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是个员警,按理说应该多收些钱,因为你的同行经常收我们姐妹的钱。不过你正在倒楣,算了吧!只拿你五百块。昨夜我也很舒服,很久没这麽痛快了。如果你以後还想找我,就call我吧,号码是127xxxxxxx。顺便说一句,你那个小蜜太嫩了,还是甩了她吧,我看她在床上绝对受不了你,哈哈。拜拜了。”
看著小惠如风卷残云般的草书,我哭笑不得,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唉!
不过她的字真的写的不错,很硬朗,象男人的字。想想昨夜经历的一切,想想正处於愤怒失望中的李晓芳,顿时百感交集。
走到窗前拉开窗户,热辣辣的阳光直射在我赤裸的身上,一股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驱散著房间里满是男女交合後留下的异味。看著窗外立交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再想什麽令人心烦意乱的事了。不管怎样,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16)作者:admin这世界上的事情是很奇妙的。当你苦苦寻觅一件事物的时候,往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得焦头烂额也是白费力气;当你心灰意冷的时候,却又柳暗花明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抛开一切烦人的思绪,在政法学校安顿下来後。也不想和同班的来自三湘大地各个地区的同行拉关系,趁著离正式上课还有几天时间,按照事先收集的筱灵在长沙同学的资料,一个个去登门拜访,看看会有谁能知道关於她的消息。说句老实话,我对此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毕竟筱灵是在临近毕业时才离开学校的,四年同窗怎麽说也应该有些好朋友还保持著联系。
几天时间,我的步伐走遍了长沙的大街小巷,可惜结果令我大失所望,我找过筱灵在长沙的所有同学,却没有任何人有筱灵的消息,筱灵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令人气愤的是,有一个在省医药管理局工作的家伙竟然已经忘记了筱灵,在我三番五次的提醒下才勉强回忆起自己有个同学交筱灵,恨的我差点想揍他一顿。
最後,我不得不暂时停止寻找筱灵的事,去学校上课。这学期,我所在的班上又临时插进来一批新同学,大都是各地区县级公安局的头头。中央新的档精神规定,最迟到2001年,所有的公安系统领导干部都必须具备相关专业的大学文凭,否则一律就地下岗。弄得这些年纪在四五十岁不上不下的人又捡起书本重回校园。为了张文凭象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听一些年龄比他们小的多的人教他们怎样办案。由於他们年龄偏大,又是插班进来的,在书本知识的学习方面跟不上教学进度,迫不得已向我们这些小字辈求助。班里那些志在高远的年轻同学看不起这些在他们眼里又老又土的家伙,往往是爱理不理。只有我深知这些人都是本地本单位说一不二的实权人物,所以尽心尽力的帮著他们度过难关。除了借笔记给他们之外,考试时也尽量想办法给他们提供答案,所以虽然只在一起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他们与我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友好,纷纷邀请我有时间到他们那去玩。其实我也不是想和他们拉关系,毕竟不在一个地区,没什麽要求他们的,只是每每看到这些年纪比我父亲也小不了多少的人在年青老师和同学面前那副恭恭敬敬的象小学生般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只想尽力帮他们一把。何况他们大多数都是在破案一线干了大半辈子的人,仅仅只是文凭不高,理论知识方面较为欠缺,但在业务上面非常娴熟,每次案例分析课上都是他们唱主角,看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同学一愣一愣的。我也从他们那学了不少书本上没得教的真本事。
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这学期的课就上完了。这段时间李晓芳一直没有联系我,我心里也有些苦涩的轻松,希望就这样算了,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结束。局里倒是传来些好消息。省电视台播放了我们局整改的新闻,赵大庆因犯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但因为年龄不满十八岁(天知道是不是把户口改了),暂时送省少管所拘押。随後我的正式任命也下来了,被正式任命为红星路派出所所长,我一回去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鲁丽差不多是一天一个电话给我,嘘寒问暖的柔情让我汗颜之外不由得心生感激,自觉要对她再好些才勉强对的起良心。考完最後一门《刑事侦察学》後,我就和几个外地的同学一起去市区采购,他们是给老婆孩子买东西,我准备给鲁丽和她的父母弟弟买些礼物,毕竟,一个人生活的异乡,她们一家人给了我太多的温暖,让我没有感到太多的孤独。
阿波罗商业广场里人潮涌动,我只上了三层楼,还没看几个地方就已经挤的一身是汗,匆匆买了事先计画好的礼物,给几个同学打了个招呼。就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到隔壁的麦当劳速食店去等他们。
相较於室外秋老虎的酷热,麦当劳里大马力的空调将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保持在让人心旷神怡的程度。我点了份套餐,坐在*窗的位置上休息。一边喝著冰凉的可乐一边检视挑好的礼物,给鲁丽的是一套名牌女式秋装,给她父母亲买的是按摩*垫,至於她弟弟鲁志明,我买的是一套雅戈尔西装。我想她们会喜欢我的礼物的,因为我为人一直比较随便,基本上很少给鲁丽和她家人买东西,她家人也没有在乎我的失礼,想想鲁丽见到我买的这些东西欢喜的表情,我禁不住微微笑了。
柜台上方的电视正在播放著新闻,我心不在焉的看著,好象是一个什麽香港财团到长沙投资,省里的领导亲切会见之类的。突然,一个让我魂牵梦萦的身影出现在萤幕上,我惊讶的张大嘴巴,死死的盯著电视,只是短短几秒钟,这条新闻就结束了。但那熟悉的面孔却深深的烙在我的心底,是筱灵,没错,是她,我所熟悉的最初最真的热爱的女子。一股股热血在心底翻腾,筱灵,你终於出现了,莫非冥冥中自有定数,注定了分别多年後我们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城市,是否预示著我们还有未了的前缘。
该死,我猛然惊醒,我还傻呆在这干什麽?还不赶快去找筱灵,我提著大包小包跌跌撞撞的冲出麦当劳的大门,刺眼的阳光让我从忙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只是一条新闻,该怎麽找?我竭力的按捺著激动的心情,拼命的想著办法。该怎样仅仅通过一条新闻这点微小的线索找到筱灵。对了,鸽子,省电视台政法栏目的女记者鸽子,我怎麽想不起她了?她一定会帮我的。想到这我不禁心中大喜,对了,赶快找鸽子。
记者似乎都不需要坐班,鸽子留给我的办公室电话没有人接,手机又关机了,我急得团团转。幸好政法频道编辑部接电话的一位元女士很热情,听说我是员警,有很重要的事情找鸽子。告诉我鸽子正在采访一个会议,将会务组的联系电话给我。我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於找到了鸽子,还好,她没有忘记我,还记得曾在小吃店慷慨激昂的那个年青员警。她很热情,听我说有很重要的事请她帮忙,就叫我马上去蓉园宾馆,她在三号楼大堂等我。
坐在计程车里,我心情非常激动,没想到能这麽巧的发现筱灵的行踪。看著车窗外的行人车辆,阳光下一切都是那麽灿烂那麽美丽。唯一的不满就是觉得车子开的太慢了,忍不住催促司机开快些,计程车司机似乎也能理解我的心情,淡淡的看我一眼就将油门狠狠的踩下去,车子象欢快的精灵般在长长的车流中穿梭。
蓉园宾馆竟然不准计程车进入,我向守门的保安询问了三号楼的大概位置,匆匆的走了进去。不是坐计程车,我还真找不到蓉园,只是知道蓉园是省委招待所,里面极为宽阔,不像是宾馆,反而像是我小时候住的军区大院,大片的草坪绿荫间隐隐可见一栋栋别墅般的小建筑。
好不容易找到三号楼,一进大堂,鸽子就迎了上来。今天她没有穿警服,一身休闲轻松的打扮,十足都市丽人的模样。她微笑著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握住她的手回应著,你好,鸽子,不好意思,你这麽忙还来打扰你。鸽子笑著说,没什麽,我们是朋友嘛?她引著我穿过走廊进了她的客房,里面洋溢著淡淡的香草味道,两台笔记本电脑摊开并排放在桌子上,旁边放著一堆写满文字的信笺纸,看来她正忙於制作稿件。
坐,别客气,鸽子看我手足无措的站在门边,招呼著我坐下,倒了一杯冰水递给我,笑著说,我不喜欢喝茶,只有委屈你和我一样和冰水了。我忙说,哪里,我也是习惯喝冰水,谢谢你。
鸽子看著我大口大口的喝著冰水,说,上次的事你没有受什麽影响吧?我虽然心里很急,想要她帮忙赶快查找筱灵的行踪,但也只有先回答她的话。我简单的告诉她新闻播出後的种种情况,以及赵大庆强*案的最终判决。听著我的敍述,鸽子那娇俏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看起来仿佛是心在疼一般。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怜抚慰的冲动。
也只能这样了,鸽子听完我的敍述,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毕竟赵大庆还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确实如此,我深有同感的说,至少我们没有让罪犯逍遥法外,我们已经尽力了。鸽子略带著些歉意的看著我说,想不到最後竟是你来背黑锅,你真的委屈了。我无所谓的笑笑,没什麽,他们还不是安排我当派出所长,一个小小的处分我还不在乎,何况也不记入档案。再说我也曾经受过比这更厉害的打击。鸽子有些惊讶的说,是吗?噢,对了,她笑著说,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有事找我,有什麽事我能帮你,你只管说。
看著鸽子清澈坦诚的眼神,我决定实话实说。说起来,我有些不知道怎麽开口,可能要耽误你一点时间。鸽子笑了,没事,你只管说吧。我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杂乱的思绪。源源本本将我和筱灵的初恋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打击告诉了她,也许我的故事真的算得上是充满了真情,鸽子随著我的回忆仿佛和我一样再次经历著那段甜蜜短暂的感情,望著我的眼神里有种深深的同情。接著我告诉她今天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筱灵,想要通过她了解新闻是谁拍摄的,以便於能够和筱灵联系上。
我的故事很快就说完了,我们沈默了一阵,似乎都还没有从我描述的那种哀伤的气氛中回味过来。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麽多话。我觉得鸽子有种当记者的天赋魅力,能够让我在她面前不知不觉的放松,愿意把自己最隐秘的情感和会议告诉她。鸽子很体贴的给我空空如也的杯子里续满水,望著我的目光很柔和,她看了看仍沉浸在对往事的忧伤中的我说,你和筱灵的故事真的很感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你先坐一会,我打几个电话了解一下。我感激的点点头表示谢意。
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听著鸽子不断的打电话联系,虽然我不是很听得懂她又快又流利的长沙话,但还是可以隐约听出她正在询问有关中午那条新闻的情况。
我缓缓的喝著杯中的冰水,心里却洋溢著无尽的热情,想著即将知道筱灵的消息,身体禁不住有些微微颤抖。
(17)作者:admin概过了十多分钟,鸽子才放下电话,拿著一张纸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我迫切的望著她,等待她告诉我热切期盼的消息。鸽子望著我的眼神有些幽幽的,她没有直接告诉我打听的情况,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张xx,我想问问你,你找到筱灵後准备怎麽办?我有些疑惑,鸽子,我不太懂你说的是什麽意思。鸽子轻轻撩了下额上的秀发,我的意思是你是想和筱灵重续前缘还是仅仅只想见她一面。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心情登时有些乱了。究竟怎麽了?鸽子。我急促的追问她。鸽子用一种看著很可怜的孩子似的神情望著我,慢慢的说,如果你只想见见筱灵的话,那你马上就可以和她联系;如果┅┅,鸽子顿了一下,恐怕你要失望了。筱灵现在已经是香港xx投资集团的董事,也是集团董事长汪秉诚的夫人了┅┅┅,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鸽子後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楚了。什麽?筱灵已经结婚了?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叫,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但我的意识却清醒的告诉我,是真的,筱灵已经嫁为人妇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虽然我下决心寻找筱灵时,就告诉自己要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潜意识里却仍是希望她没有结婚,仍是象在等待我一般独身生活。
这种希望很渺茫,可当它真的破碎的时候,我的心里仿佛也有个最珍贵最美丽的东西也随之破碎了,化作千万块碎片一点一点的磨砺著我最痛的神经。
恍惚中鸽子递给我一根烟,我下意识的点燃,一股女士烟的薄荷味道被我吸进肺里,忍不住呛了起来。我连声的咳嗽著,眼泪也呛了出来。忙偏过头去掩饰著自己的窘态,用手擦掉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好不容易让自己勉强恢复了正常,这才歉疚的对鸽子说,不好意思,失态了,没想到让你看到我这麽狼狈的样子,我不太习惯女式香烟。鸽子没有说话,望著我的目光里满是理解和同情,让我觉得此时再说什麽话都是多馀的。
沈默了一会,我从鸽子手上接过那张写著筱灵情况的纸,深深吸了口气,定神仔细的看著上面的内容∶——香港xx投资集团董事汪林筱灵华天大酒店2720房间电话∶4442888-2720—大大的汪林筱灵四个字看得我眼睛发痛,汪林筱灵,我心里暗自苦笑著。抬头看见鸽子正关切的望著我,我勉强笑了笑,谢谢你,鸽子。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我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激荡的情绪了。我不能在鸽子面前再失态。
匆匆告别了鸽子,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蓉园的林荫小道上。阳光依旧炙烈的从树叶的缝隙间射下,我的心却冷的发抖,鼻子有些酸酸的,泪水渐渐涌了出来。
眼前一片模糊,不行了,我无法再继续走下去了。我不可以让别人看见我的泪水,穿著代表法律尊严神圣制服的警官绝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下流泪。我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摘掉大盖帽放在身边,两手伸进头发里,用力的压著自己象要爆炸似的头颅。心痛的不知该作些什麽。
那美丽缠绵的往事,那柔情似水的女孩,汪林筱灵,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了嫁衣?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很久了,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流泪是什麽时候了,十一岁考试大败被父亲痛打还是最疼爱我的舅舅去世时?原来流泪的感觉是这样的,酸酸的,涩涩的。仿佛能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失落全部清空一般。我任凭泪水一遍遍的洗刷著脸庞。
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我告诉自己。你难受什麽?你伤心什麽?最初最爱的女子早已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结婚是正常的,一如你也在谈恋爱,也在和其他的女子上床欢爱,你和筱灵早已是两条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个深爱你的女孩已经在为与你结婚作准备了,你却躲在无人的角落里为另一个已经身为人妇的女子伤心,还象条被打断脊骨的狗一般夹著尾巴流泪。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要记住,在爱你的女孩面前,你是个英俊健壮的男子汉,有出息点。
自己骂自己的感觉很怪,很痛快,是的,既痛又快。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哪里最痛最嫩,受不得刺激。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是的,其实我本来也没想过要和筱灵重新来过,只是自己没有结婚看到初恋的女子已经结婚了,心里说不出的失落难过,其实,心痛的不是别的什麽,而是心痛自己的感情,心痛那美丽无悔的付出最後却没有美丽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