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门口,公主秦君悦正在下轿呢,回头就是看见了太子和怀王正朝着这里骑马而来。
“大哥!大嫂!”
太子秦君御对着小妹笑了笑,近了些,“怎么就跟我打招呼,旁边这位不认识了?”
秦君悦走上前,有些跳脱,不过看见那张脸的时候还是激动地停了下来,捂着嘴巴忍着眼泪,“七,七哥,你怎么会~”
风羽淡然一笑,“我又不是什么吓人的野兽,至于都哭了吗?回头传到父皇耳朵里,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才没有呢,七哥对我那么好,父皇才不会这么说,我,我就是看见七哥你这样,有些心疼。要是母后和瑜姨知道了,肯定更伤心。”
“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一起进去吧,我还得找地方住呢,怀王府里现在肯定是一塌糊涂,脏兮兮地我可不想去。”
“七哥七哥,你可以住我那儿啊,我那儿还有好几处空荡荡的屋子呢,平时我还能去找你玩儿。”
风羽温柔地刮了一下秦君悦的鼻子,“你啊,多大人了,不知道男女有别啊,真是说话不经思考,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外人听见看你怎么办。”
秦君悦吐了吐舌头,也跟江星晚打了个招呼,都是认识的人,还一起出过门呢,不过要是让她叫一声七嫂估计是叫不出来的,她可是知道七哥不止一个女人的。
御书房内,三兄弟正在议事,虽说是打了胜仗,但没有人脸上露出喜色,倒还真是如出一辙。
“皇兄,此番大败东瀛,虽然是众将士之功,但那神威大炮的厉害也的确让人悍然,臣觉得还是得继续多造一些,如今三面受敌,也好早做准备。”
“嗯,朕知道,王安将军虽然牺牲,但那些造神威大炮的材料步骤都留了下来,京城之中先得有人好生琢磨琢磨,需要时间,没法儿操之过急。还有南楚,朕已修书一封,特表谢意,后面如果还有什么交接的地方,等你回金陵之后再全权处理吧。”
“是,臣领旨。”
“秦广,这多年不打仗带兵,这一次感觉如何?”
“哈哈哈,痛快,海上作战本就不是我唐军强项,没想到这一次能够打得这么爽,又好像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那是因为秦霄调教的虎卫专门在汉江流域和湖面上训练过,所以才没有拖后腿,东瀛是小国,未上岸便是鸡击退了他们,这是大喜,但北境和西境目前才是最关键的。青州失守,中原绝不能再让西晋人靠近一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不是让元唤去了兖州吗,河州盛产粮食,作为补给来源,又是相邻之地,应该是没问题才对。”
“青州之后便是兖州,这是我突破我大唐西门之后的第一道防线,至关重要,但朕并不信任元唤,所以得派个心腹过去镇压。”
“元唤虽然有些傲气,但是名老将了,皇兄为何会怀疑他?”
皇帝从书桌上拿出一张信纸递给了两人,“自己看看吧,现在的局面可未必好看。”
秦广和秦霄接过那封书信,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竟然有这等事!”
“泉州护送神威大炮时,就已经发生过,守将封平和成无忧叛国投敌,如果不是王安机敏加上君泽及时赶到,只怕真的危险了。这兖州元唤之子元舟又是如此不堪,倘若真的投敌,那就麻烦大了,势必会民心动摇,伤及国本。”
“元唤虽然是我大将,但其子劣迹斑斑,可不好说,有眼线来报,西夏军方已经有人盯上他了,而且在岷山的时候,君泽已经因为他的狂妄无礼出手教训过他,据说回去之后还向元唤告状,说是要踏平了英魂山。”
“这么嚣张的小子,君泽也是,一巴掌抽死他算了!”
“你啊,就不能和秦霄学学,稍微沉稳一点儿,元唤好歹还稳得住,一旦你杀了他儿子,你就这么有把握他不会反?军权不能分散,二十几年前的噩梦不能再次上演了,朕需要你去好好整顿一下,绝不能给敌人半点机会。”
“皇兄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洪四公公突然走了进来,“禀报陛下,太子和怀王求见。”
“哦,君泽回来了?快让他进来!”
皇帝听见风羽回来的消息,也是有些激动和不安,已经快两年没看到过他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小子虽然从一个闻道境的小子成长到了洞玄境,但过的都是鬼门关口的日子,和雷门那庞然大物打交道,真是难为他了。
“上次就想让他回来,他倒好,带着百人就敢与晋夏数十万联军斗,差点儿没死在雷自道手上,真是个犟脾气。”
秦君御和风羽走进御书房内,常灵仙和江星晚则被秦君悦带去自己的宫里了,这种场合她们也不便出现。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
“起来吧。”
“谢父皇,两位王叔,好久不见啊。”
秦霄和秦广干咳一声,一左一右眼睛都不带瞧风羽的,直接站远了些。
“你给朕跪下!”
风羽不用想也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不反驳,立即就跪下了。
“知错吗?”
“儿臣知错。”
“错在哪儿?”
“儿臣不该抗旨,不该擅作主张,更不该事后让父皇担心。”
“你这是知错吗?你这分明是不知!朕告诉你,你的错错在压根就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你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那些爱你疼你牵挂你的亲人们,你有考虑过吗!”
“父皇,那那些牺牲的将士和百姓呢,他们难道就没有牵挂的人了吗?可是他们依旧在为家为国而战,儿臣身为皇子,本就应该挺身而出,与他们共浴血!在儿臣看来,能够同百姓们同生共死,那才是真的不辱身份,扬我国威!”
“你~,唉,算了,起来吧,朕听说那西夏剑仙在死前恢复了你的生机,应该无碍了吧。”
“父皇,臣的伤已近痊愈,没什么事了。”
“朕早就向御医打听过了,这白发怕是很难变回了,你,自己想开些吧。也正好,你爹也来了,秦霄,你去叫夏轩辕过来一趟,让他们父子聊聊吧。这次差点死了,朕可不想天天被夏轩辕找晦气。”
风羽倒是没想到,自己亲爹会在京城,这倒是在意料之外,而且还会在皇宫出现,到底什么情况。
没过多久,夏轩辕快步走来,也不跟皇帝打招呼,直接走到了自家儿子面前。
风羽看见父亲,又是跪下,“爹,对不起,我没能守住青州和那座山,让您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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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轩辕扶起他,面不改色,丝毫不为那一头白发而担忧害怕,“没什么对不住的,你如果走了那才是我最看不起的地方,能够拼命战到最后一刻,你是为父的骄傲!”
“爹,您怎么会在皇宫的?”
皇帝走上前来,双手背后,“是朕叫他来的,这次东海他也出了不少力,总该表示表示,宫里有一批上了年份的稀罕药材,带回去给你娘用。”
“我娘?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用管,好好做你该做的事就好,等你娘彻底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还有你,有好东西怎么以前不拿出来,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伸出手指就是想要发火:“你每年从朕这里拿走的好东西还少吗?朕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这么照顾我妹妹的?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朕不带兵踏平了蓬莱!”
“那是你妹妹的家又不是我的,你爱去就去好了,谁稀罕,东西拿来,我得赶紧走了,懒得看见你。”
“滚滚滚,每年见一次朕都觉得烦!”
风羽在一旁看着两人就跟那市井上的屠夫一样,咽了口唾沫,半晌没回过神来,连亲爹叫自己都没听见。
“啊~”
“我说,爹要回去了,你好好保重,头发而已,不要让它影响到你的心境,好好努力。等这次事了,来南海逛逛,虽然未必见得到你母亲,但蓬莱岛上走一圈还是可以的。”
“不是说外人不让上岛的吗?那个守岛的人我好像打不过啊。”
“你又不是外人,澹台家的女婿,怕他做什么,我先走了,你娘还在等我呢,你在这儿听他的就行了。”
说完,便是拿着药材一溜烟地跑了。
皇帝摇了摇头,搭着风羽的肩膀,“你爹和你娘果然是真爱啊。”
“是啊,我果然是捡来的孤儿啊。”
“行了,烦人家伙走了,该继续说正事儿了,你俩也听听。秦广去兖州,秦霄回金陵,北境那里王叔已经亲自去了,接下来,就该趁着南北对峙之际,解决掉京城内部的隐患了。”
“皇兄,你是说对方他们?”
“王叔离开之前,便是断了一切的暗桩,大军北上,也是阻隔了新的织网,没了后续源泉,撕破脸就撕破脸吧,七杀退回北燕,先从老二开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