的颜色甚是不搭了。”

    殇沫口中的浪声自然是真的海浪声,喘息声亦是真的喘息声,只是那喘息声却绝不是他与柳韵锦发出的,而是远处银月软滩之上那两个鬼祟之人发出的。

    “这两坛酒既然与我裙缕色不搭配,那么师弟可愿喝掉它?”柳韵锦仰头瞥了一眼远处银滩,笑盈盈地回眸,道:“哈哈哈,我从不曾想过,师弟会在这异国他乡学会饮酒,平日里啊,就算是硬着灌你,你也是绝不会喝的。”

    “难道,这里除了酒,还能找到其他喝的吗?”

    “已不能,若是前两日或许还能,但这两日是绝不会再找到其他的饮品的了。”

    “只怪,那些人已喝到了尽兴,通常喝尽兴的人,也唯有酒才能使他们更尽兴了。”

    “是啊,他们也根本不需要它物了,有酒就够了,”柳韵锦的盈笑一直未退,抬手微波,一坛沉重的酒便飞了出去,“师弟,接酒!”

    酒,自然也是没有封口的酒,亦是从未洒露过一滴的酒。

    “啊,好酒~”殇沫痛饮了一口,酒水倾面而下,“真是好酒!”

    柳韵锦坐起了身子,甚是优雅地抿了一小口,又甚是优雅的讥诮道:“真不知,师弟口中的‘好酒’二字是从何而来”

    “与想对饮之人一起饮得酒,自然便是‘好酒’,”殇沫依旧慵懒,道:“难道,师姐不觉得是‘好酒’吗?”

    柳韵锦含笑,微微摇头,“我并不觉得这是好酒,至少比起我们‘天翱门’的酒水,这里的酒便就差上好多,但我却觉得今晚的景色,绝对是绝佳的景色,只因师弟便是这景色。”

    “哈哈哈,我看师姐你啊,没饮几口就已醉了,”殇沫微微支起上身,遥望向银滩,说,“今晚绝佳的景色,在那里”

    “那两人的确是绝佳的景色,”柳韵锦轻轻捧腮清笑,说,“不过,却也不比昨夜的美上多少。”

    “不,师姐,”殇沫,完全直起了上身,“昨夜的两人是我们所熟悉的,而今夜的这两人却是我们更熟悉的。”

    柳韵锦一惊,一脸茫然地望向殇沫。

    “事实上,昨夜的也不过是给郑和大人带来书信的大明军中斥候,”殇沫,缓缓道:“今夜的,却是…却是我最不想见到的…”

    他说着说着仿佛已有些痴了,没人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是他的眸中已露出了柔情,脸上已显现了难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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