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馆闻言先是一征,随机反应过来帝王找他所为何事,他轻笑一声,看着曹彰回应道“既是陛下吩咐,我与曹公公走一趟便是了,陛下是君,我是臣,哪有君临臣舍的道理,曹公公,带路吧,去找帝王“
曹彰应了一声,对杨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杨相这边请“,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南书房走去,南书房距宣政殿不远,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大殿之前,由于二人身份特殊,无需禀报便可直接进入大殿,守门太监见过两位大人之后便径直朝大殿内走去
南书房内,帝王正襟威坐,心绪不明,见曹彰与杨馆径直前来立刻打起了精神,看得出帝王心情复杂,好像很焦躁的样子
“参加皇上“杨馆与曹彰齐声参拜,帝王示意免礼平身,二人起身听候帝王的吩咐,只是帝王好像并不想和曹彰多说什么,和他简单的交代几句之后便把他打发走了,杨馆站在原地,听候帝王差遣
帝王确认曹彰离开后,立刻站起来走到杨馆面前,他紧紧握着杨馆的手,满脸激动的道“杨相,谢谢你,我知道你在朝堂上提议昭示天下,大赦囚徒名义上是为了祭祀,实则是为了寡人那逆子考虑啊“
帝王说到这已是愤慨万千,他看向杨馆有些痛心的道“寡人的那些个儿子,为了储君之位拉帮结派,明争暗斗,老七那逆子更过分,竟然在府中暗养死侍,让朕痛心啊,但是话说回来,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可毕竟是朕的亲生儿子,朕又怎么忍心看着他在天牢内过一辈子呢“帝王说到这时语气又软了下来,眼神之中满是暗淡
杨馆颔首,对着帝王抱拳道“陛下言重了,老臣也只是替大唐江山考虑,无情最是帝王家,自古以来,又有哪个朝代能免得了嫡位之争呢,皇室之争最后损耗的还是我大唐的气运啊“杨馆语重心长的道
帝王哽咽,听完杨馆的一袭话他此刻只觉得思绪万千,无情最是帝王家,作为帝王他比谁都明白这其中的痛楚
杨馆安慰道“七皇子还年轻,难免犯错,可老臣看得出他本性还是善良的,而且他才德兼备,只要稍加引导,日后必会和恩王殿下一样成为一代俊杰,造福黎民苍生,何况太尉说的没错,我大唐连年战争,兵农锐减,牢狱之中大多数都是淳朴的百姓,甚至有许多蒙冤入狱之人,陛下赦免他们,不仅能让他们走上正道,为大唐效力,又能让天下人看到陛下的仁义贤明,所以于公于私赦免囚徒都是好的决策,陛下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才是
帝王看向杨馆动容的道“杨叔,谢谢你,你真是了却了我最大的一桩心病啊,大唐有你,朕才能感到安心“
杨馆轻笑“陛下不要想太多了,这几日要准备祭祀大殿,不用上朝,你就好好休息几日吧,三日后老臣亲自接七皇子出牢“
帝王点头,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杨馆也没有在南书房多做停留,作为宰相他要去安排祭祀大殿的种种事宜
举国祭典的蝶文很快便通令全境,地方官吏响应号召,京城长安的准备工作也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在宰相杨馆的率领下,相关官员各司其职,为三日后的祭祀大殿做准备,与宰相会晤的第二天,帝王便带着文武百官早早的前往法门寺,宰相杨馆留守京师,主持大局
太子镇守边境,无暇抽身,放弃参加此次的祭祀大典,恩王走马上任,接管京师各镇的军事防务,在向帝王说明缘由之后同样放弃参加本次的祭祀大典
天牢接到了朝廷的命令,祭祀大殿结束前严加防守,保卫韩王的安全,由于太子和恩王军务缠身,益王和雅王接到帝王传旨,在祭祀大典开始的前一天动身前往法门寺,代表皇室出席本次的祭祀大典
晨曦没有前往,而是留在恩王府照顾重伤的凌仓,在朝廷准备举国祭祀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凌仓也在悄然准备着自己计划,在祭祀大典的前一天晚上,他悄悄的离开了长安,只身一人前往虎牢关,他要去寻找白虎,因为他是唯一可能破除青龙煞星诅咒的那个人,…………白虎星降世
次日清晨,晨曦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为凌仓煎煮汤药,在她与凌仓表明心意之后,凌仓的心性也发生了改变,不再像刚出天牢时那般暴躁,整个人平静了许多,只是关于青龙煞星的事情他对晨曦只字不提,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凌仓在见过韩王之后会心性大变
但她也没有再过多的质问,她知道凌仓是患上了心魔所以导致心境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她要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就可以了
入秋后的长安阴雨连绵,今日又是一个雨天,小亭中烟香四溢,不多时,便传来了大火煮沸的声音,这是煎煮药草的火候到了,晨曦熟练的将汤药盛入瓷碗中,可她做完这些工作之后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平日里凌仓都会起的大早,要么在恩王府的擂场修炼,恢复身体,要么就会早早的来后花园和晨曦一起煎煮汤药
可无论怎样,平日里每当汤药煮好后,凌仓都会准时的坐在晨曦旁边,就像一个等待哺乳的孩子,可今日既没有在镭场见过凌仓,也不见他来后花园,晨曦多少感到有些诧异,凌仓怎么还没有过来,晨曦自语道,莫非是还没有睡醒
想到这她当下端起汤药朝着待客厅走去,径直来到凌仓的房间,“凌仓“,晨曦轻唤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她便直接推门而入,屋内空无一人,哪里还见的凌仓的身影,晨曦诧异,凌仓重伤,这几日几乎没有离开过恩王府,就算要出去,他们二人也是形影不离,可现在,怎么突然不见了
房间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行李也没有留下,空荡的就像从来没有人入住过,晨曦走到床前,被子和枕头整齐的叠在床边,伸手摸去,冰凉且夹杂着潮气,晨曦肯定,这张床昨晚绝对是空着的
“一声不吭的又跑哪里去了“晨曦抱怨一声,正准备出门找人,突然看到桌上留下一纸白色的信封,她忙上前去打开查看,短短的几行话,可她一眼认出那就是凌仓的字迹
“晨曦,我必须要走了,如果我的事情得不到解决,可能会给你,给华山派,甚至给整个大唐带来危险,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能带你一同前行,你是大唐公主,也是我的爱人,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遭受危险,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以后,一定就来找你,我们一起远离俗世的纷扰,相守一生“
晨曦忐忑的读完凌仓留下的信纸,顿时感到一阵暴躁,“这个傻子,我跟你说那么多怎么就不听呢“,晨曦此刻心烦意乱,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凌仓推开了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不得而知的灾难
晨曦把信纸扔回桌子上,径直朝门外走去,她打算去天牢找自己的七皇兄韩王,他不知道那一日韩王究竟和凌仓说了什么,可她清楚就是在那一次与韩王的会面之后,凌仓开始心性大变,患上了心魔,所以她要亲自去见韩王,了解那天所发生的一切
或许是举国祭祀的缘故,繁华的京城没有了人群熙攘的景况,就连闹市也显得异常冷清,晨曦一路上纵马飞驰,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天牢之前,晨曦下马径直朝前方走去,晨曦不止一次来过天牢,可不知为何,今日却感到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
天牢前的守卫比平日多了好几倍,此刻一个个面色沉重,目视前方,而且晨曦看出,天牢门前站着的除了原先的守卫士兵外,分明还有宫廷最精锐的御林近卫,晨曦心中疑惑,天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御林军为何会在此驻守
守卫见这个时候有人靠近天牢,悬着的心立刻紧绷起来,纷纷拉弓搭箭,对准晨曦,天牢这次直接接到了帝王手谕,祭祀大典期间保证天牢的绝对安全,帝王知道皇储之间并不像他看到的那般太平,为了保证韩王顺利出狱,他甚至调动了御林军驻守天牢,就是害怕有心之人趁此机会对韩王下手
所以当他们看到晨曦靠近时才会这般紧张,因为韩王一旦有什么闪失,无论是天牢长官还是前来驻守的御林校尉都是死罪,好在那名御林校尉常年守卫宫廷,认出了晨曦的公主身份,他就是前段时间随恩王和曹彰一起前去虎牢关的御林军统领张校尉,在确定来人是晨曦公主后,他当即命令部下收起武器,上前几步晨曦参拜道“末将参加公主,不知殿下驾临请赎罪“
晨曦示意免礼,并看着后者询问道“张校尉,你怎么会带着御林军来这,天牢出什么事情了吗“
张校尉恭恭敬敬的回应道“回公主,属下接到了朝廷命令,带本部人马入驻天牢,保证天牢的绝对安全,至于其他事情,小的就不得而知了“,张校尉如实回话道,倒也没有隐瞒什么,他的级别不够,更复杂的事情自然不会让他知道
晨曦诧异,这倒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恩王这几日远离长安,而她又一直呆在恩王府,对帝王举行祭祀大典,大赦囚徒的事自然不得而知,更不会知道帝王有心放韩王出狱的事,何况放韩王出狱这种事除了太师和那几位心照不宣的大臣外,本来就是帝王和宰相精心策划的预谋
晨曦倒也没有多想,她是女儿身,对朝堂之事无法过多的干预,何况她来这里还有更要紧的事,他要去面见韩文,了解那天凌仓身上发生的一切
想到这她当下看着张校尉命令道“你把天牢打开让我进去,我有非常要紧的事与皇兄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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