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山之上云遮雾绕,那道剑光如天坠流星,撞破云海,直落山下!
前往明月峡峡口的御空飞行之人闻声退避,却不及那道剑光来得快,众人还未退开,剑光已经越过空中重重阻隔,从数不胜数的人群之间穿过,去得更快,不伤一人就抵达岸边,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只听剑山之上那个深不可测的老人说道:
“‘长空之下只低昆仑’,臭小子……!说得好……!”
岸边,赵牧灵见剑山之上那道剑光来得又急又快,直对着自己和炎霜华而来,没有一点征兆,声势却大得惊人,来势汹汹,似乎是想要将自己和师姐炎霜华一起斩于剑下,让人惊惧!
赵牧灵还以为是自己惹怒了哪方神仙,还想护着炎霜华不被剑光所伤,哪怕只能护得一时也要尽己所能,可是根本来不及有所动作剑光就已经到了眼前,幸好剑至并未杀人。
剑来得快,可以说是眨眼而至,但是停下更快,无声无息没有掀起一点风浪。剑光悬停于炎霜华的面前,慢慢褪去表面的光华,不长不短,二尺有余,对于女子来说刚刚合适。
从剑光来时,炎霜华就一直留意着赵牧灵眼里对自己的担心,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心想如果真的躲不过死在了剑下,那至少还有‘牧灵哥哥’陪着自己一起死。
直到听见老人长空开口,炎霜华的视线才从赵牧灵由惊转喜的脸上看向自己面前,剑身小巧,一见便是心头爱。
炎霜华并没有急着去拿剑,而是随手指着山间白云之中像是住着神仙的地方,骂道:
“臭老头儿,刚才你不是不喜欢我吗?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这把剑真的给我…?”
炎霜华看见水面上赵牧灵和妙灵二人的剑追逐不停,现在自己也终于可以有一把剑了,心里已经开始暗喜。只不过想起刚才在石壁前只有自己一人被弹开,差一点摔倒在地上,又感到有些别扭,明知忍一时风平浪静,可是心里有气根本就忍不住。
赵牧灵已经意识到山上住着个老神仙了,无奈剑光一闪心惊未平,更想不到炎霜华会指山诘问,来不及阻止,炎霜华看起来倒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可是赵牧灵却又被炎霜华的胆大吓了一跳!
谁也没想到剑山之上又会有剑光降临,一群老壮男子视线不离炎霜华身前的刺眼之处,剑锋锐利,风光壮丽,炎霜华怒目相向之后,嬴狗和廖挑等人才有所收敛。
陈言礼就在身旁,青羊子为人师表,就没好意思多看,瞬即就调转目光盯着赵牧灵身上,斜眼冷哼道:
“好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天赋异禀、日益渐长,还没人家一个大姑娘来得豪爽……!”
赵牧灵静静等待着山上那位老神仙怒火的降临,心中暗暗祈祷道:
“这位老神仙居山之高远,必然心有胜过冰霜的高洁,应该不会为难师姐才对……!”
赵牧灵刚刚祈祷完,青羊子的一双长眉就紧紧皱在一起,龇牙倒吸冷气道:
“这小子着实厉害,是我大意了……!”
陈言礼没有听见赵牧灵的心声,觉得师傅似乎对赵牧灵有些责怪太过了,也顾不得青羊子会不会又说自己‘多管闲事’,稍加斟酌之后说道:
“赵兄就是这样,宁说他人三分好,不说一句伤人心,他见不得别人伤心难受,总是为别人顾虑得太多……!”
青羊子斜了一眼陈言礼,这一次没有说什么,面对即将离开的一群孩子,心里有数不尽的担心想要招呼提醒,可是远行不易,又怕说得太多让一群年轻人肩上负担太过沉重。
面对师傅青羊子抬起的脚,陈言礼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就要跳开,可是一看见青羊子复杂的眼神,陈言礼没有选择逃避,收起双脚站在原地,期待着青羊子的那一脚落在自己身上,青羊子却收起了脚。
师徒两人对视,你看我无声,我看你有笑,你知我言切,我知你责深……!
在师徒两人对话的同时,剑山之上的老人长空也听到了赵牧灵的心声,长空正在舞剑,忽自停下了长袖剑舞,将先前解封的自己那坛珍藏多年的好酒拿了出来,没用酒具,对着坛口就是一阵畅快痛饮。
好久都没听到过如此真诚的话,用来佐酒正好合适……!
长空将一坛酒喝了个精光,没有一点心疼后悔,还觉得有些没有尽兴,对着山下的炎霜华说道:
“我叫他‘臭小子’,你叫我‘臭老头’,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这把剑名为‘二两’,意为‘走遍山河万里,饮尽怀中二两’,望你以后勤勉练剑,不要辜负它就是了……!”
炎霜华第一次听说剑名还有如此的含义,与自己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一把提起面前宝剑光,剑身一面浮刻山峰侧影、一面细琢曲水弯弯,山水相依相靠,只觉得更加喜欢了,剑指山巅笑道:
“老头儿,你叫长空是吧!没想到你还挺大度的,你今日送我这把剑,我会记在心里的。总之……多谢了……!”
炎霜华直言豪爽,赵牧灵却听得心惊胆战,生害怕青羊子口中的那个‘长空’老人和炎霜华一言不合就下山来了,却没想老人又说道:
“你用不着谢我,我是看在这个赵……小子心诚的份上才赠你此剑的,要谢你就谢他吧……!”
长空说完再无言语,炎霜华拿着手中剑感到有些羞怯,对赵牧灵说道:
“那……就多谢你了,我就当这把剑是你送给我的了……!”
赵牧灵点点头,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要说好,真正的赠剑之人乃是长空,要说不好,可是长空话已出口,又不敢反驳。
幸好的是,经过这么一闹,好像炎霜华的怒气已消,赵牧灵终于也感到轻松一点了。
老人长空赠剑释名之后,明月峡口上上下下已经挤满了人,来来往往的车马舟船唧唧响动,辘轱相交,异兽群嘲,宝器生光,风声难过,不满足年龄和身份的人再也没有谁敢硬闯峡口,敢走进明月峡的人无不是年轻俊彦、俏丽佳人。
青羊子等人守在峡口似在看守天门,嬴狗、秦虎和廖挑三人相聚,饮酒不停,头顶上空众仙临头,三人望着空中指点上下、评头论足、言长说短,只不过当着一群晚辈的面都没有直言明说。
嬴狗诗兴大发,起兴说道:
“九月秋已末,人间春色浓。何故至如此?吾友可解否……?”
秦虎接着点头道:
“重阳双九日,昆仑无寒冬……!”
嬴狗和廖挑齐齐白了秦虎一眼,秦虎赶紧又换了一句,说道:
“年少又重阳,簪花正青葱……!”
嬴狗和廖挑连连摇头,秦虎脸色深沉,反问道:
“还是觉得美中不足……?”
嬴狗和廖挑点头,然后前后相接、一人一句答道:
“裙短腿更长,”
“少女畏秋风!”
三人连连击手,突然哈哈大笑,抱着酒壶直往嘴里闷,一群少年少女皆是疑惑,不知三位前辈长辈到底说了什么,似乎玄奥无比,不能为人所知……!
其余的几个男子虽然没有参与三人,但是无不在侧耳倾听,脸上都有难忍笑意,也没免得了浅斟低尝,都悄悄喝酒无数,连鲜有言语的李三石也放松很多。
嬴狗和廖挑望着空中路过的无数倩丽身影,羞得前后路过的女子纷纷遮起裙摆,甚至有女子撑起伞,不过不是遮在头顶,而是悬在双腿之下。
秦虎看了几眼就没有再看,毕竟能入眼的太少,千篇一律,索然无味,和成片的骂声相比太不值得,何况世间春色都在面前岸上,舍近求远太不值得,看了看赵牧灵左右,秦虎突然笑道:
“‘走遍山河万里,饮尽怀中二两’,也不知这老头是不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瞎,山河何止万里,怀中哪才二两……!咱们这位赵……客小兄弟可真是好福气啊……!”
一众男子尽低头,对赵牧灵没有一个顺眼的……!
白九灵立在岸边,除了身边之人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察觉其存在,说道:
“欲行山河万里,需得要脚踏万里之远,我们也不能只看到别人行万里之远的风光,而不叙问其一路之辛苦风寒,可能看到他时他就已经经历了百转愁肠、九死一生……!”
聆听白先生教诲,一众男子伏首,身谨心诚!
白九灵又说道:
“怀有二两已醉人,哪堪再多负精神。若个好汉海口大,房锁窗明载怨声。”
白先生不愧是白先生,妙语连珠字字机,一群男子不论听懂还是没听懂,纷纷点头,唯有杨三月和李三石脸色古怪。
白九灵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言语有误,这些话对几个单身汉来说无异于是对牛弹琴,听得懂也好,听不懂说不定更好,反正也不愿再多说了,晚辈之间的事说多了也不好,哪怕是劝人也会显得不正经!
而时两岸四野之人几乎都已经动身往峡口赶来,众人搬离之后,两岸城中的高楼篷帐和一条条街巷变得七零八落,人迹罕见,城中炊烟渐熄,终于归宁。
庖梅香独自倚靠在众人之间的一块横立青石上饮酒,酒淡无味,喝酒如饮水,已经半天都没有说话,此刻见明月峡口排起千万人的长队,起身说道:
“他在哪里哪里就纷乱不休,恐怕等他去了灵界,灵界万族也要不得安宁了……!”
庖梅香没有明说他是谁,众人脸上已无嬉色,彼此相看之后,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半饷之后,白九灵一笑释然,说道:
“如今的他不过只是一个少年,还不足以乱天下……!”
青羊子也挺剑说道:
“何况天下从来都是纷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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