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峰道:「既然如此,道友此来又有何意义?贵府和太玄宗家大业大,丢了元贤县还可以在其他地方另谋发展,敝府可不能和你们相比,失去了元贤这块根据之地,我等就是无根之草。」
姜丰道:「我冒着巨大风险前来见道友,就是为了在这危急的关头,拉贵府一把,希望贵府能够悬崖勒马,及时回头。先前贵府相助我等攻打叛军出了不少力,眼看胜利在即,贵府却要明珠暗投,姜某窃为道友所惋惜。」
「刘家自反叛之后,其在元贤县所占领的所有资源辖地都被贵府占领,如今贵府要投诚叛军,这些辖地必然要乖乖怀给刘家,说不定还要从贵府原来辖地割裂一部分以赎罪,道友真的甘心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走吗?」
「贵府此次为对抗叛军出力甚多,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击败叛军后,贵府可按比例分取叛军世家所占领的资源辖地,刘家倒后,凭贵府的能力和资源完全有机会取其而代之,成为东莱郡龙头世家。」
「可惜啊!这么好的机会,贵府竟然白白让它从手中流走。」
「贵府此次投靠叛军后,就不再是青州联军的盟友了,届时叛军败亡,贵府非但一点资源辖地都分配不到,恐怕还会被其他势力分食。这世上没有人喜欢朝三暮四的墙头草,贵府一旦变节,今后便永远有一个污点在身上,无论时局如何变化,这个污点
都将成为贵府发展的阻碍。」
「贵府此时投靠叛军,便如同改嫁的残花败柳,只会为叛军内部势力所轻蔑。道友请试想,即使将来叛军完全占领了东莱郡,贵府又能得到什么?他们所获得那点资源辖地还不够内部势力消化,哪会分与贵府这种半道加入的修行家族。」
「若贵府能果断做出决策,率领贵府子弟前往联军,在此军败危难人心动摇之际,为其他修行世家做出表率,给联军雪中送炭,非但能得到本府和太玄宗的尊重,将来击溃叛军后,也会获得难以想象的丰厚回报。」
「机遇和风险从来都是对等的,这是百世难得的机会,就看道友能不能把握了。」
司马峰神色冷淡:「姜道友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然而不论多雄辩之人都无法改变事实,贵府和太玄宗兵败已是大势所趋,凭你们手中的兵力根本抗衡不了镜月宗加刘家统率的东莱郡联军,你所说的所为丰厚回报,不过是空中楼阁,纸上画饼罢了。道友还是请回吧!今日就当从未见过。」
姜丰笑了笑:「道友一向机警多谋,为何在此事上如何糊涂,道友难道就从未想过镜月宗一向以中立自居,从来都是置之事外,为何在此时一反常态,突然袭击太玄宗并公然宣示与刘家结盟?道友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吧!」
「姜道友所言何意?」
…
姜丰道:「先前东莱郡玄门与幽冥海
组织闹得沸沸洋洋,双方已经是箭在弦上了,镜月宗亦是以反击幽冥海口号召集东莱郡玄门的精锐,然而事到临头,他们却攻击了太玄宗在各部的驻地,为何?」
「因为在他们眼中,攻击幽冥海组织与攻击太玄宗没有区别,反而可以携裹一众玄门和他们站在统一立场上,突袭太玄宗使东莱郡各大小玄门没有选择的余地,从而被迫与镜月宗一道加入叛军阵列。」
「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幽冥海组织已与太玄宗及我们达成了同盟协议,将要参与到剿灭叛军的战争中来。」
「镜月宗高层得到消息,是以急忙召集各大小玄门突袭了太玄宗,火速加入叛军阵营。」
「道友岂不见幽冥海各分部组织见太玄宗被袭之后就立刻逃离了此县,迅速在东莱郡集结。」
「如今他们也陆续奔赴天泉和云澜,和我们兵合一处,
准备反击,夺回失去的辖地。」
「道友想必还不知,幽冥海组织已经从其总部派兵登陆了临淄郡,将和青州联盟军一起反攻叛军,届时亦是派兵力支援本郡。」
「镜月宗不断给你们施压,就是为了在我们展开反击之前,将贵府绑在他们战车上。」
「道友说的没错,仅凭我们原有的兵力,确实难以抗衡东莱郡叛军,但若在加上幽冥海组织的力量,你还觉得叛军能取得最后胜利吗?」
「贵府此时若能率子弟前往联军,此举无
异雪中送炭,势必会得到本府和太玄宗及整个青州同盟的尊重和感激,将来平定叛乱之后,贵府得到的会远远超过预料。」
「反之,道友此时加入叛军,纵使叛军获得最终胜利,也分不到几块肉,甚至还有可能割肉反噬。」
「风险越大则机遇越大,何去何从,贵府的兴衰荣辱全系此刻,道友好好想想吧!」
司马峰面色凝重,目光闪烁,沉默不语
……
隆化城,巍峨雄阔的城廓上方,一艘艘战船鱼贯驶出。
唐宁倚着船舷望着下方山川河流一闪而过,脑海中思绪电转,隆化城已经决定弃守了,自从东莱郡玄门叛军起事后,身后前线亭城的队伍就陆续撤离到后方,开始分批次撤离。
镜月宗领东莱郡玄门突袭了太玄宗驻地后,联军各部纵队立刻集结,离开了元贤县,盖因镜月宗已率大军从东莱郡出发,将要与世家叛军里应外和,夹击元贤县联军队伍。
凭借联军在元贤县部署的兵力,根本抗衡不了镜月宗和世家叛军的内外夹击,是以选择了撤离。
后方联军这一撤离,隆化城立时成了孤军,必须赶紧离开,否则镜月宗率领的玄门同盟大军一到,就是关门打狗之势,到时候再想撤离可就不容易了。
这段时间以来,联军内部每日都有不少叛逃的修士,盖因后方已有许多修行家族投诚了东莱郡玄门同盟,主家都改旗易帜了,那些世家修士自
…
然不愿继续守备,即使隆化城采取了严格的管理方式,不许人员外出,但仍然止不住有人偷偷摸摸想方设法的离开。
特别是身处前线的队伍尤为严重,叛逃的修士一日可以高达到上百人,这种情况之下,甚至都不需要叛军主动打过来,前线守备各亭城的队伍就已经丧失战斗力了。
未免更大规模的溃逃,隆化城的指挥者不得不召回前线队伍,让他们分批撤离。
好在叛军只有三个纵队在前线作战,大部队仍在后面,因此没有势如破竹一拥而上的攻到隆化城下,这倒给了联军从容撤离的时机。
眼看着巍峨雄阔的城廓在视野中越来越小,唐宁蓦然有一种解脱牢笼之感,然心下忧虑并没有因此而消逝,联军整体情况仍是不容乐观,大战迟早都会到来的。
而最为令他忧虑的是,顾元雅到现在仍然没有丝毫消息,这就像胸口一直吊着一块大石般,使他总是不能静神。
「唐前辈,石前辈请您前往船舱议事。」此时,一名联队弟子寻上来行礼道。
「好。」唐宁应了一声,转身向舱室内行去。
这是纵队的天灵船,纵队所有修士都集中在此船,而纵队下属风灵船、玄灵船、元灵船都集中到了雷滋船和其他几艘天灵船甲板上,联军虽然未派人手增援,但好歹多派了数十艘天灵船接引众人撤离。
舱室石室中,石寿与督查余廉、副队长高子兴端坐正
面,其余人分部两侧,唐宁推门而入行了一礼后在左侧落座。
舱室的房间只有两三丈大小,内里坐了十余人,显得略有些拥挤。
「诸位都到齐了。」石寿开口说道:「今日本部撤离隆化城,目标是去天泉县,彼处联军已经集结了重兵守备,非但有联军修士,还有幽冥海组织人员加入,可以说固若金汤。」
「此次弃守隆化城是战略性撤退,待我们到达天泉县,集结了兵力,是肯定要展开反攻,重新夺回元贤县辖地的。」
「在此期间,所有人员不得离开此船。」
「近来联军内风言甚众,亦屡屡发生修士叛逃之事,影响十分恶劣,你等需各自看管好队伍修士,严防有人叛逃。」
「我知晓联军内很多都是各世家派来的参战人员,包括在座的也有不少是各个修行世家抽调的精锐,这其中可能有些修行世家被迫受到叛军势力压力,无奈加入了叛军阵营,因此意欲脱离联军回到本家。」
「在这里,我可以和诸位保证,过不了多久,我们一定能重新夺回元贤县,包括其他那些被叛军暂时占领的各县、城、亭。」
「届时诸位将成为贵府的荣耀,联军甚至会因为诸位的关系,而对贵家族网开一面。」
「另外,无论贵家族有无反叛行径,联队都会照例发放薪俸和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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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