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说白藤之路迂回千折,幻化百境,很是危险,他却自己赴险而去,他和义母是怎样找到红石井的入口的,红石井的入口到底在哪里?
江明月着急的寻思着;
如此高的高度下,东山各个方位的轮廓虽在夜色下但也尽收眼底,他转着走廊,俯望着东山的各个方位,回想着以前白天的印象;
在以前的印象中,西面是壮观的汉白玉符铭,南面和北面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外就是露出的几个建筑物顶部,东面听说有一座寺庙但从上面看不到,他也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这个红石井的入口到底可能在哪个方位;
义父的车在停车场,说明这个入口肯定在东山上,现在,整个东山在自己的眼底下,结合以前的记忆,江明月分析着入口的可能位置,不觉已转着走廊绕了几个来回,心道:现在整个东山漆黑一片,光凭以前的记忆恐怕难以判断出这个入口的可能位置,即使判断出来,这么黑的天也不好去找,索性在这塔顶等天明了在作打算吧!
想到这,江明月绕到东面,对着夜色中的莽山,盘腿坐了下来;
八月十五的前一夜,自己就是在这个位置,通过双手的灵性触觉感知到经书中隐藏着的佛首图,以及佛首额头上的五幅图,他曾和义父义母探讨过这佛首图的奥秘,但一无所获,池丽丽以前经常对着这本经书发呆,现在回想起来,她不是在想她的亲生父母,而是在探究经书里的奥秘,如今她不明而亡,留给他永久的痛苦,让他痛不欲生,难以割舍,可她身上所系的秘密自己却毫不知情,自己如何才能查清她的死因,以慰她在天之灵!
静寂的夜空微风习习,被黑夜吞没的莽山夜景起伏中透着浓重的神秘,池丽丽的音容笑貌跃然于夜空中,微笑着看着他。
自从丽丽用带血的双手捏着他的耳朵慢慢停止呼吸后,他不知是幻觉,还是其他原因,总感觉池丽丽在某个地方一直看着他,在某个静寂的时候会跳出来像现在这样微笑的看着他;
他曾天真的用自己的灵性触觉想感知池丽丽在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但换来的是更深的失望,幻觉终归是幻觉,他理智的告诉自己,理智的控制着自己对池丽丽的思念之情,但理智之外,他总觉的池丽丽的眼睛在哪一直看着他,等着他去挽救!
于是他又抓狂般的用自己双手的灵性触觉去感知,直到脑力耗尽,双手连正常的温度也感知不出来才不得不罢手。
如今坐在这高耸的龙塔之端,他对池丽丽的思念之情如排山倒海般的又一次涌了上来,但夜空中的池丽丽总是只出现停留一会便以各种方式消失,这次也不例外,在他眼前停留了一会,慢慢下移,向东山的东面远去消失!
江明月压抑着的思念之情突然梗咽哭出,情动之处,不觉眼泪夺眶而出,双手的灵性触觉开始串动;
但就在他盯着池丽丽消失的方向难以自抑时,泪眼朦胧中他突然看到东山东面与莽山原始森林连接地带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划下;
紧接着九个闪着红色光芒的点逐渐由小变大,由暗变亮,再一道闪电划下时,外围的八个红色光团突然同时向中心的第九个红色光团发出耀眼的光线,而八个红色光团彼此也由红色光线连接起来。
站在龙塔第十八层俯望,整体像一个有着八条轴的车轮子;
也正是龙塔十八层的位置才能看到这个形似车轮子的景象,恰到好处的位置,除了这个位置,即使处在这红色光团附近也难以觉察这个车轮子形状;
江明月从悲伤迷离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惊奇的刹那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无风无雨无雷的闪电,由九个发着红光的光球组成的车轮子,在以前的五年间从来没有看到的景象,红石井的入口很可能位于那儿!
他知道,那是东山最神秘的地方——红庙!
想到这,江明月立即转身快速的下了龙塔,在漆黑的夜色中,凭借着强光手电筒辨别着可能下到红庙的林中小路,摸索着,向红庙的方向靠近;
晚上的林间更是连一点可怜的自然光也没有,是实实在在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强光手电筒光线的照射范围比较可以;
江明月深一脚浅一脚,迂回绕过行不通的沟壑和因黑暗看不清大小的山丘,凭着出发时的方向感向下前行着;
林深树密,时不时惊起的飞禽让黑夜的恐怖刹那间升到极点;
江明月利用手电筒的照射四下找了一根称手的枝丫,循着时有时无的旧迹小路加快速度行进着,时不时踩空跌倒,全身上下狼狈不堪,脸上多处划痕;
大约两个小时后,林间顶部已透出光线,江明月终于来到一树木稀少的峡谷平缓区,抬头看去,天色已放亮,一条怪石凸起但比较宽的河流挡在了面前,对面又是一座较大的山丘;
江明月收起手电筒,用手里的木棍探着水深,淌进河里,在凸起的石头上跳跃着,遇到水深的地方又折返回一小段,寻着可跳脚的巨石左右行进着,中途不得已和衣跳进齐胸深的水里,湍急的河流把他冲到另一块巨石旁;
他爬上巨石,歇息了一会,辨认了一下方向,寻找了一处水势不急的地方,又一次跳进水里,逆流行进到石头较多的区域,爬上石头,在乱石间湍急的河流上小心的跳跃着;
来到对岸时,整个人从上至下已湿透,暗红色的运动服上尽是淤泥和苔藓;
稍作休息,又找了一根一人高的木棍,江明月进入山丘上茂密的原始森林中;
仅仅隔着一条河,这里的树木和东山上的树木似乎不一样,林间的落叶和东山上林间的落叶似乎是不同的季节,树木的种类比东山上树木的种类要多很多,树木的长势比东山上明显多了几分生机;
江明月又一次打开手电筒,用木棍探着路,爬到了这座山丘的顶上,找了一颗位置比较高的树,攀爬上去,辨别着前方的路;
此时,他突然听到洪亮的钟声传来,放眼望去,在这座山丘东北方的另一座山丘上,地势比现在的山丘所处位置要高很多,钟声似乎有点急;
江明月赶快下了树,循着钟声的方向行进,钟声只响了大约一刻钟,林间的光线勉强可以辨认方向和路,偶尔有一丝太阳的光线漏了进来,让江明月适时调整方向,不至于迷失方向;
就这样,时而下,时而爬,精疲力尽的江明月已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才意识到没有充足的准备进这原始森林里简直是找死,况且这只是莽山原始森林的边上,以前他常来东山,但没有来这东山与莽山的衔接过渡地带;
过去看过很多关于莽山所处地理位置和气候带的文章,知道莽山深处有很多种类的毒蛇和野兽,光莽山深处的原始村落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就有好几个;
他用木棍探着脚底下的草丛,心里担心着,不会这莽山边上就有毒蛇吧,昨晚摸黑穿林的那股勇气在现在的白天似乎没有一点了,就这样担心受怕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眼前一片光亮,眼前出现了一条狭长的树木稀少地带;
江明月抬头望向天空,刺眼的阳光让他的眼睛突然一阵剧痛,他赶忙捂住眼,暗道自己几乎是白痴一个,连这点丛林常识也没有,蹲下休息了一会,感觉到眼睛好转了一点后,慢慢睁开眼睛;
等到确认眼睛无大碍后,他向前走了一段,看到前面是一条沟壑,沟壑的对面有一条断崖上人工凿出来的路,顺着这条路望去,在茂密的树木间隐约露出一座寺庙建筑的一角;
江明月心道:这就是东山红庙吧!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觉自己所处位置要想到达红庙附近,必须越过这条狭长的不算太深的沟壑;
他向沟壑底下望去,树木葱葱,看不出有路,但仔细看去,葱葱的树木好像被一种似雾又不像雾的东西笼罩着,且沟底树木的叶子颜色比其他处树木叶子颜色要深绿很多,这种深绿非常明显,不是一般的明显,让人一眼便能注意到,加之深绿中萦绕着那种像雾一样的东西,让这条不怎么深的沟壑看上去好像有东西在其内流动一样;
江明月惊诧之余,又爬上一颗比较高的树上四下望了一下,判定在无其他现下可行的路能到达红庙,便打定主意从这条沟壑底下越过;
但他对沟底那种异象心存顾忌,因为之前听义父池恒展说过红石井的种种危险,如今面临这种未知危险的异象,而且还必须涉险而过,内心犹豫的同时,对义父义母的担心超过了这种顾忌,他立即用手里的木棍探打着草丛,找到一处可落脚的相对缓一点的坡,用手里的木棍和跟前的树干做助力,一步一步向沟底行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