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声断断续续,又害怕又拘谨的表情表现出了许岁穗此时的心情。
死死攥紧魏长天的衣角,她的眼神无比无助,声音也十分胆怯。
实话实说,许岁穗如今认错的态度倒是挺真诚。
而魏长天则是脸色铁青的看着她,然后于半晌之中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呼”
“刚刚我有点激动,对不住。”
“我再问你,没发生的事不能说,那已经发生过的呢?”
“能不能说?”
“也、也不能”
许岁穗低头嗫嚅一句,旋即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你问就好!我会告诉你的!”
“拉倒吧。”
魏长天撇撇嘴:“未来的不能说,过去的也不能说所以就是你不能透露书中任何剧情?否则就会死?”
“嗯”
许岁穗小声回答:“是这样的。”
“”
魏长天闻言一阵头大:“那有没有啥是能说的?总不能什么都要我来猜吧?”
“这个对了!”
许岁穗想了一下,勐地仰起头来:“我可以告诉你算不上剧情的秘密!”
“算不上剧情的秘密?”
魏长天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某些人有些特殊的身份之类的!”
许岁穗彷佛终于找到了补救自己错过的方式,脸颊微微涨红:“这些不算是泄露了剧情!是没事的!”
特殊的身份
这不就是类似谁是天道之子,谁是间谍细作之类的情报吗?
“那倒也行”
魏长天先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狐疑的问道:“不过你确定没事?”
“没事!我之前有一次不小心说出来过!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
许岁穗仍旧紧紧拉着魏长天的衣角,兴奋的嚷嚷道:“我现在就都告诉”
“不急。”
突然,魏长天挥手打断了许岁穗的话。
他从地上扶起一把椅子,坐下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说道:
“这些事等会儿再说。”
“我现在重新捋一遍从蜀州之战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我猜对了你就点头,猜错了你就摇头。”
“反正这些都是我猜出来的,也不是你主动告诉我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之前不管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过去就过去了。”
“但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你再有一次自作聪明。”
“听明白了么?”
“”
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岁穗,魏长天这番话说的格外严肃。
而许岁穗更是立刻举手发誓道:
“我保证!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如果我再骗你我就是小狗!”
“严肃点!”
魏长天一瞪眼:“这他妈的不是过家家!一步走错便有不知道多少人会死!
“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了,你别逼我骂你!”
“对、对不起”
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许岁穗纠结着手指弱弱道:“那个,你应该还有系统点吧”
“你、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吃傀儡丹的”
“”
许岁穗竟然主动要求吃傀儡丹。
虽然她以后想要解开丹毒很容易,但如果真吃了,最起码在今夜她将无法再骗魏长天。
不过看了看许岁穗,魏长天却并未将袖中的瓷瓶拿出来。
“没那个必要,浪费系统点。”
“我既然说了今晚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信,那就说到做到。”
“行了,别哭了!”
“记住,我猜对了就点头,猜错了就摇头。”
“咱们先聊聊你为什么想要阻止朝廷大军进牛头山”
“”
桉上更漏滴答,庐中沉香已尽。
快到子时,屋外的弯月已经在漫天火光中游到正空,风渐大,一阵阵寒意攀升,使得屋中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
关于许岁穗此前一切行为的逻辑,大约可分为两条线。
她为什么要阻止朝廷大军进牛头山;为什么要带走沉然和秦正秋;为什么要令秦正秋在怀陵城外一剑止战;为什么企图救下宁永年以上都是第一条线。
所有的这些看似毫不相关,但其实都隐含着内在的联系。
又或者说,许岁穗做这么多,不外乎只是想构建一个“魏长天、宁永年、自己三分天下”的格局,并且尽最大可能保留三股势力的实力。
阻止朝廷大军进牛头山是想保下那二十万军队。
带走沉然和秦正秋是在积累力量建立新奉。
令秦正秋“一剑止战”是为了阻止魏长天和宁永年之间发生大规模的火并。
企图保住宁永年则是因为后者是天道之子。
这条线相对清晰,所有线索的指向性也很明显,其实魏长天之前就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但至于许岁穗为什么要构建这种格局这才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
为了当女皇?
为了世界和平?
很明显,这些原因都太没有说服力。
因此,这个最关键的答桉可能就隐藏在第二条线当中。
那就是挑月剑。
偷走残魂的馗龙令牌;以青台长老的身份召开长老会;传信告诉魏长天挑月剑谱被抢走
以上这些都事关挑月剑,也或许便是许岁穗一切行为的动机之所在。
由于有系统的限制,那许岁穗所说的“挑月剑谱被劫匪抢走”一事肯定是假的。
但另一方面,老张头又真的失联了,就说明其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所以,只要能弄清楚这件事,应当便能判断出挑月剑现在究竟有没有落入他人之手,进而推测出之后会产生什么后果,最终搞明白一切。
可魏长天就这个问题猜了半天,对面的许岁穗却始终在摇头。
这无疑证明挑月剑的事已经发展到了远超他想象的地步
“那个”
嘴巴微张,看着正在皱眉苦思冥想的魏长天,许岁穗突然小声说道:
“我跟你说一个人,或许你听完之后便能猜出些什么”
“嗯?”
魏长天抬起头来,感觉许岁穗的表情有些不对。
“你说吧。”
“那、那你听完不要生气,也不要骂我”
许岁穗怯怯的问道:“可以么?”
“”
瞥了她一眼,魏长天摆摆手:“行,我不生气。”
“好,那我说了”
悄悄看了魏长天一眼,许岁穗就跟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一个魏长天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