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陵墓中央,处处赤色映照,古朴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叫人心头一股沉闷,好生不舒服,且说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一但习惯了做某种事,怕是很难改掉。
且话有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本性便也有着习惯一部分。
李浩然倒是无所谓,愚智也还好,可以在此地安稳,这钱宝俊就有些不一样了,说是寸步难移有些过了,但这副模样,挎着个脸,萎靡不振的样子,着实有些吃不消,此地劫息还是太过强烈了些。
就好比李浩然愚智是习惯了刀山火海,在血海中走出的人,这钱宝俊初来乍到,怎能受的了这股血腥味道?不说气息不振,这修为怕也是大为受损,故而那站在主场方的人,先不说有着地利法阵加持,化作天人合一,更有着习惯一说,相同修为下,很难在此地取胜。
但就算钱宝俊没了力量,也无所谓的,斩杀劫物这等生灵,靠蛮力没用,只能用些特殊手法,若遇到更强的,那种存在极强的存在,说不定镇压个数十个轮回,人家依然活蹦乱跳的。
好在这钱家少爷有准备,兜里的法宝一件接着一件,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前提还得是李浩然等人空出手,游刃有余就新,否则万一被大堆碎虚攻杀而来,还是只有等死一说。
赤色的天穹,劫域等人称之为赤阳,分别对应着的,是赤月。两者几乎可以说是同性,这也说明了一点,劫域等物,阴阳失调,故而有成圣者,但距离仙皇这位,还差的太远,都是单方面的功德圣居多,以力证道者古今单手可数。
一时间内,三人翻越了大山荒野,陆地上无一不是黄泥,且一点生气都没有,这便是劫物的可怕,只有凄凉的风,别无春日的雨。
还记得曾经,李浩然去哪妖界的时候,那玄东流一到本命分身依在,便可以镇压一位百劫兵,对应着的,就是人仙境界,虽说分高下,但劫物为单一,很难杀死,想要镇压也不容易。
可是这里不一样,是本人残魂,加上不灭的执念坐镇,反而此地劫物愈加上旺盛,且还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加持,才能勉强持平,故而李浩然已经想到了许多,但是在这些面前,最管用的,还是一剑当斩!
不说天地有多大,我之一剑,可斩。
剑修之道,也是偏执的,便是执迷,也等要走下去,剑修的力量,来自于自己的身后,有着方向,有着目标,才知道怎么去,怎么做得好,如何做的更好。
有人却问道,为何持剑?
李浩然曾一笑了之,未曾言语,一言出,便是气与息,少了些,与多了些都是不一样的,对于某些人,更不不用浪费这等口舌。
持剑的理由?当真可笑,为何持剑,不就是为了更强?还能是什么,这后面所谓的理由,便是每个人的不同,也就是道之高低。
但也有天赋一说,譬如独孤云柔,小云柔天生剑骨,适合修剑,但若她不想修剑,那便不修就是了,修炼这等事情,看的是自己愿不愿。
三人且行十余日,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劫物,可修为不高,大多都是化神炼虚等,且气息犹为年轻,看来是刚降临不久,都被李浩然等人解决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能说两方谁对谁错,只是立场的不同罢了,若是李浩然为仙皇,也说不定会与劫皇一般。
弱者天生该被强者欺凌,那道说不上,只是一口肥肉在嘴边,我等又有吞灭你的实力,为何不做?更若那族入侵过我们,我等有着碾压的实力,肯定要给拿下再说。
故而天下对错深究,是愚蠢的行为,应该考虑的是,为何他这样做,为何我等要被如此欺凌?该奋起反抗,还是沉默无为,都是应该想的事。而不是去怨天尤人,去喊世道不公,丧尽天良。
今日有些不同,那赤红明显多了三分,便是劫息又强了不少,好似一个气球一般,忽大忽小的,似风雨欲来。
李浩然等不敢掉以轻心,时时保持警惕,经历过厮杀生死对决的人,对此还是可以消化的,但是放松下来,好歹也会累着。故而修士一场大战下来,无论输赢,或是损伤多少,都会进入一小段闭关,大多用着丹药疗伤,便是静心清心等物,最为关键,一直绷着神经可不好,要学会松弛。
前方有些不一般,三人见到一抹河川,其源头不知何处,只知在这地儿能遇见水,也是不常见的,三人渐渐走近,且见水清澈透明,毫无污染,便是一点灰尘都没有,显而易见的这周围,或是水中定有仙物。
愚智准备取点水尝尝,也可以因此追寻源头,掌命一能可不是乱说的,没点本事无风不起浪,也就没有那虚名一说。
说着就准备下潜了,李浩然在一旁看着,时时刻刻看着,警惕着周围,稍有不适便会以雷霆手段出剑!
愚智掏出一把大勺子,挖了一口水,而后原路返回,并无触动什么法阵机关一说,也是。有李浩然在,这法阵机关也会被发现。
胖子上来后,先给两人观察一番,李浩然钱宝俊看不出什么来,与那江水无异,更没有那啥毒药的,就是灵气稍微浓厚了点。
思量一番时间后,愚智喝下一口,抿了抿嘴唇道:“没啥味道啊。”
白衣少年眼睛盯着愚智不放,后者不敢打笑,这地儿该严肃点还是得严肃,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到时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胖子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嘴巴,眼皮子在打架,便是这时候,异变生起,有着三道身影从脚底而如,其中两道身影,分别拉着愚智的左脚右脚,更有最后一道身影直接飞起,一只手按在胖子圆圆的脑袋上,试想着给他拖入地底下去。
这三道身影不是劫物,而是鬼魂般的存在,似人非人的相貌。愚智闪躲不及,当场中招,李浩然一剑而出,剑气依然凛冽八面寒风袭来,三鬼见势不利,遁入地底不见踪影,剑气扑了个空,消散云烟。
三人至此更不敢松懈,愚智呼出一口大气,这下心头畅快多了,呵呵笑道:“这鬼物已是无心者了,完全按照原本一时,也就是被强加的意识行动,没有半分智灵,触动它们的机关可能有二。其一,便是这水,此源头乃是在此地西北三千万里处。此方帘中帘可是大的很啊!其二的可能,就是因为我的松懈,被此找到有机可乘的机会,是想要一击毙命,但好在嘛…我早有预料,一张镇南符教他们做人!”
愚智得意洋洋的掏出一张蓝色符纸,上有一个工工整整的大字“南”,钱宝俊啧啧叫奇,此乃南天门专用的东西,那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善茬,想要拿一张都难如登天,更别说带离南天门了。这愚智的身份嘛…不得不说,两人都太过骇人了,想来多半可能是圣人徒弟了。
这个想法在钱宝俊脑海里成熟,也就是这等高人的徒弟,才有如此风范!一位上知天文,一位剑气凛然,凑合在一起,好一对大杀器!
要知道何为圣人?与天同高的人,那种存在,仙帝在此面前脆弱如猪狗一般,圣人之下,便是天下,天上再看的人或事,其眼界种种,非同寻常。
李浩然不问多的,只是道:“那就是说,西北三千里处,便是玄东流的本墓了。”
愚智点点头,此言说的不错,在那里的源头处,便有着一股气息,他很熟悉,就是那位下界天才,这河水乃是由他法术演化而来的,其玄妙不至于,但对于鬼物却有着大用。
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只不过玄东流养的是鬼物罢了,其追究到底还是没问题的。
那三鬼几乎与自然合一,跟此地气息相互融合,很难追寻到,便也是李浩然也在最后关头发现的,只能说的,是心眼不够成熟,还未成长到那个高度。
在这里,三鬼就与那黄土一般,真正的神出鬼没,好在三人气息捏紧了,未曾再次发动攻势,愚智将那一勺子水倒了回去,而后三人一走了之。
随着远离河流,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没了,李浩然这样通知道。而后向着西北进发,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开始飞遁。
路上行来,大大小小的劫物越来越强,曾有一只十劫帅,修为碎虚五重天,与三人打斗一番,后者靠着坚挺的修为,以及小强般的性命,被李浩然斩下六臂逃亡,不知所去。
也被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李浩然的诛仙剑。劫物都认识,起码也是万劫仙皇本人所创的生灵,生而知之,刻在血肉里是记忆!
有话说道:穷寇莫追。三人再往深处走,距离那陵墓只有三百里地左右,在这儿就能看到一座大山,高耸入云,看不见顶峰。
更有一抹瀑布,飞流直下,倾泻个不停,灵气之甚,好似到了仙境一般,可相比之下的,劫息更强悍,钱宝俊红着个脸,还在一旁打哈哈,示意没有问题。
再走百十来里路程,三人看到了一处战场,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到处都是断裂的刀戟,这些仙兵大多都被毁坏,失去了灵,只能从做工上面可以判断出这一点来,至少不是凡物。
还有一平原,完完整整的,似被削去了尖端,本该是万丈三岳的地儿,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想而知,当时此地的斗争是有多么严重,起码也是当代地仙级别的交手!
李浩然眉宇忽然一皱,说了两个字“来了”。
愚智钱宝俊赶紧抖擞起来,不敢大意,而后只见北方不远处,铺天盖地的黑影而来,但见赤阳之下,成千上万的劫物而来,将阳光遮蔽,一丝不留。
在最强方的,共有三十巨尊,其中一位李浩然等见过,正是那十劫帅,八臂已经又恢复了两臂,现在是四臂劫帅,修为虽然弱了些,但是身旁的一个个,不比它巅峰弱小。
大战来临,烽火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