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突转,赵牧灵平安无事,朱九囍却突然倒地,却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人出手,众人反应不及都大惊不止。
白鹭立马跑到赵牧灵身边,确定了赵牧灵的确无事之后,就站在赵牧灵和朱九囍之间,余蟾、车前也围在赵牧灵左右,汤梨和土蛄子依旧挡在赵牧灵身后,几人一眨眼将赵牧灵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赵牧灵却急忙大吼道:“高趾,不要杀她…!”崖石边缘,高趾闻声现出身形,尾尖的利刃已经抵在朱九囍的额头之上。
朱九囍睁眼一看也吓了一跳,正欲避开,然而米汤倒在地上还没顾着起身,已经先一步向朱九囍身上抛去了一道圆环,圆环银光一闪,朱九囍还未有所动作,瞬即就被套住,灵气和双手皆被封印,再无法动作自如,只能倒在高趾的尾端利刃之下。
米汤瞧见朱羡梧正举起手,连忙说道:“羡梧老哥…别别别…!我不杀她…!”朱羡梧放下手,神色并无异常,米汤才知,朱羡梧只是假装威吓。起身之后,米汤又向朱羡梧说道:“羡梧啊…!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不过,你怎么能连我也一起打呢,下次注意噢…!”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朱羡梧出手救了赵牧灵,不过,众人眼眼相顾,却都更感到奇怪,因为朱羡梧明明说要杀了赵牧灵,虽然不知道为何是在十年之后,但是朱羡梧对赵牧灵的杀意却是毫无作假之处,不准为何又会出手救赵牧灵。
朱九囍杀人不成,却是被自家人阻挡,最为愤怒,不顾高趾利刃指头,挣扎着站起身,怒视朱羡梧,骂道:“朱羡梧,你为何要拦我?要是你不出手,现在我就已经为三祖爷爷报仇了…!”
朱羡梧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白眼盯着米汤说道:“放开她…!”
众人都对米汤摇头,不让放开朱九囍,汤梨语急嘴快道:“她是仙人境,好不容易才抓住,可千万不能轻易放开,再想抓住可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赵牧灵却也和朱羡梧一般说道:“放开她吧…!”
众人都要阻止赵牧灵,米汤却拦住众人,说道:“好…!一切都听公子的…!”同时,米汤心中却道:
“难道这个朱九囍就是白先生所说的公子南归的劫数?不应该呀…!我并没有明说劫数的事,公子是自己选择了从传送阵到达明洲,按理来说,我并没有泄露天机,绝对没有扰乱因果,应该是已经避过了劫数才对啊…!
“难道还有其他玄机不成…?可是,在公子面前能被称作为劫数的,不应该只是一个仙人境才对啊…!”
米汤捡起朱九囍的木质匕首放在自己口袋里,一番决疑之后,又收起了朱九囍身上的圆环,对朱九囍言道:“我警告你,不要妄图再对公子下手,不然,我可不会再客气了,如今的朱羡梧可保不了你…!”
朱九囍瞧着被众人护在中间的赵牧灵,眼看着自己的匕首被收走也无可奈何,在领略了米汤仙人之上的肉身之力,以及高趾隐身无形的天赋神通之后,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杀掉赵牧灵的绝佳机会,就没再向前,但是朱羡梧却迟迟没有开口。
米汤对朱羡梧的为难之处一清二楚,不禁心中窃喜偷乐,但见朱羡梧难以启齿,于是便生了‘助人为乐’之心,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先是连连叹了几口气拉足了气氛,童子之音惆怅无尽,对朱九囍说道:
“哎…!你是不知道呀,其实羡梧他也很为难啊…!如今他被施了禁咒在身,不能杀人,甚至连杀人的念头都不能起,当然了,那个最最不能杀的人就是我家公子了,只要他敢动手,先死的绝对是他自己。
“所以,现在他才会一路避着我家公子,就是怕杀念一起控制不住,先把他自己咒死了。羡梧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众人回首,只见朱羡梧眉头紧锁,双眼紧闭,正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念头,都已经明白米汤所言非虚,不过,众人皆是好奇不已,究竟是何人能够对一个斩我境施加如此复杂的禁咒,居然让朱羡梧都丝毫不敢违抗。
只听米汤又笑嘻嘻地说道:“而这唯一的解咒之法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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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自己来说…!”朱羡梧双眼死死盯着被众人护住的赵牧灵,终于难以忍受米汤的‘助人为乐’,自己开口对朱九囍说道:“我只要在赵牧灵身边呆十年,禁咒自然就能解除,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拧下他的……头颅以报昆仑山下之仇,洗刷我十年的耻辱。”
朱羡梧说完,其体内气血便疯狂上涌,浑身气势沸腾不止。赵牧灵瞧着朱羡梧就站在自己面前表达对自己的杀意,心中感觉甚为奇怪,好像自己沦为了朱羡梧圈养的羔羊,只待秋肥便宰,可是如今也无可奈何之,只能对朱羡梧的遭遇示以歉笑。
其实之前赵牧灵就已经听米汤说起过朱羡梧身中禁咒的事,只知道是师伯白九灵的手笔,并不知其中详情,原来竟然有十年的期限,一时不禁感到急迫,如果十年之后自己依然不是朱羡梧的对手,恐怕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阳妙屾听闻朱羡梧身上的禁咒甚为玄妙,不禁好奇四起,鲜见主动开口,问了一个众人都很好奇的问题,说道:“那这禁咒到底是谁下的…?”
众人都看向朱羡梧和米汤,只见朱羡梧禁咒发作地越来越凶,都没有期待能从他口中得知,还以为米汤会说出,然而却是朱羡梧说道:“就是你们那位人人敬仰的灵界之主、诸天万界人人称颂的白先生…!”说完,朱羡梧便彻底倒地不起,杀意瞬间消散。
听闻‘白先生’三字,众人再难以平静,人人脸上皆是神采奕奕,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没人再为朱羡梧一个斩我境被禁咒咒晕倒地感到奇怪,车前更是欢呼道:“白先生亲自下的禁咒,我也好想有一个,不,十个…!”
众人都不禁为之发笑,却不是笑车前好端端的想要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禁咒,而是嘲笑车前痴心妄想,毕竟这世上能有幸让白先生亲自动手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米汤笑道:“车前小老弟,羡梧他命好啊,幸亏他没听见你这些话,不然可能就直接被你气死了…!”
众人哈哈大笑,然而金玲儿却和白鹭一样,一直都瞧着赵牧灵,心道:“这赵牧灵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竟然让白先生护他至此,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千道梅的徒弟么…?”金玲儿并未明言,众人也无从得知,有问无答。
众人虽无金玲儿一样的深思,不过,再度听闻‘白先生’之名,众人胆气粗壮,仿佛‘白先生’就护佑在侧,已然对朱九囍这个仙人境的不速之客全然无惧。
而且,众人或多或少都暗暗期待着,能在赵牧灵一路的带领之下,最终能够有幸见到那位灵界之主,不求正眼相看,哪怕只是远远地瞅一眼便三生有幸了。
“朱九囍仙子,怎么了,你还不走?羡梧他可都已经晕死了,要是你再敢图谋不轨,可就没人再为你求情了…!”米汤出言赶人,众人却都眼神怪异地瞧着赵牧灵。
朱九囍瞧着米汤的童子之身,只觉得米汤贼兮兮的声音越听越熟悉,突然间就想起在长明河畔亲眼目睹的那震人心魄的‘横竖一剑’,恍然道:
“‘拔毛天君’,原来是你,我二祖奶奶被你和那个身穿麻衣草鞋的家伙联手毁了根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赵牧灵瞧着米汤,米汤回头悻悻苦笑,不过听到朱九囍说起‘草鞋’,赵牧灵便满心安慰,只是不知自己编的那几双草鞋胡婴是否都穿破了,当初还特意编了两双大号的,不知他如今抱着剑又走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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