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炮分别打在海船两侧,但是相距都是极近。要是正中船身,众人正在船头,必然无一幸免。众人正感束手无策,忽听寇非天处传来一个声音:“文渊,你若要同伴保住性命,现在立刻过来此船!”
这声音苍老已极,但是中气沛不可当,顺着海风直送过来,势若声扬万里,竟是说不出的威严。寇非天一直默不出声,想不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众人惊异之际,寇非天手臂一扬,一条铁炼疾飞而出,穿破重浪,一口气飞过十多丈,“砰”地贯破众人所在船头,形成一座铁炼桥,连结了两船。
这一手功劲之强,更是惊世骇俗,小慕容、华瑄、苗琼音等不禁脸上变色。
文渊也大为震惊,心道:“不愧为四非人之首,功力当真了不起。”
一提气,朗声叫道:“寇先生要我过去,有何见教?”寇非天道:“你要知道,自当过来。别人若是轻举妄动,火炮立时轰将过去。”
小慕容急道:“不要过去,太危险了!”紫缘也道:“文公子,我们另外想法子,千万不能涉险。”华瑄大力点头,神情也是满怀担忧。呼延凤口唇微动,一偏头,终于没有说话。慕容修却微微冷笑,道:“小子,自己决定。”
文渊望着那条乌黑的铁炼,说道:“他们已占尽优势,要致我们于死地,犹如探囊取物,不必再耍弄诡计。这罪恶渊薮的头领,我倒是想去会一会。”骊龙剑往腰边一佩,真气遍身流转,朝寇非天喝道:“在下打扰了!”
脚下一点,凝神提气,纵身踏上铁炼。
他飞踏铁炼,使上轻功绝艺,身形飘逝如烟,如飞如翔,足下丝毫不停,犹如腾云驾雾,转瞬间已奔出十丈,将近四非人座船。不料寇非天猛然一抖右臂,巨力迸发,铁炼蓦然暴起震荡,从呼延凤的座船扯回,嗡嗡作响不绝,彷如抛起一个大浪,将文渊甩上半空,眼见他再无立足之地,将要跌落惊涛之中。
小慕容和华瑄齐声惊呼,紫缘身子一颤,吓得花容失色,却见文渊凭空一个翻身,借力使力,自空落下之时,又已飘前数丈,轻轻巧巧地落在甲板之上,右足顺势一划,已然稳住身形,一拱手,静静凝视寇非天。
“铿啷铿啷”几声,寇非天将铁炼随手掷下,点了点头,面罩间的一双眼睛精光闪烁,缓缓说道:“好身手,华玄清的高徒,毕竟不同凡响!”
【一百六十三】
文渊虽然没给寇非天抛落大海,但是铁炼这么一甩,却已震得他真气纷乱,若非身在半空,先行翻身消却猛劲,说不定便得受了暗伤。他知道眼前敌人极是厉害,丝毫不敢大意,已将九转玄功默运全身,如箭在弦。
寇非天却似乎甚是悠闲,微微点头,说道:“到里面去。”缓缓转身,走入舱中,也不担心文渊自后突施袭击。
文渊心道:“这人倒是有恃无恐,且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暗自提防,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到舱中,文渊忽闻一阵断断续续的哼叫,一对男女窝在一旁,正激烈无比地交欢着,再一看,那男的是个枯瘦老头,正是云非常。只见他脱得精光,露出一身处处皱纹的老皮,捧着那女子光洁滑溜的屁股,粗暴地用力插动,一边大声狂叫:“干死你,干死你!呼……他奶奶的,那浑小子哪有我厉害?谁输给他了?你……你这小骚货胡说八道,瞧我不干死你?呼、呼……干死你、插死你……”
他一边怒骂,一边抖腰乱插,几乎要擦出火来。
那女子下身赤裸,到处黏搭搭地,上身胸口衣衫破碎,想是给人撕裂,在云非常毫不留情的奸淫下,两个丰满的奶子荡来荡去,挥汗如雨,发丝飞散,不时回头相望,呻吟声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要断气,脸上却满是娇媚淫荡的神态,仿佛十分受用,犹自娇声笑道:“我……啊……噢噢……我说……老二你呀、啊、哦啊……你就是比不过人家啦……再……再深一点……啊啊……”
这个女郎,却是四非人之末的莫非是。云非常听她出言奚落,更加恼怒,骂道:“我……你……呼、呼,你敢瞧不起我?”
两只瘦骨稜稜的手掌紧捏莫非是双乳,腰间的抽动顿时更加快了,只干得淫水飞散,莫非是喘声大作,表情浪荡不堪,口中叫道:“哦哦……啊、好深、好棒……文渊,你真厉害、啊、哦哦……”
文渊皱起眉头,心道:“关我什么事了?”
云非常怒道:“那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哪有我这等厉害?呼、呼呼、你这小婊子,我插烂你的屁眼!”说着猛然抽出火红的肉棒,一古脑地插进莫非是的后庭。莫非是大叫一声,同时充满了痛楚和欢悦,前面的蜜穴中不停涌出混浊的黏液,看来云非常已经在她体内射了好几次,此刻倒流而出,混合了她的淫水,极是浓稠。实则文渊是在武功上胜过了他,云非常却用床上功夫向莫非是反驳,那只怕是天性使然了。
莫非是连连呻吟,口中却依然叫道:“哎哟,哎呀!你……你哪比得上他啊……哦哦……唔唔唔唔……文……文渊他……他……喔喔……”
云非常怒道:“他怎么样?”莫非是娇声喘道:“他……啊啊……他一插进来,我就泄了……哪……哪像你啊……哦、啊……”说到这时,已是如欲昏去。云非常骂道:“他奶奶的,欠人干的贱货!呼呼,我、我才没输这小兔崽子!等我干死了你、我、我就去宰了那小表!”
文渊实在忍无可忍,大声喝道:“用不着胡说八道了,文渊就在这里!”云非常听得文渊声音,陡然一惊,回身来看,见果然是文渊,叫道:“你、你……”
下身一个收敛不住,一股热精直冲出去,注入了莫非是的菊花洞,惊骇之下,只觉一阵脱力,竟然倒在莫非是身上,晕了过去。莫非是浑身颤抖,乱喘乱呼,却是累得昏了过去,连文渊来到也不知道。
寇非天道:“用不着理他们。”文渊道:“在下是没打算理会。”寇非天双手轻拍,几名男女走了进来,男的精壮,女的赤裸,分别把云非常、莫非是抬走,到别舱去了。
寇非天缓缓在正中一张椅子上坐了,说道:“他们都是输在你的手上,却是都不甘心。这回由我来接你几招。”文渊道:“自当奉陪,那么请前辈起身。”
寇非天缓缓摇头,右手食指在扶手上点了三下,道:“无此需要。我就这么坐在这儿,随你出手。我只出一招,要是不能一招胜你,那么便放你们的船过去。”
文渊一听,不禁大感错愕,心道:“就算是龙驭清出手,也未必能一招将我击败,这寇非天怎地如此托大?”他不敢置信,却也不会放过这个让船上众人脱险的机会,便道:“怎么才算胜过我?”寇非天道:“胜败如何,人心自知。难道你连自己是输是赢也不敢承认?”
如此一说,显然是认定了文渊非输不可。文渊气往上冲,却也不动声色,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只希望前辈判定胜负,也得对得起良心才是。”寇非天道:“不必多虑,老夫便再不济,也用不着占小辈的便宜,尽避出手便是。”文渊双掌一分,道:“那好,接招!”语毕身起,一晃便至寇非天左侧,出掌劈其肩颈之间。
这一招迅捷灵动,已是极上乘的功夫,却见寇非天身形一转,人依然稳坐椅上,却是连人带椅地飞在一旁,让开了这一掌。文渊一掌落空,次掌再出,但是那张椅子彷如活物,又带着寇非天平飞而去。
文渊连出数招,都给寇非天轻描淡写地让开,心中吃惊之余,已看出寇非天足底施力,暗运内劲,不露痕迹地挪移身形,以凝坐之姿,却仍快疾如电。他招式虽奇,但寇非天一味避让,全不招架还招,那便难以使尽每一招中精妙变化,急攻十多招,居然全无效用。
忽见寇非天身形高飞,几要冲破舱顶,左手按住扶手,右掌缓缓抬起,身子坠落之际,随之一掌拍下。这一掌看来平淡无奇,但是文渊面临此招,陡然惊觉势不可当,四面八方俱在掌风笼罩之内,全无退路,无可选择之下,运起“潇湘水云”的柔劲,双掌环抱一卸,想将这一掌的劲力化解。不料掌力一交,一股巨力如排山倒海般冲击而来,以无坚不摧之势,将文渊的掌力全盘震散。文渊忽觉身子一轻,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正向后飘开,接着“砰”地一声,已经摔在甲板上,一时之间骨骼剧痛如碎。只听喀啦喀啦之声不绝,却不是当真骨头尽碎,而是他原本立足丈许方圆,甲板尽数支离破碎,裂纹宛然。
登地一声,四只椅脚一齐着地,寇非天仍稳稳坐定,看了看文渊,说道:“胜败如何?”这时文渊连站也站不起来,更别说出手伤敌,心中虽然懊悔,依然转头回望,朝寇非天道:“是我输了。”
寇非天道:“小子倒也爽快。既然认输,我便下令发炮,将你们船上的同伴们一齐炸死。”文渊心头一震,喝道:“不可以!”寇非天站起身来,道:“你有本事,何不来阻止我?”
文渊何尝不想阻止,但是寇非天这一掌之力,威力实是过于惊人,文渊便想挣扎站起,都已心有余而力不足,更遑论挡住寇非天。他连运内劲,总算勉强可以起身,说道:“在下功力虽然比不上你,但也不会束手待毙。你要是开炮,我总有法子和你同归于尽。”说到这里,已是紧咬牙关,随时都要倒下。
只听寇非天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江湖人物的争斗,不过是输掉人命,兵马战阵之斗,却可以令人失却天下。嘿嘿,你这一输,也只是输了几条人命,有何可惜?我若要杀尽你们,也不必引你来此。大好青年,妄言生死,简直可笑!”
文渊微微一怔,正思索着他这一番话,却听寇非天又道:“文渊,你学艺十载,有此成就,已无愧华玄清苦心教导。但是你轻言可死,如何对得起生你育你的父母?纵然你师父死了,母亲死了,父亲却仍在世上,你能轻易离世而去?”
文渊猛然一惊,心道:“我的爹娘早已逝世,师父途经我们村子,这才收养了我,怎么……爹怎么可能还在世上?”
寇非天见他神情动摇,陡然踏前一步,厉声喝道:“无须怀疑,我便是你的父亲!”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文渊耳中嗡地一响,一时呆住了,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颤声叫道:“你……怎么可能,胡说!”
寇非天背负双手,道:“那还用说,当然是骗人的。”
文渊又是一愣,道:“什么?”寇非天道:“天下千千万万人,哪有如此凑巧,我就正好会是你的父亲?”文渊又呆住了,说道:“那……”寇非天泰然自若地道:“闲来无事,开开年轻小伙子的玩笑,是我长年来的消遣。”
听了这话,就算温和的文渊也不禁有股破口大骂的冲动,一按剑柄,怒声叫道:“无聊至极!你到底找我过来做什么?”
寇非天道:“自然另外有事。”文渊耐着性子,道:“那么请说。”寇非天道:“我这艘船比你们的船快上许多,特地送你早些回到陆上,好瞧瞧你的师伯干了什么好事。”
这时文渊暗中调息,身子已感舒畅了许多,听得寇非天这么说,一怔之下,紧跟着一惊,急忙窜出舱外,冲到船头一看,竟已不见呼延凤等的座船。他吃惊之下,一转念间,奔到船尾,只见两艘海船远远被抛在后面,火炮决计轰击不到,早离得远了。他又惊又怒,没想到跟寇非天对峙之时,这船已掉头航行,将众人远远甩开了,且程太昊等显已追上。
这么一来,他要回去相助应敌也已不能。寇非天缓步而出,道:“文渊,你武功文才都算出色,可惜说到人心计谋,就还差得远了。凭你这点道行,要在天下称霸、武林称雄,可还天差地远。”文渊回身说道:“我本就没什么称霸称雄的念头。”寇非天道:“嗯,就算你有,也不是你师伯的对手。”文渊道:“龙驭清势力虽大,但他行事霸道,江湖好汉岂会服他?”寇非天道:“江湖好汉?嘿嘿,当他掌握天下之际,又何必再管什么江湖好汉?”
文渊一惊,道:“天下?”寇非天道:“大明江山,此刻只怕已危在旦夕。龙驭清可不是笨蛋,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文渊犹未明白,道:“什么机会?”
寇非天道:“龙驭清图谋天下,你难道不知?你以为他为何要投身皇陵派?还不是为了便于探查情报,培植势力。”文渊闻言色变,道:“他想当皇帝?这不是异想天开么?当今是天下太平……”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当日和小慕容潜入皇宫,曾听到正统帝要亲征瓦剌的消息。当时也听得赵廷瑞、龙驭清、王振等人有所联系,难道真是有心预谋,要谋害当今皇帝?
这时远方隐约传来阵阵呼喝,双方已经动上了手。文渊无暇去想龙驭清有何图谋,叫道:“寇非天,你到底意欲何为,直接了当地说了罢。”寇非天道:“你急着回去助阵,是不是?用不着急,我时刻无多,今日说了这许多话,使出了几次功夫,只怕大限已到。你不必想法子杀我,我也会死的。”
文渊心中疑惑,心道:“你武功这等厉害,岂会轻易便死?”
正感不解,又听寇非天道:“文渊,你是可造之才,我并不打算杀你。你若是有胆子,便再接我两掌,加上前面那一掌,一共是三掌。三掌下来,你只要不死,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一百六十四】
文渊更觉奇怪,说道:“什么大礼?”寇非天道:“这你用不着管,只需答我。”
文渊道:“礼是不必,不过我若接了剩下这两掌,那便让我回船如何?”
寇非天微微吸气,道:“若是你接得住,我又如何能阻得住你?不必多说,接招罢。”
说毕圈掌而起,右掌呼地拍出,只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招,蕴藏的内劲却是威不可当,掌力宽广,犹如一堵巨浪袭至。文渊吃了一次大亏,当下连拍数道柔力,将寇非天这一掌之力重重叠叠地挡住。
但寇非天的功力实在太强,一掌之出,后劲竟似无穷无尽,这几重柔劲仅能消弭去五成威力。将要袭体之际,文渊身形急旋,陀螺般顺势滑开,一个止不住去势,重重摔向一旁甲板。本以为纵然摔得狼狈不堪,起码也已消解此掌,却不料寇非天内力澎湃,距离虽长,却无丝毫衰缓,文渊一摔上甲板,掌上真力迅速涌至,本来已经化解的五成掌力又即补上。
这一击当真威猛绝伦,文渊第二次试接寇非天猛招,更加溃不成军,掌劲照单全收,甲板爆裂不绝之际,文渊身躯随之翻滚弹跳,狂吐鲜血,几乎昏厥过去。
寇非天淡淡地道:“站起来,还有一掌。”他猛招出击,理当耗力甚钜,但见他身形凝稳,内息吞吐攸长,显然游刃有余,丝毫不以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