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与雨霜雪都是剑心已开。
刘安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只需逼着他们比试,或者是师兄弟切磋,随便找个由头,就会影响他们的状态。
如果他们想要保全自己,就只能离开剑院。
他之所以如此也是有理由的,他刘家的先祖,是一个真正的人物,虽然修行时没有破天关,但是也让他从地门中硬生生走出了一条路来。
刘家凭借着这种专门修行地门的剑式,反而发展壮大了。
这也是正常的道理,修行地门虽然感觉不如天关的天才,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才,反而是入地门的多。别的家族虽然也有从地门中修炼的剑式,但并不如刘家的剑式好。
毕竟,同样有才能的人,大多都是破了天关而去,对于地门反而没有什么研究。
而且,也从来没有家族愿意瞧的起刘家。
因为无论有多少从地门中修炼出来的人才,终究不如一个破天关的天才显眼。而地门修行,还有一个大难关,那便是从人阶迈入地阶。
除了先祖之外,刘家便再也无人迈入地阶,这才是刘家怎么都得不到正视的根本原因。
刘家没有破天关之后的修炼法,偶尔能够收集到的,也只不过是残缺的几句话,连究竟是什么意思都未必清楚。
有的剑经十分晦涩,理解起来十分困难。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反而是一些绝代天才的剑经,读起来反而简单的令人发指。
但谁也不敢肯定那就是真正的剑经理解。
据说圣人留下的剑经,一句话在不同的人物眼中就有不同的见解,甚至因为见解的不同又分出了不同的流派。为了争论哪一派才是正宗是争斗得不可开交。
这一点,无论是道门还是儒门,都是如此。
如果只是一个招式练错了还可挽救,如果整个修行的理解也错了,那才是追悔莫及。
所以在刘安破了天关之后,刘家便迫切的想要得到滕王阁之中的王子安留下的剑经。首先剑杰是闻名天下的天才神童,而且他的剑经,据说是完美的修行路线。
要知道刘家得到的一些剑经,往往是你说你的,我说我说,两者一对照,居然是反着的。这叫人如何敢修炼。
而王子安的剑经,已经被证明了优秀,又是正确的,自然是要比其他人的好上无数倍。
而且,刘安家传剑经,乃是从地门所修炼的,而现在他破了天关,与自家的剑经已经开始冲突。必须要找到挽救之法,而王子安的剑经,便有这样的能力。其他人的剑经,虽然能够修炼,但对于刘安来说只是改换门庭,而且不够完美。唯有王子安的剑经,可以进行对照,完善自己的修行之路,甚至,让自家的剑经从此变得完美也不是不可能。
肩负家族大兴的命运,同时自身的未来也在自己的手中。
刘安的心中,已经十分紧张。
他听说过那小霸王孙无白的名号,自己能不能胜过他得两说。他的依仗便是自家精心演练的家丁。他刘家先祖,曾经是大周的士卒,因为在战阵之中,所以被迫不得不入地门。毕竟入了地门安全许多。刘家的先祖曾经学到过剑阵之法,刘安便是想要靠剑阵打败孙无白。
因此,他也不能容许江离与雨霜雪加入,那样反而会破坏了剑阵的和谐。
此时他微微一笑,正准备摆出一副关爱师兄弟修行的样子,想以查看师弟师妹修行状况的理由来挑衅。
但是他话还没有出口,就已经看到雨霜雪已经先持着木剑冲了过来。
江离摇了摇头,却知道这才是雨霜雪的个性。
她绝不会死板防守,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适合她,她一定会主动出击。
众人没有料到,尤其是因为围上来大多是刘家的家丁,此时一看自家少爷有危险,更是手忙脚乱。
“她竟然敢动手,她,剑血两冲已经完成了?”他先是一惊,随即笑了。“你用了几天啊?”
“三天!”雨霜雪傲然回答道,已经处于人群围攻之中,却丝毫不见慌乱。
刘安摇了摇头,却鼓起掌来:“到底是女人,比起前途更愿意相信身边之人,为了男人而选择了牺牲自己堕入地门,可歌可泣。不过,入了地门又能怎么样呢?围住之后就可以限制你的速度,入了地门之后,你若逃跑还好,来主动进攻,可不好啊!”
他说着,整了整衣衫,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好整以暇的等待着雨霜雪失败的那一刻。
但随即,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一阵痛呼声与木剑落地声之后,雨霜雪已经来到了刘安的面前。
刘安正要站起身来反击,却是听到了一声清喝。
“住手!”
何夫子从远处蹒跚走来,指着几人说道:“像什么样子!”再转头看向了雨霜雪,更加不满,但随即又有些吃惊。
“你这不像入地门。”
“我已经破了天关了!”
“什么?”何夫子完全没想到反而是雨霜雪先破了天关,尤其是居然只用了三天。
雨霜雪木剑遥指刘安,说道:“我只用了他几十分之一的时间就破了天关,粗略算算也就他几十倍强吧。我觉得我比他更加适合做将帅!”
江离拍了拍脑门说道:“你数学不好,哪有几十倍,也就十几倍吧。”
何夫子有些气冲冲的说道:“胡闹!你看看你,打是打过了这么多人,很厉害吗?你自己受了多少伤?要不是因为这只是木剑,你早就被分尸成千儿八百块。剑就是你这么练的吗?”
雨霜雪回首看了看江离,转头回来对何夫子说道:“夫子说江离退的好,在木剑交锋的时候后退,是因为他将木剑看成了真剑,视胜负如生死。江离退了,我却不退,我要进!”
“如果敌人手中是木剑,自己便会有勇敢向前的心。因此,即使对方手中是真剑,也将之视如木剑一般,听之不闻,看之不见。如此,才能无所畏惧,无可匹敌。”
江离视木剑如真剑,雨霜雪却要追求视真剑如木剑。
别说他们拿着木剑,就是真剑她也一样,不退反进!
何夫子摆了摆手,黯然道:“你们走吧。我教不了你们了。”说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江离与雨霜雪都是一愣。
雨霜雪还想说话,江离已经拉起了她,说道:“走吧。”
两人看向何夫子,正要准备道谢告别。
和夫子却是背过身去,挥了挥手说道:“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们,去找更加适合你们的地方。谁对谁错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的路,还是自己去走吧。”
江离与雨霜雪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江离知道,刘家需要弈剑大会,需要东河剑院。江离和雨霜雪是没有机会让东河剑院接受他们参加了。
何夫子对两人有着悉心的教导,虽然只是一日之师,也依旧是尽心尽力。
江离与雨霜雪也不愿大闹,出了东河剑院。
走出剑院,雨霜雪身上虽然被打了不少下,她却浑不在意。脚步轻快。
反而是江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稳。
脚下的脚印也十分平稳。
只是每一个脚印都比常人要深了些。
并且,随着他走的原来越远,脚印便也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