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礼物?”周衡没去注意沈复的表情,听了他的话还笑了笑,之后头一歪,神秘兮兮地说了句:
“你要觉得是就是呗!”这样也好,万一自己到时长寿面没做好,也能补偿一二。
“那你自己呢?”沈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摸了下轻柔的枕头,再转头轻柔地问周衡,罢了,只要有她用心准备的礼物就好。
“我啊?”周衡见他坐下来,很是自然地把头靠在了他肩上,不以为意地看着远处高大的合欢树说道:
“当然也有啦,不过暂时还没攒够合欢花,我让春桃再去府里别的地方找找看看。”
“府里应该没有这种树了。”沈复任由她靠着,仰头看着天上闪烁的繁星,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夜半无人时对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所许的愿,阿衡自己不是说,对着流星许的愿肯定会实现么?
“那外头有卖的么?沈嬷嬷也说,这合欢树浑身是宝。”周衡听了有点失望,枕头能攒成一对多好,自己都已经把白绸布的枕套给准备好了。
沈复听了没接话,先想了想哪些人家有种此树的,只是冒然上人家府里捡花总不太好,还是回头让人上药铺里问问看。
不过么,如此想来想去,后来倒是给他不经意想到了一处好地方:
“阿衡,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来,隔壁宅子里兴许有,合欢树长得挺高,那边府里似乎有好几棵,我依稀记得曾在墙头看到过…”
“那得赶紧让人去捡呢,密道出口还没找到吧?要是底下打通了,我就跟着你走过去捡!”周衡听了,虽然打了个哈欠,却依旧很是开心。
“好。”沈复低头亲了下周衡的额头:“明日我先去捡捡看。”
“哪用你亲自去捡!”周衡觉得沈复低头弯腰捡花的场景很不符合他靖王爷的高大形象,想了想便又道:
“反正只要不下雨就行,晚两天也没关系,掉地上一样是晒干,回头再去捡吧,明日你不是说皇帝要回来了么,到时你多忙呀,别去了,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之后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眼看着周衡的头慢慢往自己胸口耷拉,说的话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含糊,到后来终于彻底没了声音。
沈复还是依旧搂着半靠在自己怀里的心上人坐了会儿,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默默地出了会儿神。
到现在,自己已经问了阿衡两次了,目前看来,阿衡确实给自己准备了生辰礼物,只是可以肯定,绝不是前两日自己从门房那儿看到的那枚黑玉印章。
刚看到那上面的“周而复始”四个字时,自己很是惊喜,加上之前长姐也曾透露过,说阿衡在给自己准备生辰礼物,让自己先假装不知道。
因着这份惊喜,自己后来又特意让暮云去了趟那卖印石的铺子,想要多了解下阿衡当时是怎么想的,谁知这一了解却得知,阿衡其实是在打听黑玉矿,原来她从没忘记查寻那马首玉雕!
也是,虽说自己知道此事时如坠冰窟,后来缓过来后也慢慢试着接受了这一事实。设身处地为她想想,如今靖王府外敌环伺,她一个无牵无挂、无亲无故的姑娘家,那边有她的亲人和大好前程,为何要认命地跟着自己这个没什么前途和保障的异姓王爷呢?
唉,只是话虽如此,自己的心里依旧有些不肯罢休,上次问她后,还一厢情愿地跟自己解释,去铺子里挑选、订做印章也算是阿衡她亲手“做”的,兴许阿衡准备的生辰礼物便是它;如今再亲眼看到她在做手里这个枕头,算是终于明白,礼物应该就是类似的女儿家巧思,并非那枚印章。
这枕头也不是不好,最起码,能让如今打瞌睡的她,可以舒舒服服地枕着它歪在自己膝头,罢了,等明日晚上回来,自己再去隔壁宅子里找找看,兴许也能凑成一对…唉,枕头!
想到此,沈复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自己真是入了魔障,竟连枕头都想拼凑成一对…
“阿衡,起来到屋里睡吧,别着凉了!”低头轻声喊了下趴在自己膝头的姑娘,没有回音。
倒是对自己挺放心,沈复再次苦笑了下,索性连人带枕头给抱了起来。
周衡在睡梦中有所知觉,身子一腾空,直觉地把自己缩进了那个脸靠着的坚实地方,如今的夜晚有那么一点凉意了,好在阿复的胸膛够温暖。
沈复见状身子一僵,随即又不禁苦笑一声:
也不知这是对自己太放心了还是太信任了,周太夫人给的那小册子,看来是没怎么看过。
想到此,沈复的目光便有些不受控制地看向了怀里睡得香甜的姑娘。
夏夜里,周衡也就穿了身单薄的寝衣,脖子那边还松松地开着,从上往下看去,刚好能看到一截好看的锁骨…及一些隐约的曲线。
沈复绮年顿生,又许是刚才对生辰礼的盼望落了空,见此眸色一暗,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对着衣襟口的敞开处亲了下去。
周衡只觉脖子下某处一热,虽然想睁开眼看看,但她这会儿被舒舒服服地抱着,心知是在沈复怀里,眼皮又沉重地不想睁开,便也只是嘟哝了句:“阿复!”
“是我。”沈复停下动作,低声温柔地应了声,顿了顿,转身抱着她进了内室。
地上的小丫鬟睡得沉,只露了一把黑漆漆的头发在被子外头。沈复把周衡放到床上,弯腰拉了被子过来想要替她盖上,低头瞧见她红润的嘴唇和底下有些凌乱的衣襟口,深吸了口气,终是忍不住,低声叹了句:“冤家!”又按着自己的心意亲了下去…
周衡在被放到床上时,离了沈复温暖的怀抱、接触到稍微有些凉的席子,人就清醒了几分,所以沈复那句叹息般的“冤家!”是听到的,正想努力睁开眼说回去,却只觉唇上一热。
两人早就有过很多次这样的亲吻,周衡虽然害羞,却也喜欢,只装作没醒来任他索取,只是怎么回事?阿复他…怎么渐渐往下面亲了?
周衡只觉身子在渐渐发热发软,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止他,好在也没过多久,伴着沈复有些粗重的呼吸,身上一重,感觉被盖上了被子。
沈复其实是怕自己把持不住、等下失控才匆匆起身的,不过等他掀开帷幕最后不舍地回头一望时,却刚好看到床上的人儿腿一踡、手一伸,拉起被子盖住了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