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像周文方说的那样,赵桓捷报频传,一日一报,整个栖霞县的官吏都开始弹冠相庆,以为栖霞县贼寇已经不足为虑,旦夕可平。
特别是县令周思源,更是老怀大慰,时常向人吹嘘自己的识人之明,征僻了赵桓这样善于领兵之人当了栖霞县的总捕头。
即使是准备看赵桓笑话的徐威,在看到赵桓送来的一车车人头和俘虏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小看了赵桓。
不过徐威还是不相信赵桓能够扫平招虎山和锯齿山的贼寇——就连登州兵都做不到的事,赵桓靠这些衙役能做到?
那些衙役以前是他亲自统领过的,他们什么德性徐威最是清楚不过了!让他们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真让他上战场杀敌,那就是玩笑了!
徐威不相信,赵桓那么厉害,短短时间就能把虫变成龙?
不得不说,最了解赵桓情况还是徐威这个县尉,他不像县令周思源、县丞萧牧那样不通兵事,看到赵桓送来的人头就信以为真了。
的确如此,赵桓在将招虎山周边的小股贼寇扫荡一空后,就陷入了僵局。
赵桓本来以为这招虎山的山贼会趁他离开,营寨空虚的时候袭击营寨的,不过他高估了这些贼寇的胆子,他们这三天由着赵桓横扫周围贼寇,一点也没有离开山寨的打算。
赵桓也曾经试着强攻了两次招虎山的山寨,但是却连第一道寨门都没有攻破。
擂木和滚石顺着狭窄的山道滚滚而下,让赵桓根本无计可施,除非他舍得拿人命来消耗对方的擂木和滚石,或者弄来几尊射程和威力更强的火炮。
“转移阵营!”
赵桓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他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和招虎山的贼寇死磕,而是下达命令将营寨向着锯齿山方向转移。
将营寨内的军器、粮草装上马车,离开营寨后,赵桓下令放火将这营寨烧了,免得被那些山贼占据。
“总捕头,我们连这招虎山都打不下来,那锯齿山岂不是更难打?”
队伍徐徐向着锯齿山方向驶进,赵忠却凑到赵桓面前,低声询问道。
“无妨,我们只要照着前几日的章程办事,多向县城报捷就行了……”赵桓说得含糊,赵忠却是明白了过来,对赵桓会心地笑了笑。
这次招虎山之行虽然没有剿灭招虎山上的贼寇,但那么多人头也勉强算是给了周思源一个交代,同时他也却达到了练兵的目的。
除此之外,赵桓还有些其他的收获。
“东西都运走了吗?”
赵桓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对跟在身边的赵忠问道。
“总捕头放心,负责运送东西的是都是我们护商队的老兄弟,绝对可靠!他们昨天夜里带着东西出了营,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听到赵桓的问话,赵忠点了点头,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道。
两人说话的“东西”,就是赵桓扫荡了那十余股贼寇后缴获的金银财物。
本来这些缴获应该上交给县里的,但赵桓自然不会那么老实了,他仅仅是将古董、字画之类不方便处理的东西交了出去,而真金白银则只是象征性的交出了一些,余下的被他藏匿了起来,让赵忠安排人偷偷运去文登县的赵府。
对此,赵桓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他即使把所有缴获都交上去,最后也是被周思源他们几个官吏给瓜分了,好处一点也落不到这些拼命战斗的衙役身上。
既然如此,赵桓还不如自己多留些,他还能从中拿出一部分来抚恤那些伤亡的衙役。
锯齿山蜿蜒十数里,地形也要比招虎山复杂的多,赵桓不可能像之前在招虎山那样,嚣张地直接将营寨建在人家的山门口。
这次赵桓就将营寨建在了距离锯齿山不远处的官道上,这里地势较为平坦,方面他排兵布阵。
只是如此一来,赵桓就截断了登州到栖霞县的官道,那些行人也就只能麻烦他们绕小道而行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营寨建的就快速多了,只用了两个时辰,一座看起来颇为坚固的营寨就建了起来,用削尖的木桩扎成了一道密实的围墙,围墙四角都建了瞭望台和箭楼。
“轰轰轰!”
营寨建好后,赵桓照例让人对着锯齿山方向放了几炮。
“总捕头,我们的斥候本来打探到了附近多处小股贼寇的所在地点,可是前去确认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跑了!”
到了晚上,赵忠到赵桓的营帐报告了斥候的发现,语气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也难怪他会如此!在赵忠看来,锯齿山这块硬骨头啃又啃不动,正想着打那些小股贼寇的主意呢,没想到他们却都跑路了!这样一来,此次锯齿山之行不是要无功而返了吗?
“一定是我们在招虎山做的事已经传到了这边,才将他们都吓跑了!”赵桓听了赵忠的报告也是一愣,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
的确是可惜了!上次剿灭十余伙贼寇的收获不菲,让赵桓尝到了甜头,这次还想故技重施,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这些贼寇定然都是上了锯齿山!”
赵忠咬了咬牙,对赵桓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强攻吧!”
他还是不甘心此次就这样空手而回。
“再等等看吧……”
赵桓笑了笑,没有同意赵忠的提议。强攻是下下策,除非得到威力更强的火炮,否则不到万不得已,赵桓是绝对不会选择的。
“报!”
就在这是,一个衙役走进了赵桓的营帐,对赵桓和赵忠敬了个礼道:“报告总捕头,营寨外面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说是被锯齿山的贼寇逼着来给您送封信。”
“哦?”赵桓有些惊奇,然后命令道:“既然如此,就放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锯齿山的贼人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