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什么龙膘卫的指挥使是来者不善啊,难道是古代版的最高调查机关?周衡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他们,是不是很擅长找人?”
差点还想问龙膘卫有没有养狗,有的话就糟糕了,循着气味就能一路找过来。
不过,翠微宫应该已经全烧光了吧?那四皇子的衣物啥的留着他气味的东西应该也都没了吧?
这会儿晨风和暮云都还在,不方便问,回头可得找沈复确认下,要是真的有狗就糟了…
沈复见她问完话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赶紧温声解释道:
“放心,龙膘卫和虎贲卫一样,职责都是卫护皇帝安全,只是龙膘卫在明、虎贲卫在暗。曾大人虽跟徐大人不对付,但两人都对皇上忠心耿耿,此事他既然起了疑心,倒也不算是坏事。”
“我出宫前,曾大人还在设法打探翠微宫的情况,借口要查明昨晚具体情形才能方便龙膘卫出动寻找太子。我便特意往凤羽宫那边引了引,提了些自己的看法,毕竟,两宫前后脚起火,太后母女如今也下落不明,任谁也会想到一处去。”
“曾大人听了,便从善如流地表示确实得好好查验下翠微宫的情况,又跟秦植海表示,回头少不得也得找他手下那些参与凤羽宫救火的人问一问,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形。”
“我看着,秦植海当时的脸色不大好,想来他们俩后面少不得还有些掰扯,所以这便是我跟你们说不用太着急的原因,宫里毕竟是禁卫军在管辖,兴许今天下午都不一定能让龙膘卫动起来。”
“但对曾大人那边来说,皇上毕竟是在宫里出的事,他一个龙膘卫指挥使,也是早就有心要查一查宫里头的问题了。而这一点,想必同为皇帝内卫指挥使的徐大人也乐见其成。”
“但是如此一来,”周衡听着不禁又有了新的担心:“皇后肯定不舒服,会不会觉得你在故意耽搁她的事?甚至…会不会也因此而疑心上你?”
按说照着之前的来往,两人表面上也算是盟友,沈复就算不帮皇后,起码也不能坏了她的事,要是因此而惹了姜皇后,岂不是惹火上身?
“皇后那边还未发现凤羽宫底下的密道,”沈复赶紧示意她稍安勿躁:“是以心里应该也挺想知道太后母女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死是活,是何人所为。而翠微宫这边,虽然是她自己派人做的事,但禁卫军和姜嬷嬷连带那乳母居然一个都没剩,我和徐大人又一口咬定有贼人前来掳走了太子,她虽心有怀疑,被我那么一说,心里说不定也因此而疑心两宫之事有关联。”
“所以曾大人想查验,皇后听着也没反对,还吩咐秦植海要全力配合。只是,”沈复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了下三人,沉声说道:
“当着各位大臣的面,皇后自然说是要全力捉拿贼人找回太子,但你们想想,她如今的状况,太子找不回来岂不更好?”
对呀,那样的话,她肚子里的娃就更稳了!晨风和暮云面面相觑,周衡则在心里感叹:姜皇后果然是太傅精心教养出来的,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怪不得沈复说不用急。
想到此,便又低头朝怀里的小家伙努了下嘴问沈复:
“那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王府来吧?所以还是先这么待着?”
本想说要不要找点机会回头故意让龙膘卫的人给“无意中”找到这新晋小太子,但转念想到之前那位梁嫔的托付,再想到沈复在上林苑里对自己的下跪,得,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姜皇后正磨刀霍霍地等着这小羔羊呢,可不能让他这么回去。
沈复听到这话,先是示意暮云去跟内书房那五个虎贲卫大致说下宫里的情况,见晨风很是期盼地表示想要一道去,也挥手同意了,等两人走了,才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表示:
“阿衡,有些事,还得问问你的想法。”
周衡见他这般,便建议道:
“要么你先躺会儿吧,躺着跟我说话也一样的,好歹还能休息一会儿。”
沈复应了声,跟着她进了内室,随后便躺在了四皇子的外侧,周衡则坐在床沿,示意他把头挪到自己腿上给他按摩一下:
“你就这么跟我说吧,什么事?”
沈复看了下低垂的帷幕,便依着周衡把头放在了她的腿上。
“你把眼睛也闭上。”周衡一边低头亲了他下,一边双手开始给他按摩两边的太阳穴。
沈复被她这一亲,不禁笑了,清亮的眼睛看上来:
“都忘了该跟你说什么了…哦对了!”
一手抚上周衡在替自己按摩的手轻声说道:
“阿衡,刚才当着暮云他们俩…昨晚四皇子、哦不,如今该说太子了,可有闹你?”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周衡笑着低头嗔他:“闹我就可以不带他吗?”
见沈复又是一脸无奈加愧疚,周衡索性用另一只手想去盖住他的双眼:
“好啦,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又叮嘱他:
“还有,别老太子、太子的,你不是跟贵妃说过,以后我会视如己出么,我呀,已经给他取了个小名了,就叫喜羊羊,是我给他讲的故事里的一个角色,小家伙很喜欢。以后你也这么叫吧,这样也不容易暴露,对吧?”
“喜洋洋?”沈复拿开周衡遮住自己眼睛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劝她:
“这里一般都是两个字的小名,而且,喜洋洋这个名字也太打眼了,要么你换一个吧?”
“换一个?”周衡瞥一眼旁边摊手摊脚呈大字型睡着的小家伙,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他的大名叫什么?”
“叫陈丰和,”沈复答得很痛快,顺带还给她科普了番:
“几位皇子名字里都带着丰字,这是他们这一辈的字,大皇子叫丰庆,二皇子是丰年,三皇子—“
见眼前姑娘居然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便很识相地停下来等她。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瞎想,”周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量和笑意:
“我刚想到了我们那里带着丰字的两个名字。”
沈复见她这般,心知应该不是自己能接受的名字,特别是还关系到床里侧睡着的太子,便伸手把那捂嘴轻笑的手给拉了下来亲了下,随后跟她商量:
“不过你说得挺对,还是给他取个小名吧,以防万一。”
意思是还是不能叫“喜羊羊”?行吧,周衡便一边继续给沈复按摩,一边想名字,想来想去,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阿复,我想到了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