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秦统领麾下?
这人不是将军么?
周衡有些意外,看一下周围的那帮大臣,大家也都挺意外的样子,不过毕竟都是当官的,反应也快,愣头青这话说完没多久,周围便陆续有声音响了起来,都是要求跟着加入队伍捉拿贼人的,一边还伴随着各种咬牙切齿和赌咒发誓:
“不知是哪里来的丧心病狂的贼人,居然敢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一定有不可告人之目的,哼,今晚定要将他们捉拿以正国法,不将他们碎尸万段、诛灭九族,不足以平民愤!”
“有能力派出这等死士之人,定是蓄谋已久,背后也肯定极不简单,如此狼子野心,后患无穷,必得除之而后快,咱兄弟几个,可不做贪生怕死之辈!”
“朱将军刚才所言,便是在下之肺腑,同为武将,如此危难关头,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一片吵吵嚷嚷中,某个看着面皮白净、三十来岁、文臣模样的人,忽然转头朗声问坐在跪拜圈外头的沈复:
“靖王爷,您意下如何?”
切,光耍嘴皮子的来了,此人一看就是个斯文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张嘴就是一顿大道理、唾沫星子淹死你,说的就是这种人,周衡盯着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不屑。
只是这种人的杀伤力也很大,没看他这么一说,周围一大片人都齐齐地看了过来,一副跪等沈复表态的样子。
那朱将军刚才好不容易当了个出头鸟,估计本来还正等着被夸呢,不想斜刺里居然又杀出来个走偏锋的,自然不甘心就此被个文臣给抢了风头,便也赶紧随后出声:
“靖王府世代武将、一心为国,靖王爷自然是绝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对吧,王爷?”
这话听着半是在挤兑那位文臣,但也有半是在逼沈复表态,听得周衡差点想要翻白眼,只得在心里默默地骂一声:
哼,马屁拍到马腿上!人家姜皇后早就亲自来跟靖王府联络过了好不好!
不过,虽在心里这般吐槽,周衡也不得不承认,姜皇后毕竟是私下联络,如果沈复小人心思翻脸不认,那也奈何他不得,如今这般当众言语相激,才是明晃晃地逼沈复站队。
如此一来,姜皇后倒是不用自己出手了,这个满脸络腮胡的武将和那个斯文败类的文臣居然联手帮了她的大忙,也不知是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果然,姓朱的话一说,底下跪着的一众人便扭着身子以一种略别扭的转身姿势等着沈复表态。
周衡看着,姜皇后随后还特意做了个用帕子掩嘴的动作,看着似是被深深感动了,不过么,以周衡如今的心态,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在掩饰,生怕自己当场笑出声来。
尤其接下来,沈复确实在众人的期待中起了身,肃容对着太后和皇后行了个礼说道:
“既然宫里这边有秦统领和诸位大人,臣愿领命带兵搜查上林苑那边。”
得嘞,姜皇后你现在肚子里乐开花了吧?堂堂靖王府终于为你所用了!周衡愤愤不平地想道。
“上林苑?”
听到沈复这话,好几个声音同时脱口而出,中间包括三公主和姜皇后,前者听着是失声而喊,后者听着则颇为意外,周衡看着,姜皇后神情不似作伪,应该也是没有料想到密道出口居然在那么远的地方,而三公主那张美艳的脸上,有那么一刹那,神情出现了一丝惊慌。
虽则只是一闪而逝,但周衡自认还是给准确捕捉到了。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随后三公主便跟姜皇后同时噤口不言了。
而沈复则随后沉声答道:
“正是,在座各位想必也知道,本王年少时有幸得先帝垂爱,得以在上林苑练习骑射,后来又跟着父王多次参加在那边举办的各种皇家盛会,是以对上林苑的地形也算是颇为熟悉。”
“刚才秦统领认为太液池上下可能有密道,本王觉得很有道理,既如此,那上林苑虽然离这边有不少距离,但也不排除跟那边有密道相连。”
这话一说,那位络腮胡的朱将军又忍不住说了句:
“王爷说得有理!宫里有禁卫军日夜巡逻,没多少漏洞,真要论起来,按兵家之眼光来看,那上林苑山高林密,倒真是最适合贼人藏匿、逃遁之处!”
说完这话,居然冲着秦植海一拱手,直接来了句:
“宫里人手充足,不好意思,秦老弟,如此要害之地,老哥哥我想跟着王爷去出一份力!”
秦植海没接话,眼睛看向了姜皇后,而姜皇后反应也快,放下帕子说了句:
“本宫听着,靖王爷说得不无道理,既如此,就请朱将军协助王爷前往上林苑捉拿贼人吧!”
姜皇后都这般说了,那秦植海便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过来双手交给了沈复:
“那就有劳王爷了!上林苑的弟兄们凭此令听候王爷调遣!”
这话一说,不知怎的,三公主居然冷哼了一声,想来是憋得狠了一时没忍住,当时大家都在看着秦植海和沈复两人,亭子里一片安静,这声冷哼便显得很是突兀。
好在太后反应倒是快,居然动作迅速地站起来对着众人郑重地行了个大礼,随后说了句:
“多谢诸位大人了!皇上他…在天之灵有知,见尔等肱股之臣如此一心为国,定会…”
说到这儿似是说不下去了,哽咽着用帕子掩住了嘴。
周衡偷偷看着,确实是很伤心的样子。
难不成是对皇帝有几分感情?还是在担心中南道那帮人真的被沈复捉拿了、自己和女儿的如意算盘要因此而落了空?
不管怎样,反正她这么一哭,那帮跪着的人只得继续跪着齐声说了句:
“请太后娘娘节哀!”
这话一说,许是声音太过洪亮,周衡身边的梁嫔竟然又出声哄起了怀里的儿子:
“和儿乖,没事没事,你继续睡!”
但四皇子这次看着似乎确实是被吵醒了,眼睛虽然闭着,小身子却开始一拱一拱的,两只脚也开始乱踢,一副发脾气的样子。
梁嫔一开始还在努力地哄着,后来似乎有些哄不住了,便一脸无奈地抱着依旧在哭哭啼啼的儿子起了身,怯怯地跟太后和姜皇后两人告罪: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四皇子向来有择席的习惯,这会儿夜已深了,可否、可否让人护送臣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