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发素裙美女阮芳华的突然搭讪,那个名副其实的年轻帅哥只快速扫了她一眼,倒是对她身边的李准多看了几眼。
然后,一言不发,和阮芳华擦肩而过,他手里很随意地拿着那块玉璜,真的太随意了,松松垮垮的样子,似乎是拿着一个随时打算扔进垃圾桶的破烂玩意儿。
“帅哥!我出两倍的价钱,买下你手里的那块玉!”
阮芳华快步追上去,仍不放弃,和那个陌生的帅哥并排走了几步。
那帅哥似乎没听见,也没看见,只当身边陪走的阮芳华是个透明人,继续迈着大长腿往小巷外走去,偶尔有桃花飘落,却总落不到他身上。
“哎!帅哥!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这样……你听我说几句好吗?帅哥……”
阮芳华扔下李准李卓两人,一边陪走,一边继续喋喋不休地骚扰对方。
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那人终于停了下来,原来,是停在了一辆黑色卡宴的驾驶位外面。
他按了遥控,但并没有立即拉开车门,而是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阮芳华。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醇厚,很有锐气,吐词清晰明朗,显得彬彬有礼。
“实在抱歉,我并不打算卖掉它,请不要再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OK?”
那人优雅地侧身,将卡宴驾驶位的车门拉开。
哟!这叼走一大块肉的幸运乌鸦要溜走了!
阮芳华趁他一只脚踏上车之前,赶紧上前一步,牢牢地按住了车门,成功阻止了对方上车的脚步。
她面上笑意盈盈,“相逢就是缘,咱们还可以谈!你若是不打算卖掉它,我可以拿出另外一样让你满意的东西,和你交换!”
那人虽然没有登上驾驶位,却低下头,弯腰,探身进车里,将玉璜扔进了驾驶位边上的收纳盒。
很明显,面对阮芳华的一再纠缠,他的耐心似乎已经用尽,轻轻扫了一眼她那只牢牢按住车门的手,眉头微皱,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你知道这块玉的价值吗?你若真的懂,就不要继续在这消磨彼此的时间。”
阮芳华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这事估计要黄了,对方明显是有两把刷子的懂行之人,但仍不死心,十分大方得体地微笑着,而且,笑得真诚,笑得坦荡。
“我看你给了摊主不到五千块,是自己喜欢,还是送朋友啊?我真的很喜欢这块玉,要不,我拿顶级根雕大师——千洲大师最新的根雕作品和你交换?”
那年轻帅哥似乎对根雕有点兴趣,“武陵本土的根雕大师?阳光孤儿院李院长的作品?”
他竟然知道千洲大师就是奶奶?连拍卖行都不太清楚的事,他如何得知?阮芳华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极为震惊。
但她一听此事尽管关了一扇门,还似乎留有一扇窗,便笑得更加真诚,更加坦荡,“帅哥真的是懂行之人!我所说的,正是李院长的根雕作品!千洲大师的作品,拍卖行的最高拍卖记录是230万!如果,你肯割爱,拿到千洲大师的根雕正品,肯定更有收藏价值!”
“是吗?不过,据我所知,李院长前几年伤到了手。最近几年,凡是署名为千洲大师的作品,其实都是她的徒弟代为创作,你是打算拿个西贝货唬弄我吗?”
那声音平静而浅淡,依旧有一种低沉醇厚的磁性之美。可是,所说的内容却那么令人讨厌!干嘛要知道这么多,干嘛要毫不留情地拆穿?
这人究竟是谁?武陵市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阮芳华深感震惊,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几眼,个子很高,如果用禽类来形容,乌鸦恐怕有些娇小了,大概是孔雀仙鹤之类的吧。五官都特别精致,鼻梁高挺,双眼皮轮廓清晰深邃,睫毛很长。
因为年轻,眼神里没有任何幽深凌厉的痕迹,相反,眼神显得特别纯净清澈,加上浅淡的笑意,会让人觉得特别阳光俊朗,没有任何攻击性。
可是,阮芳华知道,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或许,这只是一层伪装!
那样的面部轮廓,若是换了一副神情,或许就是冷漠狠厉!
她内心警铃大作,但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那哪能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如果你有心相让,我自然会拿真正的千洲大师的作品相赠!”
那人仍旧不动声色,轻飘飘地推开了阮芳华按在车门上的手,钻进车里,拉紧并锁死了车门,系上了安全带。
是个练家子?阮芳华更加惊诧,她从小练习咏春拳和老拳谱上的拳法,即使一个健壮的男人也很难如此轻飘飘地做到推开她,何况,车里的那人看上去并不健壮。
就在她以为卡宴会立刻绝尘而去的时候,驾驶位的车窗户降了一半。
“我手里并不缺千洲大师的根雕作品,何况,这是真正的商代高古玉!前不久,商代兽面玉璜的成交价是210万,这块商代?纹玉璜,我的估价是700万,如果你确实喜欢它,最低600万!下次见面,你如果足够诚心,我会考虑一下!”
这次,卡宴真的绝尘而去。
……
阮芳华这些年独自摸爬滚打,心理素质也算是练出来了,可是,还是瞬间石化了!
600万!
他怎么不去抢劫太平洋公海上的豪华游轮!
简直比亚丁湾的索马里海盗还猖狂!
她早就瞧见那个卖玉璜的摊主手里的现钞,肯定没有五千块!
那个摊主大概也是看走了眼,当假货进货,又当假货出货。
她估摸着,拍卖行能卖出300万,就算是高价了,那人竟然说估价700万!
(资料:商?纹玉璜成交价为770万!只不过,地摊捡漏之事确实不太容易发生,既要有奇遇,也要有鉴别的慧眼……)
600万!亏他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真是狮子大开口!叼走一大块肉的幸运乌鸦,又秒变大开口的狮子了?
事已至此,阮芳华也没什么好后悔的,顶多以后再遇见肉,就死咬着不松口,直到吞进肚子里。
自诩“折颜”和“白真”的两个小屁孩追了上来。
李准笑得狡黠,“芳姐姐!那个比夜华更好看的帅哥呢?女追男隔层纱,你拿到他的电话和微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