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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士到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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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回 叛国者(二十八)重返A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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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疆军区的司务长训练大队,是基层部队司务长的培训单位。相比其它的军事院校来说,它最多是个中专一级的学校。学员成份主要来自各个部队的志愿兵,班长一级的初中毕业生,通过文化和军事考试,则优入取。建国初期,司务长在部队中由军官担任,那时部队的军人,大多文化水平不高,中专生就算是高水平的了。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国家对军队的文化教育也加强提高,中专生已经不能满足于军官的特有身份了,那时司务长这个职位,一般由基层的志愿兵进行担任,级别也就相应降低了。

    常言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制度在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标准。动乱时期,各大军事院校几乎不招生了,军官大多由士兵直接提干产生,文化方面也就退步了许多。十年动乱过后,zhōng yāng首长对军队的文化建设尤其重视,随着各大军校的相继开放,为了满足士兵们的进取心,破格把司务长,这个基层的重要职位,又从志愿兵提格成了军官,为的就是给士兵中的初中生一个机会,让他们通过文化考试,有机会加入军官们的行列。这个命令才下发到部队不久,刘宏就赶上了,为了能让刘宏顺利转变成军官,他的未来岳父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让刘宏通过司务长培训,当上名副其实的军官,和自已的女儿也就相配了。

    军区的司务长训练大队,我们以下称“司训大队”,位于军区所在地A城。每一期的培训有一年,实习期一年,二年后直接提升为正排一档,下放到各个基层部队,担任司务长,也有人管他们叫“军士长”,这个苏俄援助中国时的名称大致相同,按照各个时期也有改变过,它的正式的官方叫法就是司务长。

    相隔五年,刘宏又一次回到了老家A城,这次回来他是来学习的,他终于有机会成为一名解放军的军官了。他感慨很多,这么多年的部队生活,处处小心做事,低调做人,好不容易在临复员时,抓住了机会,才能到司训大队进行学习,他已经很满足了。

    回到A城后,刘宏见报到的时间还没到,就先来到了郊区农村的二姨家。刘宏五年没回A城,他这次回来让二姨深感意外,但当听说刘宏是回A城学习时,二姨就很高兴了。她在替她的姐姐而高兴,因为她的外甥很快就要当上军官了,这一定是他们在天上保佑着儿子,二姨很高兴的去集中买肉去了,她要给刘宏包一顿家乡的驴肉馅饺子,让刘宏解解馋。

    刘宏来到了二姨夫的豆腐房,看到了二姨夫还在工作着,上前拿出了一盒烟,递给了二姨夫。二姨夫见是刘宏,倒是很平静,放下了手头的活计。二人在院内的板凳上坐了上来。

    “啥时回来的,一晃好几年了吧,现在咋样呀?”二姨夫看着刘宏。

    “还行,立了三次三等功,这回回A城是学校学习,毕业后就成军官了。”刘宏说这话底气很足。

    “好好干就好,好好干就好,别学你死去的弟弟,净让人cāo心。”

    刘宏听了二姨夫的话,没说什么,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当年就是他把表弟带到了A城,结果死在了那里。这时听二姨夫提起,明显是怪自已当时没有照顾好表弟。他当兵提干了,他的苦命的弟弟,现在都不知埋在了哪里。刘宏在二姨夫的面前突然跪下了。

    “爸,你以后就是我亲爸,我当兵用的是表弟的名字,现在他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亲儿子。”

    二姨夫没有流泪,这些年他私下里不知流过了多少回泪,伤心的眼泪早就流干了,他上前扶起了刘宏,把他扶到了板凳上坐下,点了一颗烟,递给了他。

    “人各有命,你弟弟天生不学好,死也是命中注定的事,你娃仁义我知道,前不久,村里来了两个军官到俺家,问东问西的,说要外调你的事,幸亏我和你二姨没说漏,要不然你可能就上不了学了。”

    刘宏这才恍然大悟,他当文书多年,部队外调的事是常有的,好在二姨和姨夫替自已隐瞒了实情,他激动得流下了眼泪,一个劲的和二姨夫说拜年的话。

    二姨夫听了很是受用,这个捡来的外甥还算是懂事,念自已的好不算,还主动给他当儿子。虽然死了一个亲生的,但是又生了一个亲生的小的,这回又来了个上门认的,老头还是很高兴的。他拉着刘宏来到了村小学校,去接刘宏的小表弟,现在他已经是“育红班”的小学生了。

    晚饭上,二姨的驴肉饺子实在是好吃,刘宏一口气吃了三十个。吃得他满口留油,不停的称赞二姨的手艺好。席间二姨夫向刘宏讲述了这几年家里的变化。此时正赶上土地改革,分产到户,好多人经过自已的努力,都成了“万元户”了。二姨夫在打理自家土地的同时,又承包了村里的豆腐房,凭借自已多年的手艺,现在已经是远近闻名的“万元户”。

    “二姨夫,既然你赚了钱,为啥不翻盖一下房子,还住这个土坯房呢”刘宏很不理解地问。

    二姨夫没有直接回答刘宏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拿起眼前的酒杯,喝光了一杯酒。

    “你二姨夫说,咱家这房基地太小了,就向村里申请了一块新地,等批下来了就盖新房,现在你姨父还行,乡长都知道他”二姨抢话说。

    “哦,原来这样呀,那我先恭喜你们盖新房了,我马上就要去学校报到了,下次再来可能也得等学校放假,这次来的太匆忙,小表弟我也没有给他带些什么,我这有点钱,他喜欢啥,你们就给他买了吧”说着,刘宏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小叠钱,大约有十张“大团结”。

    二姨一个劲的推脱不要,刘宏一个劲的往她的手里塞,最后二姨拗不过,接过了刘宏的钱,直接放进了小表弟的身兜里。

    刘宏吃饭之时,还是不停的嘱咐着二姨和二姨夫,要是有人再来搞外调,一定要说他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不要搞错了,要是弄错了,会影响到他在部队的进步。二人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不把这事说出去。还说当年送兵的村书记和村主任,这两年都相继去世了,刘宏这事大家都记不清了,叫他放心。刘宏一听这是个好的消息,他倒了一杯酒,敬了二姨夫一杯。

    第二天清早,刘宏辞别了二姨一家,坐车来到了司训大队。校务处的人接待了他,问清了具体情况后,直接安排他去找教务处的人,经过各处的奔波,刘宏终于入了学,成为了一名司训大队的学员,因为他的兵龄实在太老,刚一到,就当上了班里的班长。刘宏凭借高超的人事经验,在同学和教官面前来回自如,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在第一学期结束时,他又以第一名的成绩,排列在学校的光荣榜上。这一次,他第四次拿到了三等功的军功章。

    学校就是不一样,它有寒暑假。第一学期学完后,刘宏没有回到二姨家,而是在学校的附近,住进了小旅店。A城实在是太熟悉了,刘宏对这里的各大街道再熟悉不过了。他先是来到了有名的“天香池”,先了一回澡。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昔rì的师付“神偷张”。但这次让他失望了,他接连打听了好些的浴池工作人员,都表示不认识这个姓张的老头,刘宏彻底不抱希望了。

    从浴池出来,刘宏想去逛一逛北市百货大楼。它是A城最大的商店了,他想买些吃食,给二姨家的小表弟。买了一包“大白兔”nǎi糖,和一包上好的茶叶后,刘宏走出了商店。

    此时,刘宏发现有个小偷在偷一位中年妇女的钱包,他想上前去阻止。然而他的衣服,让人从后面拽住了,他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昔rì的伙伴——小胖。

    刘宏马上就明白了一切,那小偷一定是小胖的同伙,他见状只好拉着小胖,向一边的胡同走去。

    北市百货大楼,位于A城最有名的北市场。这里是A城最热闹的地方,茶馆,戏院,酒楼应有尽有。刘宏和小胖,找了个茶馆走了进去,叫了一个包间,他们不想谈话让别人打扰到。

    在包间坐好后,刘宏仔细了打量了一下小胖。此时的小胖,和五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衣服好象是旧了许多,没有往rì风光了。

    小胖没有问刘宏现在在何处,而是先和他讲了他的情况。就在三年前,刘宏帮遭到了大清洗。正赶上严打,帮里的兄弟们,几乎都进了局子,就连总部根据地,也让雷子给捣毁了。众小偷们成了丧家之犬,四散逃命去了。小胖由于jǐng察没有实在的证据,关了几天就放了他。当他回来总部后,帮里的保险柜里的钱,早已让jǐng察搜走了,小胖成了个穷光蛋。

    刘宏对小胖不是很关心,他所关心的是小“哑巴”。

    “哑巴现在哪里了,还跟你在一起吗?”

    小胖喝了一口茶水,又吃了一块点心,别吃边说。

    “别提了,我出来她就不见了,我派人找了好几回,听说她和一个南方人跑了,说去了南边的深圳,那家伙有家有儿女,就为了哑巴和她一块跑了。”

    刘宏觉得小“哑巴”没事就好,他又问起了特派员。

    “呵呵,我说哥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看您这身穿的,四个兜是个军官吧,你比我门清儿呀”

    刘宏觉得很迷糊,他怎么会知道特派员的下落,这几年他一直在靖北河,离这里千里之遥,怎么会知道A城的事。

    见刘宏没有说话,小胖向刘宏介绍了特派员的事。就在去年,台方的反攻大陆彻底失败了。他们在电台里宣布,以后再也没有反攻大陆的计划了。特派员在电台里,也接到了台方调查局的指令,叫他立刻回到海外去。特派员起初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说要带小胖去台湾,但是没过几天,他啥时走的,连小胖都不知道。小胖是个有心计之人,他知道“砂山七哥”不久就会出事,他也悄悄地溜了。

    当然了,社会稳定了,这些敌特组织就露出来了,由“砂山七哥”内部的叛徒检举揭发,国家的安全局,对“砂山七哥”组织进行了大规模的行动,光逮捕的人就有上千人。男女老少全压进了大卡车。这一去,啥时回来,连小胖都不知道。

    听了小胖的讲述,刘宏更放心了。他觉得现在他正式是刘宏了,他的底细没有人知道了。他很是高兴,刘宏从兜里拿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了小胖,说是他来A城办事,过几天就要回部队里,叫他保重,以后有机会再联络他。

    小胖接过钱,心里已经知道了刘宏的用意。他是个聪明之人,又和刘宏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刘宏透过窗户的玻璃,望着小胖远去的背影,他心中萌发出来一股滋味来,这滋味说不好,可能是太照旧的缘故吧,他很舍不得小胖,就象当年失去老臭一样,他很愧疚,但这时他也帮不了他,他现在还只是个学员。他最多的也就是这两百块钱了,这还是他提干后,提了十一个月的军官工资,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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