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前辈,晚辈告辞。”顾元雅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遁光腾起,来到一巨大阵坛之前,整个阵坛占地数十里之广,约有千丈之高,阵坛四周五颜六色的阵旗飘扬。
其上正有数十名修士,位列阵坛各处,篆刻着符文。
顾元雅身形一闪,来到一面若傅粉,明眸皓齿女子跟前,正是殷芷柔。
但见其手中握着一只光芒闪烁的玄色巨笔,正在千丈高的玄色石柱上一点点篆刻着符文。
玄笔每次落在那石柱之上,两者之间都发出电光火石的交击之响,就好似钢针击在铁石之上。
才刻不到几个符文,殷芷柔就已微微气喘。
顾元雅行至她身前,殷芷柔听见脚步声响,一回头,见着是她,惊疑道:“元雅,你怎么到这来了,你不是在宣华山布置防御工事吗?”
“芷柔姐,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师傅找我来了,特来和你们辞行。”顾元雅道。
殷芷柔惊道:“唐师叔到这里来了?”
“没有,师傅转调到第四军团去了,他拜托了别人将我接走,我马上就要和他们走了。芷柔姐,麻烦你替我和许师姑还有其他师兄弟辞别吧!”
殷芷柔微微一怔,应道:“哦,好,那你保重。”
“你们也多保重,我走了。”顾元雅说罢,遁光腾起,向西北而去。
殷芷柔望着其远去背影,怔怔良久,微微叹了口气,神情落寞。
…………
奉化城西南部,旌旗蔽日,光芒遮天,方圆万里之地各色光芒交织闪耀,所过之处,强大气流造成空间波荡,以肉眼可见之速向四周蔓延。
上千艘战船战车铺天盖地,秩序井然缓缓从奉化城池上空鱼贯而入,进了城后,又化作鸟散之态,四面而去。
唐宁身披着数十丈高的巨大战甲矗立在船头,其人端坐在战甲内部,从控制台画面中眼望着脚下山川河流如走马观花闪过。
飞扬号左侧是第五联队和第六联队的六艘战船,右侧是第三联队和第四联队。
整个纵队一共三十艘风灵船围绕在三艘巨大的天灵船周边,化作三只队伍,保持着阵型朝西北行进。
至于那些次一级的赤甲战车,玄元船等都停落在天灵船甲板上,由天灵船乘载,盖因赤甲战车及玄元船等遁速太慢,凭它们速度若从东莱郡城到奉化城少说得数十年之久,再者其储藏的能量团也不足以行驶这么漫长的距离。
是以只能由雷辎船和天灵船搭载着这些船只行驶。
三十余艘巨船极速行进,每艘船之间约莫保持着二十里之距,延绵近千里,行了大半日,来到一巨大光幕前。
天灵船上,一道遁光闪出,手中一翻,一张符箓递入里间。
不多时,内里光幕消融出一角,一道人影激射而出,与天灵船上修士交谈了几句,随后回到了光幕内。
约莫一炷香后,光幕消失。
众船鱼贯而入,停落于线条分明的框架内。
风灵船轰鸣声渐熄,光芒倏忽消失。
唐宁等甲板上轮值的修士,纷纷回到舱内,将战甲放入储物室中,随着各自队伍来到甲板上集结。
不多时,白锦堂等人自内而出,一挥手,众人遁光腾起,来到天灵船上。
整个纵队万余人,各个联队及纵队直属陆陆续续来到主队的天灵船集结待命,天灵船上鸦雀无声,只听擦咔一声轻响,内里走出几道身影,为首之人双眉斜飞,目若星光,看上去英武不凡,正是第三纵队队长方乾。
其左后侧之人两鬓见白,身形清瘦,乃副队荀文义,原镜月宗弟子。
右后侧之人面色白净,相貌儒雅,乃督查余惠中,原混元宗弟子。
三人身后位列六名管事,皆是各个势力代表人。
“出发。”方乾声音沉厚,一声令下,众人跟在其身后浩浩荡荡出了大阵,来到一荒僻的山脉,开始建筑阵坛,阵角。
忙活了半日,一个蓝色光幕缓缓升起,朝四周扩散而去。
…………
牧北,安南郡,巨大的城廓上,一支支妖族队伍井然有序来回巡视。
观其样貌,十分骇人。
有身高十丈,血盆大口者,有鼠头人身者,有狐面人身,人面蛇身者,千奇百怪,比比皆见。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各个种类的妖族,修为低下的妖族,因未能完全蜕化妖兽之躯,是以沦为人不人兽不兽的古怪模样。
整个牧北草原由于玄门被驱赶,现九郡之地已尽皆掌握在联盟军中,而联盟军以妖族最为强盛,故而郡城的护卫全部由妖族秉持。
城内往来的遁光,战船战车随处可见,一切都还显得井然有序,城外却是群魔乱舞。
各类妖兽占据一方,千丈的巨蟒沿山盘绕,成群结队的虎狼大行其道。
道路枯骨累累,血肉遍地,方圆数十万里无有人家,一副破败景象,惨不忍睹。
半空中尽是妖兽飞舞,巨蛇拦道,狮豹怒吼,各类鬼哭狼嚎之声相闻于道,叫人心惊胆颤。
………
郡城内,巍峨雄阔的阁楼前,几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三人身形来,中间一人面色白净,双眉斜飞,英姿勃发。
左侧一人狮鼻阔口,身形魁梧,器宇轩昂,双目精光流转。
右侧一人燕颔虎须,虎体狼腰,眼若流星。
此三人正是牧北妖族中三大巨头,其中间之人乃七彩孔雀一族族长,名云天。
左侧之人乃金眼狮鹫一族族长,名空林。
右侧之人乃青蛟一族族长,名玄真。
三人遁光落下,并排而入。
殿内,端坐着数十道身影,皆是牧北各派势力的顶尖修士。
三人自殿内落座,云天率先开口说道:“感谢诸位百忙之中能来参加此次议事,今日之所以召集诸位,盖因前者天南和梁州有使者赶来,请求我们克期举事,南下攻击青州的玄门。”
“他们已随时做好了准备,我们三路人马齐发,可一举捣毁玄门,届时我等与诸位共分青州之地,未知诸位意下如何。”
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接话,云天目光从众人面上一扫而过,眼神灼灼,十分逼人,但众人面无表情。
好一会儿,一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老者缓缓说道:“此事我认为应该从长计议,青州有太玄宗及各玄门重兵守备,非等闲可以攻取,如若进犯青州,可想而知,将会是一场恶仗硬仗,需要做好充足准备。”
“我们虽攻下九郡,将玄门赶出了牧北,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实力在他们之上,只因为我们占据本土优势,而他们战线过长,不好调兵支援而已。”
“加之这些年连年战乱,玄门虽然败北,我们却也伤亡不小,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里的诸位道友应该深有体会。”
“我们刚占据牧北不到一二十年,正是百废待兴,蓬勃发展之际,至少得先恢复元气,我认为此时不宜再妄动干戈。”
老者话音方落,座下一名枯瘦男子开口道:“贺道友此言差矣!今我们携大胜之势,兵锋正胜,弟子斗志昂扬,而玄门胆丧,惶惶终日,正该乘胜而近,直下青州。”
“夫偏安一隅,未有能长久者也。今天下扰动,天南、梁州同时起势,玄门分身乏术,此时正是千载之机,若坐失良机,待玄门恢复元气,胜负未可知也。”
“玄门四大宗门中,以上清宗实力最为强盛,太玄宗实力最为微弱,现在上清宗被天南联军所牵制,守备荆州。道德宗与玉虚宗被凉益联盟军牵制,守备梁州。”
“只剩下实力最微弱的太玄宗守备青州,难道不是天赐良机吗?这等战机纵看千古而未有,今我等得其时,而不趁其势,徒失良机,必为后世所笑。”
空林声如雷震:“伍道友此番言语可谓一语道破,今我们携大胜之势面对实力最为微弱的太玄宗及青州玄门,若不趁此良机,一举拿下青州。待玄门局面稳定,或被其逐个击破。”
“目今抗击玄门的三方势力中,属我们最有优势。”
“凉、益之地的联盟军与梁州玄门相持多年,若能攻破梁州,早就得手。现在双方仍在相持,说明实力不相伯仲。”
“而荆州的上清宗整体实力高于天南的联盟军,上清宗进攻天南虽未必能胜,但防守荆州应当绰绰有余。”
“唯有我们有实力进军内陆,占据青州,如若我们迟迟不动手,待上清宗击败天南联盟军,玄门一旦抽出人手,我们很可能被逐个击破。”
“届时诸位道友,还想着偏安一隅,占领自己一亩三分地,恐不能得之。”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今日不乘胜而进,他日必遭殃灾,悔之何及。”
玄真接口道:“之前我们与诸位道友携手,共逐玄门,诸位皆有力焉!虽各自死伤不在少数,然收益远大于付出,诸位辖下资源产业至少扩有数倍有余。”
“而若论出力最众,死伤最多,非我族之莫属。但攻下牧北之后,我们没有和诸位争利,按照先前所商议,将诸位所应得之利尽付与了诸位。”
“现如今我们仍是需要诸位道友与我们同舟共济,拿下青州之后,共同分取所得,决不食言。”
“若有人在此关键时期,心怀二意,首鼠两端,那只能说明他不再愿意与我们同乘一条船。”
“不是自己人,我们将不会给他提供任何便利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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