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愿降,愿降!”
孙家那些活下来的伙计和车夫还没有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山贼假扮的了,就听到了赵忠最后一句充满杀气的话,顿时也顾不得思考了,连忙都纷纷跪地求饶——孙家的护商队都全倒下了,剩下他们这些伙计和车夫还怎么跟别人打?
不过,赵忠知道今天这事是见不得光的,怎么可能留下活口,不管那些人的求饶,直接让身后的衙役全都冲了上去。
孙家的护商队虽然在土炮近距离轰击下几乎被一网打尽,但是大多都只是受伤,真正直接死亡的其实很少。很多人看着血肉模糊,十分吓人,但却并没有性命之忧。
赵忠这次却并不准备留活口,命令身后的长枪兵,对着那些挣扎着还没死的全都补上一枪!
孙一山脸色惨白,知道自己今日也同样难逃一死,对方明显是准备杀人灭口了,突然看到旁边不远处哨塔上的一个少年身影,福至心灵,突然明白此人定时赵桓,不由破口骂道:“赵桓小儿,你好狠!不过你别得意,我们孙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孙一山话还没有说完,赵忠已经疾走两步,手中长枪“噗”得一声刺穿他了的心脏。
赵桓一直冷冷地站在哨塔上看着,并没有阻止下面一边倒的屠杀——事实上,这个命令本就他的授意。虽然赵桓知道这些人有很多都很无辜,心下也有些不忍,但他却不能留下活口,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了。
只有让孙家商队的人全都死光了,才能将此事变成一桩无头公案,随便推到山贼头上就行了,即使孙家不信,没有证据也最多只能和赵桓互相扯皮而已。
“慈不掌兵!”赵桓默默对自己道,他知道真正的乱世即将来临,任何的软弱和多余的仁慈都会让自己和跟随自己的陷入死地。
这场屠杀持续了半个时辰,等到再也没有惨叫声响起的时候,这官道上已经成了修罗地狱般被鲜血浸透,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即使是经历了多场血战的护商队成员,面对这种场景也有一个个脸色苍白,甚至开始了呕吐,更不要说实战经验不如他们的衙役了,早就跑到远远的地方狂吐不止了起来。
赵忠站在这尸山血海中却一直是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民夫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
所有尸体都被搬运到了营寨外挖好的深坑中,覆盖上木材、火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彻底毁尸灭迹。
“总捕头,此次战利品已经清点完毕,请你查看!”
等到赵忠处理完站后事宜,赵桓已经在自己的帐篷里等了两个时辰了,他从赵忠兴奋地神情中看出这次的收获定然不小。
赵桓这决定对孙家商队下手,除了报复外,更重要的还是为了掠夺这批货物。赵桓认为,战争的唯一目的只能是利益,否则就会越打越弱,最后落个“国虽大,好战必亡”的结果。
接过赵忠手中的清点,赵桓仔细翻看了起来。
“竟然全都是盐!”看到清单,赵桓吃了一惊:“难怪孙家这次会派出这么多人押运!”
清单很简单,除了那些从死亡的孙家护商队身上扒下来的若干棉甲、皮甲外,就只有盐了,整整三十多辆马车的盐!
“是啊,总捕头,这可都是上好的鲁盐!我们这次赚大了!”赵忠有些激动道。
鲁盐虽然不如淮盐,但在这北方之地也是非常畅销,这三十辆马车的鲁盐如果都能卖出去,起码能卖到上万两白银!
由于朝廷对盐业的管制,食盐一直以来价格都是居高不下,甚至一度出现了盐比油贵的情况,否则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冒着杀头危险的私盐贩子了。
“不过,也要能将这些盐卖出才行……”
赵桓皱了皱眉,这些盐来路不正,他不可能弄来官府或者刘泽清总兵开具的盐引光明正大的贩卖了,难道自己还要兼职私盐贩子?
“既然别人卖得,我们为什么就卖不得!”
赵忠看了看赵桓的脸色,蛊惑道:“小人算是明白了,如今的山东,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管用!以前官府说话管用,只有拿着官府开的盐引才能卖盐,而现在呢?刘泽清掌控山东十数万兵马,他还不是一句话就将官府的盐引变成了废纸!现在总捕头掌管着五百衙役,为什么不能也参一脚呢?”
赵忠的话充满了勃勃野心,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却也说到了赵桓的心里——只有有了钱,他才能蓄养更多的人马,才能弄到更好的火铳、火炮,甚至自己招募工匠制造研发更先进的火器。
“这事交给你办了!先将盐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这事交给我们救国会的兄弟干!”
赵桓略一思索,对赵忠道:“以后凡是参与贩盐的兄弟,也都要给与一定的股份,这样大家就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也会更忠心!”
赵桓身为栖霞县总捕头,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不可能亲自去卖私盐,只能将这事交给赵忠。
“总捕头英明!”
赵忠大喜,顺便拍了赵桓一记马屁。
两人定下了贩盐大计,各自散去不提。
第二日,营寨重新恢复了往日热火朝天的操练,昨日的战斗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赵桓却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到孙家得到这商队失踪的事情后,必然在整个登州都会掀起一场风浪。
为了制造是锯齿山贼寇所为的假象,赵桓将原来孙家商队的马车上全都装满了石头,然后赶着马匹一直开进了锯齿山深处锯齿山贼寇的老巢中。
那锯齿山的山贼平白得到了那么多马匹和车辆都是大喜,虽然疑惑这车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石头,但贪婪的本性还是战胜了理智,毫不客气得照单全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