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日薄西山。
所谓的禁闭屋,是一座修建在皇城山脉外偏僻森林的独栋木制建筑。
这里的环境复杂,虽然依山旁水景色宜人,但却罕有人烟来往。
因此,除了森林外围有禁宫使者轮流把守,整个禁闭屋内外都没有设置看守,甚至连房门也没有锁上。
除了隔一段时间会有人送来吃食补给之外,方圆几公里内,几乎全是寥无人烟的野外树林。
对于一个十来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来说,但凡敢踏出这间木屋就意味着死亡,根本就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冰冷的木屋内,只有简单的床铺与座椅,角落里生满了苔藓与菌类。
轩辕琼蜷缩在床榻上,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窗外的夕阳透过缝隙,照映到了她稚嫩的脸蛋上,两行泪水早已流淌而下。
“我究竟犯了什么错,凭什么剥夺我的自由”
无力反抗,唯有逆来顺受。
性格倔强的轩辕琼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自打出生起就一直被软禁,不过是想要出去透透气,竟遭到了严厉的惩戒。
尤其是,当她回忆起大夏皇帝轩辕仁那冷峻且充满了杀机的眼神时,几乎顿时感到了不寒而栗。
那种可怕的目光,哪里是将自己当成皇室宗亲,分明是看待死敌的神色,恨不得立刻痛下杀手,从此以绝后患。
嘭的一声~~
简陋的房门猛地被强行推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当场将轩辕琼吓了一大跳,随即慌不择路地退到了床榻的角落里。
下一刻——
一个高大的身姿踏步走入屋内。
眼前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似乎四十有余,身披破旧的蓑衣,看不清其具体的容貌。
但仅凭宽阔的肩膀以及有力的步伐就不难看出,对方必定是一个资深的守夜人。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受罚的皇族后裔?”男人沉声问道,语气显得沉稳干练。
紧咬牙关。
搞不清状况的轩辕琼沉默不语,只是在角落里不停地瑟瑟发抖。
“看来是了。”
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男人走到简陋的木桌前,轻车熟路地坐下后,解下了腰间的包裹,一把扔在了桌面上。
咚~~~
包裹敞开了一角,两只肥硕的野兔从中滑落而出,已然失去了生机。
“不用怕,我对你没恶意。”
伸手打了个响指。
眼前的中年男人纹丝不动,一个黑影突然从木屋高处的房檐上一跃而下,恭敬地朝其弯腰行礼。
“怪,怪胎?!”轩辕琼惊愕道。
在这间木屋里独自待了半天。
她竟然一刻也没发现这头怪胎的存在,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后怕。
“别在意,虽然是头野生怪胎,但是这家伙不会伤人,它是我豢养的仆从。”
顺势扯下蓑帽。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暴露在外,两鬓间依稀有了些白丝,中年男人耷拉着眼皮,表情严肃之余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摄,摄政王”
猛地一愣。
床榻角落里的女孩一眼就认出了男人的身份,正是大夏帝国的摄政王——轩辕忠。
两年前。
这位德高望重的王爷曾经在朝堂之上公开反对增加赋税的提案。
认为这样做会给天下的百姓加重负担,导致社会进一步的动乱。
很可惜。
大夏皇帝轩辕仁一意孤行,最终闹得不欢而散,摄政王甩袖愤恨离去,从此便没了音讯。
谁也没能想到。
如此位高权重的狠角色,竟然会出现在宗人院的紧闭室内。
“轩辕琼,参见王爷”
反应过来之后,眼前的小姑娘连忙翻身匍匐在床榻边,朝着男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不必拘礼。”
挥了挥手。
身前的怪胎立刻拎起桌面上的野兔,屁颠屁颠地走出了木屋。
轩辕忠不苟言笑,沉声道:“既然咱们都是皇族后裔,那就是一家人,按照辈分来看,你这丫头称呼我一声皇叔父,也不算吃亏。”
“皇,皇叔父”
忍不住念叨着这个有些亲昵的称呼。
轩辕琼心头一暖,不由得对眼前的摄政王放下了戒备之心。
半晌过后。
一股浓郁的香味儿飘然传入到木屋之内。
刚才的人形怪胎蹦蹦跳跳地回到屋内,双手中各拎着一条油光水滑的烤兔,满脸谄媚地递到了轩辕忠的面前。
咕哝~~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折腾了大半天,轩辕琼早已是饥寒交迫,眼见美味当前,立刻有些把持不住。
“给。”
将其中一只热气腾腾的烤兔递了过去。
轩辕忠依旧面无表情,眼眸中温柔的一面却是一览无遗。
“多谢皇叔!”
上前一把接过烤兔。bimilouorg
轩辕琼咧嘴一笑,立马开始了大快朵颐。
于是乎,一大一小两位大夏皇族就这样在简陋的木屋内吃起了烤兔,相对无言之余,却又显得很是温馨惬意。
“皇叔”
咀嚼着香喷喷的兔肉。
轩辕琼的嘴角边满是油污,含糊不清地问道:“您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眉头一挑。
摄政王轩辕忠从腰间卸下水壶,仰头猛灌了一口,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本王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儿?”
顿了顿。
轩辕忠的嘴角扬起,无奈道:“这里是宗人院的禁闭屋,凡是有罪的皇室后裔,都会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静思已过”
放下水壶。
撕咬了一块兔肉,轩辕忠长叹道:“本王和你这丫头一样,都是来受罚的。”
此话一出。
床榻上的轩辕琼立马愣住。
开什么玩笑?!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夏摄政王,竟然和自己一样被分配到了禁闭屋
且不谈,如今的皇帝陛下轩辕仁敢不敢这样干。
就凭摄政王的个人实力,估计他老人家想要走的话压根就没人拦得住。
要知道。
大夏帝国的摄政王,可是这两百年来皇室宗亲中天赋最强的守夜人,且没有之一。
这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沦落到和自己一样被软禁的下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