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在天山之下的劫物,一动不动,似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众人的心头,呼吸之间,隐隐有些困难,三头六臂,宛如鬼神般,只是站在那里,都有着一股气,何为霸王,何为天神?便是说的这般,王者不动,仅仅一个眼神,一个身姿,就能让天下人诚服!
“呵呵,让你三招。若能撼动我一步,算是你赢了。”
此劫物之狂妄,丝毫不加以掩饰,便是钱宝俊都看出了些端倪,此劫帝气息以及体内隐藏的力量,很强。
玄东流弹指一瞬,转眼间,天地开始周转,这位青衣修士眼中映照着日月,对影而下,空无一物,而即地动山摇,玄东流身影已不见,转而望去,如流行般闪烁,直抵达劫物脑袋上。
一声轰隆,贯彻天地,可那如楼房一般大笑道眼珠子不为所动,更有的是一种玩味,俯视众人,风轻云淡说不上,只是无趣罢了。
“一招了。速度够快,强而有力,但对我我等劫物来说,此不过挠痒痒,再来!”
虽说亦有玩味,但此三头劫魔已经有了些动容,因为面前的只是一位地仙,虽说是为上古地仙,但这实力嘛…可真是深藏不露,再加上自己的修为以及体质,此人做的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给劫魔体重的气,动摇了三分,玄东流此拳不能说没有作用,只是修为还是过低了,力量差距还是硬伤,否则一击而下,此劫魔定筋脉气息大乱!
青衣中年并没有灰心,反而整理起了易容来,呵呵笑道:“既然说好让我三招,也得给个准备吧。你可是百劫将,不能说话不算话。”
劫魔嘴角一抽,我还能有啥反抗不成?你这封印犹在,只不过去掉了一层外皮,在脚底的“八门禁”法阵,才到正道。说是三招,你就算多打个千万招又怎么样?除非我脱离,不然还不是只有给你练拳的份。
显然的,玄东流知道这一点,至于为何今日去掉法阵外皮“天山”,自有他的考虑,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很快的,只有最后一点时间,就会回归轮回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劫物们也没有停下手中工作,它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削减法阵力量,好让百劫将脱困,若不是为了这般,谁愿意在这儿地呆在。
鬼物因为有着玄东流道法所制的泉水,一滴泔水就是脱离此地的方法,水源自天山而来,泔水旁都有鬼物看领,更有一滴自身的心血,其力量可击穿普通劫物,百劫之下,皆为蝼蚁。
在看分开的两座天山,孤鹜与野鹤齐飞,处处都是纷争爆发。曾有人想飞上天,却翅膀不够硬,大人不准许,今日天高任你飞,你又能飞到哪里?
若想傲游四海八荒,没有一点硬底子,怎能够到苍穹边,去往西勾月?
李浩然等人看着一幕幕,没有动作,也只能看着,动了手反而给别人束缚,要有自知之明,否则好心办坏事的不少。
玄东流还在一旁的山下,身影在缓缓移动着,从这儿看来,应该是借助地利之势,来给予一强烈的一击,那么到底会是怎样?为何解开这封印外皮,这都是他等不知的,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玄东流是真命不久矣了。
以愚智眼光看来,玄东流本该是鬼物,却有不似鬼物,是因为他的执念残魂,已经被榨干到最后一点,现在这样子,已经算得上是回光返照了。
在生命的最后,燃烧的越猛烈,那最后的灯芯,便消散的越快。
大概两个时辰后,便是百劫将都有睡着了,玄东流终于回来了,青衣修士满头大汗,阴物却燃烧成了阳性,这说明什么?便是后世轮回中的力量,也拿出来用了,这一点在场只有三人知道,钱宝俊不知。
“这样做,值得吗?”
李浩然缓缓问道,对于眼前这位亦师亦友的人,还是深有感触的,人死仙死都一样,如溃散的黄土,今日一去,后世在见到怕是有些难了。
“值不值得,你最清楚不过。我这样做,有我的理由,换作是你也会的。在自己保护的事物面前,无论是人或物,你不也是挺身而出,站在最前方的那一个?”
玄东流说完后笑了,李浩然也笑了,是啊。两人都相互了解彼此的,故而李浩然也受了玄东流的思想,玄东流也被李浩然影响,两人算个相性的存在,言不多说,话都在心。
玄东流转身而去,步伐是那么的昂扬自信,便是天上不朽万古,也没他的气质,这一背影,很大还有温和,这肩膀不宽,但是稳而有力,站在他的身后,会很安全。
好男儿当自强!
玄东流的心,宛如少年,血液中火焰熊熊燃烧,两腿一动,覆山!坚如盾,掌如利剑,直指百劫将!
两脚踏翻天山巅,一肩担尽古今愁!
这一刻天地宛如有灵,风随草木而动,带着玄东流乘风而去,海浪无形,天穹开始下起雨来,没有黑云压境,只有一颗闪眼的星辰。
一到金光从玄东流脚下而发,此乃天山下的法阵,其命锁命,可如今这阵法不一样了,被玄东流改了,化作了聚气阵,整个天地为玄东流所控,海纳百川被一口吞进嘴里,化作一股气,流向灵脉之中,血液开始沸腾,千万年沉寂的心开始跳动,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陵墓都能听见。
逃离的鬼物智灵渐渐复原,转而望去,只道了一眼,而后转身回头而去,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我等男儿,怎能国破危机关头逃走!
一声大喝,荡气回肠,化作滚混长江,人心聚散一念间,又回想当年,那断头处,谁能不怨,谁能不悔,男儿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便做鬼雄一道,怎能脱逃?
杀劫物,护我江山社稷,护我子民安乐万千载不朽!
劫物为首的,是二十九帅,个个都是一把碎虚好手,更有虚实体质,想要灭杀困难重重,敌众我寡,纵使千万军,我等义不容辞!
青衣附火,更如一火神将,玄东流虚空一抓,一把三尺长剑在手,此剑似虚非实,是用其魂锻造而成的,其命为剑,专斩魂。
以魂铸剑,是件危险的是,因为与“自己”,也就是个人相关,所谓剑在人在,剑毁人亡,两者息息相关,故而天上大能,对于自己实力绝对自信的家伙们,就会使用此法,不然的话,还是使用法宝好些,因为魂器与性命息息相关,两者销毁其一,纷纷具灭。
气息回转于身,玄东流修为直上天仙!
天仙为何?便是天地人之最,寿命千万年,中位界二把手,可傲游虚空,横跨星界,一般这种仙人了,平日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见上一面,可是难得很。
百劫将感受到了一股气,从此方天地,再到人心,都汇集于玄东流体内,此人像个快要爆炸的气球,魂躯不支持如此之浩瀚的灵韵之气,故而需要宣泄!而对象嘛…就是他了。
玄东流架剑,迸发,如天上洪水东流,一泻千里!贯彻古今一道,剑气似虹,五光十色,宛如那雨后天晴,世间终究还是存在着希望,存在着曙光。
百劫将在这一剑上感受到了一丝危机,一位用灵气堆积而成的,转瞬即逝的天仙,竟然能给他一位百劫将,不朽一道的仙尊带来危机?说来可笑,但确实是这样,此刻的他手无寸铁,就是一活靶子!
一剑从天而下!落在了百劫将脑袋上了,毫无拖泥带水,剑意四散,剑气从如百劫将体内,后者喷出一口黑色鲜血,散落在地,本就是贫瘠的黄土,被这一口黑血当场融化,不到两息,化作灰烬,不复人间。
为何炎黄如此安乐,古今还可以留下遗迹,还有天玄国,能够跨越古今,这都不是没有道理的,能够以一己之力抵御百劫将入侵,更可以镇压一轮回之久,将后者气运全部压至萎靡。
这便是一位传说中的人物,都是他是东流道祖,说的不为过,一肩抗下的,是整个星界的命运,是后代的无数,以及子民的信仰。
而今这位仙人,如风中残烛般,虽是强而有力,还看着有精神,但宛如一颗小草,在暴风中摇摇欲坠,不时间就要倒坍,再后随风而逝。
“还是差了点,这封印即是禁锢,又是保护。这是手段亦是无奈之举,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还行吧,最好喝了一杯好酒,还给跟着熟人,这番滋味着实不错,忘不掉的。走了,老朋友,聚散终有时,再见时分,就只看缘了…”
玄东流回头笑道,李浩然点点头,轻轻呼出一口气,气散,那如自信昂扬的中年温和男子身影已不在,这世间已经没了他的气息,宛如一个过客般,没有带走世间一分色彩,来去终有时,还记得他的人,又能有几个?
四分五裂的大地上,全是坑坑洼洼的痕迹,无一是好的,而百劫将犹在,犹站立之姿态,变做跪拜的样子,三头已去其二,六臂只存其一,气息破败不堪,体内劫息乱窜,到处都是生灵灾害,不分敌我的攻势,风火雷劫样样俱全。
钱宝俊还处于懵逼状态,这玄东流昨日还跟他有说有笑的,怎么今日就不在了?好不真是,更如一场幻梦,简直叫人分不清现实。
愚智李浩然两身影齐动,对着那百劫将进发!
中年人走后,炎黄的日,好似更加亮了些。
这祸害上古至今的劫物,如今依然倒下。再说这世间的春风,也稍稍变暖和了,打在幼儿的脸上,扛着莺莺燕燕,好衣服绿水长流的景色。
可仙死灯灭,此生不复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