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一如既往的聪明啊,江仙,你带这二位客人先去云梦湖那儿的小二楼吧,我带小羽先去找爹,谈完事情就过去。”
“你们悠着点儿,别乱砸东西啊!一个个也不小了,控制住自己,有什么事慢慢说。”
蔺江仙很明显知道些什么,担心他们会因为生气而发飙,这也让风羽很纳闷儿,问叔就算了,看着不哭不笑的君子,实际上也是仙姨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情绪很正常,但云爷爷应该不至于吧。
“仙姨,您放心吧,云爷爷是个很睿智的人,问叔也是镇定的少谷主,也就比我次一点儿,我们不会乱来的。”
云问黑着脸,一把拽着风羽的衣领就快步地飞走了。
“问叔,慢点儿!”
蔺江仙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离开,转身看向两个停在这儿的丫头。
“两个姑娘俏得很那,走吧,跟我来,咱们去准备晚餐,给他们大老爷们儿自己谈事去。”
一处山坳中的宫殿建筑,面积不大,很有年代感,足见药王谷传承已久。
“爹,我们来了。”
云崇坐在那儿,安静地喝着茶,虽然也是老大的身份,不过,他和皇帝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之处,无为而治与帝王权术,都是普通人难以接近的东西。
风羽快走两步上前,“云爷爷,好久不见,您老风采依旧啊。”
云崇乐呵呵地看着他,“你个臭小子,难怪要跟着姓风,果然也是个疯子啊,自己差点命都没了还这么能算计,不过倒是让我药王谷吃了个暗亏啊。”
风羽从这语气一听,也就大致猜出了云爷爷恐怕已经看穿了背后的秘密了。
“云爷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他们别的不扯,非要扯到你们药王谷呢?偏偏云笑大哥也在,还是亲眼所见,不然我也不想把药王谷牵扯进来,对我这个晚辈来说,可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啊。”
云崇自然也是知道风羽的性子,只是没想到嘴皮子比几年前溜多了,京城果然是一个改变人的地方啊。
“里安,出来吧。”
一个中年男人从一扇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暗门后走了出来,此人便是真正的范里安,与在京城和云笑相遇的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见过怀王殿下。”性子还真如云笑说的那样,老实木纳。
风羽微微弯腰,抱拳礼道:“风羽见过前辈,前辈不用殿下殿下的称呼我了,折煞晚辈了,叫我小羽就好。”
“怎么样?”
面对云崇的提问,风羽也是很无奈地两手一摊。
“云爷爷,我也没见过范前辈啊,我怎么认得出来?”
“这么说,只有笑儿见过了?”
“确实只有云笑大哥见过,不过嘛,云笑大哥进过宫了,现在貌似很多人都知道了。”
云崇像是早就知道了,也不在乎因此而给药王谷带来的危害。
他伸出手,“拿来吧,老夫亲自看看,究竟是不是那玩意儿?”
风羽从怀中拿出一个密封非常好的檀木盒子,递到云崇手上。
“云爷爷,就是这个药丸,只剩这么一点点了,其他的拿去分析成份做解药了,您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出那个人?”
云崇打开盒子只看了一眼,闻了一下,便放在了一边,那速度很快,要不是风羽一直看着,估计还以为拿过去看都没看就放那儿去了。
“问儿,你觉得如何?”
云问走到身边,拿起盒子打开仔细地盯着,也闻了好几回,还用手搓了搓。他的眼神也是变得深沉,其中还带着一丝怒火。
“难道真的还活着吗?”
范里安原本就是个医痴,他现在的医术和对毒的理解丝毫不在云问之下,也跟着过去好好研究了一下。
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半天都没说话,倒是把风羽惊讶住了。
“那个,这气味也有毒,要不还是把这盒子关上思考吧。”
云问手摆了一下,“无妨,散发在空气中的气味没多少伤害的,除非之前已经中毒,才会被诱发,尤其是制作上品的毒药,更是如此,药性都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风羽双眼微笑,“看来三位此中神人前辈已经有所发现了?”
云问朝着他苦笑了一声,向来和云笑一个模子的他此刻却是好几种表情混杂在了一起,悲伤、仇恨、惋惜……
“唉,此毒并不算难解,最棘手的地方就是弄清药的成份和用量,看来你的毒能解也是遇到了医道高手啊。”
“他,确实可以算一个,是天机楼的师兄,叫汪海。”
“是他啊,我记得他,本来想拉他进药王谷的,他却执意要留在天机楼,他悟性好,还有一个极为敏感的对药的感觉,从小就能很快分解出药材,难怪。”
“问叔,您也知道,我不是来听您夸他的,解毒已经不是当下应该关注的了,找出那个人的身份我才能有下一步的计划啊,找不出来,药王谷也会是他的替罪羊啊。”
云崇冷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小子的主意?不过,老夫倒是不信,你会拿药王谷作为替罪羊!”
风羽不好意思地笑着,“果然还是吓不住云爷爷,您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药王谷很快就能重整名誉,父皇也会特别优待,绝对不会比之前差的,而且,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如果老夫我不满意,那你小子也别想知道他的事。”
“我对阵欧阳家的事云爷爷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我赢了他们家一尊大大的玉佛,没有留在王府,已经差人往药王谷送来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有人那么高的和田玉佛哦!”
云问笑着看向他,“小羽啊,你觉得我药王谷很缺钱吗?即便玉能养人,大了也没用啊,还不如自己修炼来的更扎实。”
“那如果父皇和南楚皇帝都题了字呢?对药王谷有没有好处呢?”
三人眼睛里也冒着光,药王谷传承数百年,如果能在天下人面前得到如此荣誉,又是理所应当的途径,那何乐而不为呢?
“你小子,倒是挺能找事儿啊。”
风羽也是歪着嘴说道:“本来不行的,只能求父皇一个,可是,谁让他欧阳家的人偏偏认识我师傅呢,我冒充师傅的名义去了一封书信,想必欧阳家大长老不会拒绝的吧,而且南边打仗,楚国本就欠我唐国一份人情。”
云崇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风羽也是变得沉重起来,能让一向闲云野鹤的云爷爷用出这种神色的,看样子这个人确实很了不得!
“唉,说来话长了,此人你不来我也大致猜出来了,他就是我曾经的师弟,阎绝。”
“您师弟?那还真的是药王谷的人了?”风羽不由得大惊,他本来只是以为药王谷知晓天下毒术方面的能人异士,却没想到竟然就是出自它本身。
“二十多年了,他早就被我父亲逐出师门了,哪里算是我药王谷的人,他只会玷污我药王谷的名声!”
“云爷爷,别生气别动怒,都过去了,就当随便想想好了,别太当回事儿。”
云问摇了摇头,愤懑地说:“小羽啊,你有所不知,此人实在罪大恶极,其罪行罄竹难书!他乃是北燕的人,当初入我药王谷也是暗藏心机,包藏祸心哪。”
北燕?风羽忽然想起来夏天河对他说的那番话,“对了,云爷爷,问叔,范前辈,我记得,那个下毒的人是个绝顶高手,好像据说用的是什么天魔宗的武学。”
云崇听到这三个字,怒从中来,一掌拍了出去!
霎时间,风羽只觉得背后狂风大作,一种来自天地间的虚无缥缈的意味降临在药王谷,那种威压实在太强,风羽根本没有看清云爷爷出手的那一刻,甚至没能感觉出出手的内力波动。
这得对武道领悟到了什么样的层次才有这般睥睨天地的实力啊!在他面前,仿佛所有人都是蝼蚁。
云问眼中也是羡慕,他一直在追寻着这种力量,哪怕是一只脚迈入了那种境界,离父亲已依旧有着不小的差距,不过是近一点的蝼蚁。
这是风羽第三次感受到这种力量,第一次是师傅传授那两剑之时,奈何自己那时真的是弱的可怜,啥都没懂。第二次是二爷爷在拱城外与幻刀一战,离得太远隔了一座山头还被震伤,也没感受到什么,但此刻,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这,便是势,到了极致的势!
完全是势往上走的境界!
道,势,还有那种境界,自己的路还远着呢!
回头望去,入眼的便是被摧枯拉朽力量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参天树干和无头丛林。
“云爷爷,生气伤肝,要不先坐下喝口茶再说吧。”
云崇看着头顶的天空,好像透过那湛蓝看见了二十多年前,眼神中有着一抹抹不去的忧伤。
“唉,我早该知道的,他当年的确没有死在我眼前,他果然还活着!小羽,这一次既然知道了他还活着,无论用何种办法,绝对不能让他再留下去!我药王谷愿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