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大觉的军队全部撤出了天山,并且已然攻占了季国的南山郡,此时正在向着季国京城进军。
李子木和汤尘早已回了凉州城,后者也来找过魏长天,解释了闫怀清为何会放他回来。
其实倒不复杂。
据汤尘所说,闫怀清压根就没怎么阻拦,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二,然后便说“人各有志”,放他走了。
当然,这些是真是假魏长天没办法确认。
不过他也懒得确认。
反正汤尘目前肯定还不能委以重任,因此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试探。
若他是真心愿为自己效力,那到时候再重用他也来得及。
就这样,魏长天暂时把汤尘留在了身边,身份是魏家门客。
而至于汤尘跟楚先平之间
两人已经见面谈过了。
魏长天没有细问他们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俩人好像是达成了“君子协定”,打算各凭本事追求李子木。
啧啧啧,这倒是“公平”。
就是不知道作为“裁判”的李子木最终会怎么选。
在魏长天看来,李子木最后应该还是会选楚先平,汤尘大概率会被发一张“好人卡”完事。
不过世事无常,这也说不准。
毕竟这又不是拍偶像剧,男二就一定没有逆袭的机会。
再说在他们三人之中,谁是“男二”还不好说呢。
欺骗、真情、利用、选择对于李子木三人来说,这其中的恩怨情仇无疑错综复杂。
不过对于魏长天这种“看客”而言
说到底,这种事又有几个人在乎呢?
以上,便是最近几日发生的重要事情。
当然还有一些不甚重要的。
比如说张三和黄省终于结束了长达一个多月的“跟踪任务”,返回了凉州城,魏长天也将此前给他们的保命道具和避行符都收了回来。
比如汤尘利用“观心”术,将各个势力安插在蜀军和天狗军中的细作都揪了出来,以作为他投靠魏长天的投名状。
比如说宁文均一卷圣旨飞到凉州,给包括韩兆在内大大小小的将领都升了官,而魏贤志也直接从三品升至一品,现在官拜领侍卫内大臣,手下统领禁卫军、悬镜司、詹事府三个部门。
为表“忠心”,宁文均竟然连禁卫军这支他手中唯一的武装力量也交出来了,可见其对魏家的忌惮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动任何小心思。
不过就算他还有什么想法,魏长天也不会多么在意。
换句话说,像宁文均这种人物,眼下已经不配做他的对手了
日出日落,月升月沉。
就这样,时间来到三月初五。
今天是清明,已无战事困扰的凉州百姓大都一早便三五成群的出城踏青祭祖,才是辰时城外几座矮山上便飘起了阵阵青烟。
远在凉州的魏长天等人自然无法祭祖,不过却也都起了个大早。
因为今天他们便要启程回大蜀了。
如今凉州局势已稳,再留着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回去。
蜀军和天狗军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将与魏长天一同返程。
而韩兆则是还要带着近四十万大宁军队再在凉州城多驻扎一个月,以防大觉那边杀个回马枪即便后者现在还在攻打季国,大概率没工夫干这种事。
“”
“快点!”
“留心脚下!都当心着点!”
“这辆车满了!搬到后面的车上去”
仲春时节,万物复苏。
巷中几棵老树已吐露新芽,一辆辆马车停在小院门外。
放眼看去十余辆马车竟一模一样,皆是由两匹枣红色的良驹拉车,车上都悬着“魏”字和“蜀”字一黑一青两面小旗。
丫鬟仆人正在往车上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张三在旁边充当监工,吆喝的正起劲。
梁沁已经上了车,此时正掀起车帘向外看,眼神中似乎有些不舍。
而魏长天则是站在一尊石狮子旁,双手抱怀跟杨柳诗笑着聊天。
“你看沁儿,好像还有些舍不得。”
看了看半个脑袋探出车窗的梁沁,魏长天感叹道:“不过凉州倒也是个好地方,以后夏天可以来这里避暑。”
“咯咯咯,公子,那要不我们再多住几日?”
杨柳诗掩嘴笑道:“反正奴家是无所谓的,只要有公子在,在这里住上一辈子都可以。”
“这话我爱听。”
魏长天抬头看了看高悬在院门上方的无字匾,摇了摇头:“不过算了吧,凉州城终归太寒碜了些,我还是更喜欢蜀州城的热闹。”
“若公子真住在这里啊,想必用不了多久凉州便能如蜀州一般繁华了”
杨柳诗笑着应了一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抿着嘴感慨道:
“公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凉州的路上曾说过此番一走或许要一年才能再回。”
“没想到如今才过去不到三个月,竟然便可以回去了。”
“是啊,当时我也没想到竟能如此顺利。”
魏长天点点头:“说起来这还多亏了楚兄,要不是他提出来我们可以杀闫焕文讲和,估计现在凉州还打的热火朝天呢。”
“嗯,楚公子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做到别人做不到的。”
杨柳诗对此深以为然:“之前在怀凌时也是一样,若不是有楚公子,公子你也未必便能杀了宁永年。”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柳诗这句话明显只是举个例子“加强论证”,但魏长天闻言后却是愣了一下。
“是啊。”
“若不是他,我还真拿宁永年没办法”
“行了,差不多了,上车再说吧。”
语气中的意味深长转瞬即逝,魏长天看到最后一箱行李也已经被抬到了车上,便笑着招呼杨柳诗上车走人。
“嗯。”
后者并未察觉到他方才那丝异样,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迈步走向梁沁所在的马车,前方充当车夫的张三已经掀开了车帘
大宁京城、蜀州城、奉元、凉州城。
穿越之后,魏长天只在这四个地方住过一个月以上。
而此前他每次离开这些地方时,心情或许平静、或许坦荡、或许紧张、或许悲壮虽各不相同,但总之都绝对算不上喜悦。
毕竟每次要走,那一定都是因为发生了啥不好的事情。
离开京城是因为被发配到了蜀州。
离开蜀州城是因为要去原州救梁振父女。
离开奉元是因为经历了“原州城”惨案,所以要回去造反
这样想来,此番离开凉州城,还是魏长天第一次以一种十分轻松愉悦的心情离开一个久居之地。
不容易啊!
心里这样想着,魏长天低头便准备钻进马车。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突然自巷子尽头由远及近奔腾而来。
“哒哒哒!”
“哒哒哒哒!”
“”
这阵马蹄声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魏长天更是默默直起身子,扭头看向巷口。
看着伏在马背上、表情无比严肃的楚先平,魏长天心里一翻白眼,知道自己的好心情应该没了。
就是不知道眼下这时候还能出什么事。
闫怀清毁约了?
不可能啊。
还是说宁文均那边,或者宁玉珂那边出啥事了?
又或者是馗龙?
魏长天一时间并没猜能出个结果。
不过在几丈开外勒停战马,旋即快步跑来的楚先平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公子!”
“新奉局势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