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剑清低声道:“早先可说不得!一传出去,韩师兄非把我们灭口不可,咱们一个个伤得有气无力,难道急着找死不成?”秦盼影道:“那,现在……现在怎么办?我想劝师姐,她却直往后院跑……”
文渊道:“后院……后院?啊,她莫非并非去找韩虚清,而是先去找韩熙?”
任剑清一拍拳头,道:“若她没见着韩师兄,事情没闹起来,还来得及阻止,必要时先宰了韩熙那小子,快走!”
韩凤自在皇宫中了龙驭清一掌,负伤甚重,所幸中招之际,及时以金翅刀斗篷护体,伤势较穆言鼎、秦盼影轻得多,连日疗伤,已然康复泰半。
她自与文渊一度春风之后,便即离京寻父,莽莽乾坤,却不知往何处去。正徬徨无措之际,途中巧遇任剑清,知道他是文渊的同门长辈,又是江湖有名的高人,有意无意间,便向他打听“韩近仁”此人,殊不料这正是韩虚清的本名,任剑清一答出来,韩凤登时呆在当场,惊讶、愤恨、哀伤、畏惧,种种思绪缠绕心头。
她得知瓦剌入寇的消息,随任剑清回到京城,率云霄派同门反击皇陵派,在奉天殿上见韩虚清来到,其时她满心震愤,若非伤重难以动弹,当场便要上前质问于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儿?
回到白府,看着韩虚清与韩熙的对答,韩凤竭力冷静,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便是韩熙。四岁之前的记忆,她全用在牢记父亲的罪行之上,对这大她两岁的兄长实在十分模糊,但他仍是她的兄长。
此刻韩凤身子大好,已能使动金翅刀的诸般招数,她心中立时决定:“我得去见这个哥哥,问他一问,我爹到底是怎样的人?你这哥哥,可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妹子?”
想起韩熙伤了文渊的眼睛,韩凤对这素不相识的哥哥,又多了一份莫名的憎恨。她不顾秦盼影的劝阻,来到囚禁韩熙的厢房外。两名守门人都是白嵩的弟子,算是云霄派的门人,见了韩凤来到,各自行礼。韩凤道:“你们都先退下,我有要事。”一人答道:“呼延掌门要进去是不妨,我们可不能离开,师父要怪罪的。”
韩凤皱眉道:“白师叔那里,自有我来交代,你们担心什么?下去!”两人不敢违逆,只得离去。
韩凤走进房中,但见房中阴气惨惨,韩熙垂首坐地,手足均被铁炼扣锁,链子直连身后房柱,无可挣脱。他察觉有人进来,缓缓抬头,眼中精光闪烁,虽然衣衫破烂,模样狼狈,神情却显得精力弥漫,不见困顿神气。一见来人是韩凤,韩熙只微微冷笑,道:“想不到我这行屍走肉,还能劳动呼延掌门芳驾。”
韩凤朝他一望,心中一动,暗叹:“他是我哥哥,同样给我爹害了!”
看着韩熙,忽然觉得亲近不少,亲情顿时将恨意沖淡了。她不动声色,说道:“韩……韩前辈生出你这等儿子,也算家门不幸。你可有兄弟姐妹?”韩熙冷冷地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韩凤这一问,本是要试探他是否知道原有个妹妹,不意此时听他反问,只哼了一声,一时没能答得上来。
韩熙道:“我死期将至,待在活受罪,早就了无生趣。你既然来了,用那金翅刀给我一个痛快的罢!”韩凤脸色微颤,又哼了一声,道:“我没打算杀你。倒是你变装潜入王府,苦心孤诣,却落得这个下场,难道不恨你父亲么?”
韩熙心中暗疑,摸不透韩凤所为何来,当下笑了一笑,道:“我爹是侠义道的巨擎,名满江湖,武功出神入化,我有大半本领是受他所赐,为何要恨他?我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我本就该死!”说着干笑几声,却似乎刻意而为。
韩凤深深呼吸几下,道:“你此话当真?”韩熙道:“到此地步,我何须骗人?”
韩凤一咬嘴唇,沉声道:“若是你有机会杀你爹,你肯干么?”
韩熙心头一震,目光牢牢盯住韩凤,道:“你……”一吸气,低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韩凤正欲开口,忽听身后一人说道:“呼延掌门,你挑拨我儿,意欲何为?有什么话,何不直接说与我听?”
来者悄然入房,韩凤全无知觉,大惊之下一回身,见着一张湛然隽朗的脸孔,不是韩虚清是谁?霎时之间,长年恨意涌向韩凤心头,登时掩盖了惊恐之情。此时韩虚清语带质问,脸上却仍带着淡淡的微笑,这微笑,直与当年要取她性命时的表情一样!
想到当年丧母之惨,韩凤眼眶一热,咬牙切齿,直指韩虚清,喝道:“你来得好!你不过来,我也要去找你──韩近仁,我不姓呼延,我也姓韩,我是韩凤!”
韩虚清眼神骤变,冷锐如剑,一看韩凤,她已潸然泪下,一双美目却狠狠反盯回来,毫不放松。只一瞬间,韩虚清已回复了平和神色,微笑道:“姑娘竟也姓韩,真巧。熙儿,你说是罢?”韩熙却显得十分错愕,态若恍惚,脱口叫道:“韩凤,是我妹妹的……”韩虚清斥道:“胡说,你哪来的妹妹?”这一斥极具威严,韩熙顿时住口,却直望着韩凤,惊疑不定。
韩凤神色淒惨,怒视韩虚清,厉声道:“韩近仁,我知道你就是我爹!我四岁时,你把我和娘推下山崖,娘死了,我却被师父救了,你想不到罢!你这么害我们,到底为了什么?你说!”
韩虚清皱眉道:“我并无女儿,此话从何说起?姑娘,说话当有凭有据莫要信口胡言。”一望韩熙,道:“熙儿,你看如何?”
两人目光交接,韩熙默然片刻,道:“我娘是急病辞世,并非被人所害,我也没有兄弟姐妹,韩家本该由我继承。”韩虚清微笑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韩凤气得浑身颤抖,一展金翅刀,喝道:“到这地步,你还不承认……”韩虚清本来怡然而笑,一见金光闪动,忽然拔剑,手法快得难容一瞬,太乙剑迅如电光,直刺韩凤心口。韩凤见机也快,身子一闪,凭着云霄派绝顶轻功,竟避开了这雷霆一击。她衔恨含悲,震开金翅刀无数锋芒,惨然道:“你这残酷无情之辈,竟然是我生父!”
生离死别逾二十年,当年韩虚清要杀她,今日两人互晓身分,韩虚清仍要杀她,毫不留情!
韩凤舞开重重刀芒,护住全身,心中却茫然若失,心道:“他翻脸不认人,竟一点也不愧疚,只想着杀我灭口。我决不能让他杀了,但……难道我要杀他?”
这片刻恍惚,顿令韩凤处境凶险。对手乃是韩虚清,当今武林一代宗师,岂容她有些许分神?韩凤身法稍滞,太乙剑虚势已封尽她周遭退路。韩虚清霎时占尽优势,一剑刺出,直取韩凤咽喉。韩凤步履回旋,娇躯一翻,陡然死中求生,如飞鸟避罗网,险之又险地逃出剑光封锁。可是房中周旋余地太小,这一翻,韩凤已被逼到墙边。韩凤一牵斗篷,金翅刀羽翼铺张,反攻韩虚清,韩虚清挥剑如风,叮叮数响,金翅刀上竟被削断七枚刀羽,太乙剑却丝毫不损,当真是罕世神剑。
韩凤见状一呆,知道凭金翅刀无法抵挡太乙剑,自己功力又不及韩虚清,这一仗绝无胜算,只能竭力求生。她一引真气,叫道:“文渊──”求援之声只出二字,忽然腰际一紧,一股凌厉劲力直透经脉。韩凤身躯一震,嗓音不禁哑了,后面的话便叫不出声,更因腰间穴道被拿,筋骨酸软,再也使不上半点力道。
她回目一看,登时满心冰凉,偷袭她的人却是韩熙,双手已脱离铁炼束缚,这一招既狠且稳,功劲十足,只是他低下了头,不看韩凤一眼。韩凤颓然松劲,登时眼泪盈眶,颤声道:“连你……你也不认……”
韩虚清微笑道:“很好,很好!熙儿,你果然很懂是非,这样很好。”
左手连点数指,封了韩凤各处重穴,令她无可反抗,又道:“呼延掌门……”
韩凤抬头朝他一望,朦胧泪眼中带着鄙夷之意。韩虚清叹道:“你出口污蔑于我,又出手相害,如此行径,实在居心险恶,韩某人亦替云霄派多年清誉一叹。”
韩凤一听,肩头一颤,陡然哈哈大笑,厉声大叫:“韩近仁,你真会作戏,这么会颠倒是非,我佩服你!”
韩虚清道:“熙儿,你虽然犯过大错,总算受我教诲多年,尚能看清这女子的鬼蜮伎俩。她冒充你的妹妹,你相信么?”
韩熙低声道:“孩儿……当然不信。”
韩虚清微笑道:“这就对了。虽然如此,为父总不放心,你且证明给为父看看。”
韩熙一听,顿时明白父亲用意,喉头一嚥,望着韩凤的身子,心中颇为矛盾。
韩虚清沉声道:“怎么了?”韩熙一惊,道:“没什么,孩儿……遵命。”
把心一横,扯去了金翅刀斗篷,伸手猛撕韩凤衣衫。韩凤大惊,正要呼叫,韩熙已撕下一团破布,塞进她口中,令她不能叫嚷。
韩熙伸手一摸,把她丰满的乳房揉了几下,沉声道:“你是我妹妹?哼,倘若如此,我现下上了你,岂不是乱了伦常?我会干这种事么?”唯一迟疑,又补上一句:“我爹最重仁义道德,又岂会容得下这等事?”说着说着,已将韩凤的衣物撕扯得破烂不堪,处处露出肌肤。
韩凤惊恐之余,同时已对这两父子绝望,心道:“他们不单是不认我,还要自欺欺人。这两个人……不,他们不算是人!”
“嘶”地一声,韩熙扯裂了韩凤的裤子,私处登时曝露在外,白嫩的肌肉微微耸起。韩熙脱去虚锁双足的铁炼,掏出渐次粗长的阳物,呼了口气,道:“你瞧,你瞧……愈来愈大了,哥哥怎么会对妹妹这样呢?”说着拼命搓揉韩凤遍体肌肤,尤其不放过那一双美乳,口中胡言乱语,欲念愈增,以镇压过自惭之意。
韩虚清微笑旁观,毫无制止之意。
韩凤口中不能说话,眼泪却不住溢流,然而韩熙视而不见,待得阳具坚硬,便向那两片稍见湿润的肉唇挺进,腰际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说道:“你决不是我妹妹,不是,当真不是……”
在喃喃自语声中,韩熙缓缓插入了韩凤体内。韩凤紧闭双目,喉间发出苦楚的呻吟,纤腰如水蛇般摆动不休,似欲抗拒。韩熙高高抬头,咬唇顶腰,猛力插至深处,神情竟有些恍惚。韩虚清却轻轻点头,颇有赞许之意,笑道:“很对,很对!”
韩熙听见此言,咬紧牙关,抱着韩凤的腰,猛烈冲撞起来。韩凤呜呜低唤,白雪般的肌肤汗出如浆,艳丽无比,但她眉头紧皱,泪珠连串滚落,却是极悲。
韩熙不敢多看,只有不断抽动下体,低声说道:“你不是,不是……”
猛听一声如雷怒吼:“韩熙,你做什么?”门板骤然震飞,任剑清当先破门而入,文渊、秦盼影随即冲进房中,秦盼影一见房中景象,失声狂叫:“师姐,师姐!”
事出意外,韩虚清脸色一变,厉声道:“逆子,你好大的胆子!”竟不看三人,倏然一掌打在韩熙肩膀。韩熙双眼一瞪,动作停下,缓缓倒在韩凤身上。
【二百零五】
韩虚清掌击韩熙,不容他发出半点声响,便已失去知觉。但是文渊虽目不见物,任剑清、秦盼影却都看得清楚,在前一瞬间韩虚清尚袖手旁观,任韩熙奸污韩凤,这一掌打得虽快,毕竟瞒不过明眼人。任剑清厉声大喝:“韩师兄,你!”
韩虚清陡然拔出太乙剑,朝着韩熙骂道:“你这不肖子,又犯下这等恶行,天地间容你不得!”一剑刺向他背心,风声奇响。任剑清上前一探手,喝道:“且慢!留他一命,我要问……”
突然之间,一股暗劲无声无息,藉着太乙剑破空之声掩护,悄然自韩虚清左掌涌出,直逼任剑清。这一下袭击威力大得惊人,任剑清竟然抵受不住,被震得反退几步,胸口一阵气血翻腾。
他正张口欲呼,冷不防韩虚清左掌追击一招,掌心中又生潜劲,如雷疾吐,一击正中胸口“膻中穴”。霎时之间,任剑清浑身失却主宰,但觉这股内劲犹如一颗铁球在全身经脉迅速滚动,所过之处,无不如火烧雷殛,恣意摧毁体内血肉,竟是无可与抗。
秦盼影见师姐惨遭凌辱,悲愤之际,忽见任剑清受袭,还没会意过来,韩虚清跟着催出第三重劲,却是打向秦盼影的小肮。便在平时,秦盼影要避开韩虚清这一手也是千难万难,何况这时她心神正乱?这一击打在她身上,只微微一颤,便觉脑中一阵晕眩,当堂摇摇晃晃,昏死过去。
房中骤然一片寂静,韩虚清刺向儿子那一剑,却在离背数寸之处停了下来。
文渊站在当地,静静地不动声色,脱口便问:“韩师伯,呼延姑娘在这儿罢?她怎么了?”
韩虚清叹道:“当日留下这逆子一命,实在是一念之差,招致大祸。这畜生竟然对呼延掌门施暴……”
文渊陡然睁开眼睛,早已毁损的双目直对着韩虚清,韩虚清陡觉心中一寒,愕然之际,忽听文渊纵声长啸,震遍园林,声音动荡不定,竟充满了悲淒悔恨之意。
韩虚清欺他失明,悄悄制住了任剑清、秦盼影,令他们无法声张,此刻又一声长叹,直欲潸然落泪,道:“渊儿,事已至此,你还要替我这忤逆儿子说情吗?”
文渊啸声止歇,掩面摇头,咬牙切齿地道:“错了,错了,我害了韩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