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邪天下
风羽吃过回京后第一顿丰盛的早餐,也就骑马往宫城赶去,其实他也很想念母妃,只是刚回来第一天,碍于杂事不少,还是没能入宫请安。
一路骑在马背上,风羽的大脑也开始活跃起来,他觉得可不会是见母妃这么简单。
“驾~,驾~!”
“吁~”
守着宫门的小将瞧见怀王殿下快马来到了城门前,上前迎接道:“末将参见怀王殿下,明镜司昨日回京第一时间就已经把这次护送的事上报陛下了,殿下的计谋真是令人叹服啊!”
风羽并不认识他,本就不怎么往皇宫里跑,看守宫门的还是轮班换守,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风羽下马慢行,旁边的军士跑上来接过风羽手上的缰绳,牵着马到了别处。
“这些话就不必与本王多说了,无益,母妃让人通知本王入宫,也想起好久没有给母妃请安了。”
那人急忙让开,挥了挥手,“噢,殿下放心,宫中已经派人吩咐过了,殿下直接进宫便是,不用停留通报了。”
“辛苦了。”
“应该的。”
风羽刚进宫门,还没走几步路,突然回头问道:“对了,吩咐的事本王直接去瑜妃娘娘那儿,还是陛下派人来的?”
“末将记得,是陛下的金令。”
风羽点了点头,转身继续走着。既然是父皇的金令,还是先去父皇那儿一趟吧,今日不上早朝,想必应该在御书房了。
路上倒是遇见了一个小队丫鬟和公公,手上拿着盛着点心的盘子,看来父皇也是刚吃过早餐后的小点心啊。
“见过怀王殿下。”
“嗯,公公看来是刚从御书房里出来。”
那领头的太监恭敬地哈腰低头,轻声地说道:“回怀王殿下的话,正是,陛下在里面商议事情,让奴才安排些糕点进去。”
“行了,你们去忙吧。”
“谢殿下。”
御书房的大门是敞开着的,风羽站在门槛前伸出左手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
“噔噔噔!”
“好了,不用敲了,朕知道是你,进来吧。”
黄布铺陈的硕大案台后,陛下正坐在龙椅上写着什么,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手上的笔的落处。旁边还坐着一个便服老者,正是并肩王秦毅!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二爷爷。”
皇上这才停下了笔,慢慢地放回笔架上。收起了手上的贡纸,折叠起来,递给了老王爷。
“王叔,这件事就这么办吧,既然露了头,就不要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陛下放心。”
等到老王爷把那叠好的纸塞进了自己的袖袍里,才坐回到原位。
皇上也重新坐回龙椅上,“平身吧。”
风羽听见这三个字才缓缓起身,作揖行礼,“谢父皇。”
皇上的压迫感虽然不如老王爷来的直接,但那威严却更胜有余,眼神不是犀利,
而是刺透人心。
“泽儿,这次边境之行,你,做得不错。”
“多谢父皇夸赞,这是儿臣应该做的,能为父皇和大哥分忧,也是儿臣的荣幸。”
“琉璃郡主回到楚国后,楚国皇族来密信,说是此行虽有你的安排,但那语气中对你却看不出好感,尤其是琉璃郡主,似乎对你颇为不满。”
风羽没想到这女人安全了之后会这么忘恩负义,竟然还上书南楚朝廷,坑我一回。
风羽当即跪下,“回父皇,此事儿臣也猜得到,中间与那琉璃郡主并不交好,虽然侥幸脱险,但恐怕不会有好脸色。”
皇上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但似乎已经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风羽与之一对眼,便立刻明白了父皇的意思。
“父皇,若是普通小事或是个人恩怨,想必堂堂郡主不会在两国联军交锋的时候编排儿臣,如果儿臣猜得不错的话,是想给儿臣一个下马威,不想让儿臣多事。”
此话一出,风羽知道,他已经瞒不过去了,这不可能是他对南楚的手段,只能是楚国自认为却在唐国尽眼相待下的秘密。
“事情是这样的,在离开京城之前,儿臣曾和兵部尚书时林之长孙时御风一起去凤鸣楼吃饭,那日,~~~,”
风羽将那天所见到的一切一字不落的告知了面前的二人,他知道,眼前的二人为了对付暗中的力量,早就留好了准备,京城发生的略大一点的事,怕是很难瞒过他们的耳目。
并肩王早就知道了那天的事情,此刻再听到风羽提起,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泽儿,这件事与南楚皇室有何干系,几个手下人不懂规矩,做不了事的。”
风羽微微一笑。“二爷爷,我还没有说完,这是孙儿心中疑虑的起因所在,因为那一天我确实是见到了这位琉璃郡主,为人冷静沉着、思虑清晰,且性格直率认真、做事规矩、一丝不苟,颇有大将之风。但这一路上,一直保护的那个琉璃郡主,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哼,想坑我,那就一起好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皇上沉声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琉璃郡主面圣,并非当朝,只是在御书房见了几位朝中权势大臣和皇亲而已,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性格,他和王叔倒是少数之中的两位,那琉璃郡主谈资却如泽儿所说,而且谈吐不凡,很有水平和能力。
“其他的都没有差异,甚至就连她摘下面纱和斗笠后,南楚使团的人见到她都没有露出异象,可是,奇就奇在这里,荆州城后,也就一日的路程,敌人原本不该放弃、毫无作为,我们双方都受伤不浅、损失惨重,此时背水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可他们却消失了。而且,越到最后,儿臣发现她的性格与凤鸣楼里的那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说重点。”
“父皇,二爷爷,离开荆州城的前一天,儿臣发现司徒曰一人独自出了门,按照他的习惯,那种危险的时刻,他应该守在百里玉珺身边才对
,儿臣派人跟着他,人跟丢了,但发现了另一个秘密:有人刻意引走了敌人。”
老王爷行军多年,兵法战术和布阵安排之理,任何时候都能做到心中有数,说到这儿,他怎么可能想不到风羽的意思。
他捋着胡须,略微思索便说道:“他们的目的就是琉璃郡主,即便是更可口的猎物也不是当务之急,杀手有杀手的觉悟,他们只会针对应该针对的猎物。能够在迫在眉睫的关头引开他们,看来这诱饵非同一般啊。”
“不错,据探子回报,其中一人与琉璃郡主的打扮一模一样,应该是让敌人误认为郡主偷偷离开,这才吸引了火力,而且其间必有高手坐镇,否则不会有效果,更有甚者,只会打草惊蛇。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儿臣认为,只有南楚自己的人了。”
皇上片刻后才不慌不忙地说出了一句话,“百里玉珺乃是整个楚国都有些威望之人,还是楚国皇帝极为宠爱的侄女,其地位与公主无异,她绝不能出事,南楚有所行动,即便越界也属正常。”
风羽倒是纳了闷儿,就这?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重点不是这个好吧!
不过,父皇就是不再开口说话,连二爷爷也停下了思考,两人都不再继续这个问题。
“父皇,二爷爷,刚才儿臣可是说了,负责引走的一个人可是几乎与百里玉珺一模一样,而且,从时间上来看,我身边的百里玉珺和那位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连使团的人都能蒙骗过去!她~”
“好了,就说到这里了,朕已经知道了。”
皇上没给风羽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看来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不会满足风羽的好奇心了。
风羽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意思,也就按下自己的疑问。
和一国之主唱反调,可不是他该做的事。
老王爷此时目光一转,盯着不远的风羽,“本王倒是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
风羽进宫前就已经想到了,突然让自己进宫,不会只是给母妃请安这么简单,倒也猜出了一点。
“二爷爷请问,孙儿一定全部回答。”
“荆州城外一战,你倒是带了一些好手,还有你刚刚提到的探子,能够跟踪司徒曰的探子,本王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
风羽早就知道这次不可能瞒下去了,魏王以为是太子的人,甚至天下人都以为是太子的人,但他们这条船上都知道,并不是。
这也是他连夜商议对策,让鬼门在京城和金陵城之外扩张势力,避开焦点,尤其是夏家人,不可轻易露面,躲开最好,相比之下,西晋、南楚、西夏,就要安全得多。他防得,就是现在!
“二爷爷,父皇,对外儿臣已经散出消息,那是大哥派来相助我的人,四哥那儿昨晚试探过了,没有怀疑,这也让儿臣以后恐怕无法再靠近四哥了。二爷爷应该知道,我有个师姐,叫花妖娆,以前是京城凤鸣楼的花魁,那次牺牲自己帮我之后就一直留在了金陵,这些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