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

    “石虎！”云西梧脸色微变，连忙开口喝止。

    “娘，本来就是嘛，秦先生又……”石虎有点不服气道。

    “石虎，以后秦先生的话就是我的话，下不为例！”一向对手下和气的萧箐，脸色突然有些沉下来，目光严厉地看向石虎，冷声道。

    “是，小姐！”石虎见萧箐突然发飙，吓得心头哆嗦了一下，连忙躬身道。

    “不知者不罪！没那么严重。”秦子凌微笑着轻轻拍了下萧箐的香肩，然后才对石虎道：“石虎兄弟，我虽然不大懂法器，但眼力还是有一些的。既然你家小姐准备给你娘购进一件法器，总还是要买好一些的。”

    “这位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玄冰刀可是……”商家闻言脸色微微一沉，面带一丝不快之色道。

    “你这玄冰刀带有冰寒属性，确实增加了威力。但寒气不断流逝，恐怕用不了多少次就会报废。千两黄金买件残次品总是不妥吧，你说是不是？”

    秦子凌刚才没指出这玄冰刀缺陷，本来是想给商家留点面子，但商家给脸不要脸，竟然一脸不快地质问他，秦子凌也就懒得给他留面子。

    “你一介武夫，瞎胡说什么？我这玄冰刀乃是名家所制，又哪会……”商家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了，忍不住脱口斥责道。

    这里是仗剑镇，背靠金剑宗，这地方是没人敢闹事的，纵然秦子凌一行人看起来有些来头，他也不怕。

    秦子凌没等商家把话说完，手隔空对着商家一抓，有一丝丝无形的水真力凝聚成一虚爪，一把将玄冰刀抓起来。

    真力一催动，玄冰刀顿时符文闪动，化为一柄近一米长的大刀，悬在半空中，大刀寒光熠熠，寒气逼人。

    “看到没有，那几个符文刻画得有些粗糙了，寒冰之气在不断流逝。”秦子凌在众人震惊敬畏的目光之下，指了指刀身上几个闪动的符文，淡淡说了一句，便收了手。

    法器无主时，任何炼气师只要输入真力都是能催动的，只是使唤起来没那么自如，威力也会小不少。

    法器一旦被祭炼过之后，跟炼气师心神相连，别人就没办法强行催动。

    玄冰刀又恢复了原状，轻飘飘落回锦盒。

    商店里一片安静。

    别说云西梧娘三人，夏妍，还有商家，就连早已经知晓秦子凌是一名炼气师的萧箐都一脸吃惊意外。

    萧箐只知道秦子凌是木系炼气师，没想到他竟然同时还修行水系道法，而且还达到了真力境界！

    至于云西梧等人就更震惊了！

    尤其云西梧，她是一名真力境界的炼气师，自然能感觉得出来，秦子凌刚才随意释放出来的真力要比起她的纯炼雄厚许多！

    “去其他地方看看吧。”秦子凌再次轻轻拍了下萧箐的香肩，轻声说道。

    本来以秦子凌低调的性格，是不愿意在人前彰显的，只是看石虎兄弟那架势，太过低调难免会落了萧箐的面子。

    而且云西梧一家三人和夏妍一样，都是萧箐真正的班底，从另外一个层面讲，其实也就是他的班底，该显露也得稍微显露一些。

    当然最关键的是，秦子凌现在实力暴涨，底气十足，水系真力境界的修为，不过只是他真正实力的一小部分。

    萧箐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跟他并肩走出了商店，只是偶尔看秦子凌的目光有些复杂。

    她以为自己很了解她的秦大哥了，结果发现，还远远不够。

    直到秦子凌和萧箐并肩迈过门槛，云西梧等人才猛地惊醒过来，连忙追了上去，剩下商家傻傻地望着秦子凌离去的背影，额头有冷汗点点冒出来。

    仗剑镇坊市并不大，横竖两条街。

    但一条街逛下来，秦子凌才发现，为什么会这么少人走炼气一道，为什么乌河老道会走上坑蒙拐骗，杀人越货的不归路。

    这哪里仅仅只是灵根天赋，法门法诀的问题，恐怕最关键的还是钱财问题。

    在这里随随便便一株灵药，一颗丹药，都是百两银子起步的，而百两银子，可以给练武者买多少补气血的肉食啊，就算益元堂最好的丹药补元丹都可以买个十颗！

    至于法器就更不消说，基本上是万两白银起步，别说普通人家了，就算左乐这等老牌武师，购买一件法器差不多就能让他倾家荡产。

    当然左乐现在托秦子凌这位徒弟的福，水月山庄的后山养着好几群的异兽，身家肯定比以前要雄厚许多。

    “财侣法地，财才是第一位啊！我若不是能捕杀异兽，采集灵药，就算天赋再高，进度恐怕也不可能这么快。那些异兽，灵药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钱财啊！

    今天还好有萧箐这位富婆在，否则我带了一万两银票也就够给母亲买袋灵米！”

    站在一家灵米店前，看着夏妍递过去一万两的银子，店家递过来一小袋青雾灵米，秦子凌的感触越发深刻。

    青雾灵米孕育有木系灵气，是修炼木系功法的人最为温和的日常进补食物。

    但价格也是超贵，一万两银子才能购买二十斤。

    不过为了母亲，别说一万两，十万两秦子凌也舍得，只是心里难免感慨炼气费钱罢了。

    萧箐倒不知道秦子凌是给他母亲买的灵米，还以为是给他自己买来进补用的，所以买了一袋青雾灵米之后，想起秦子凌还兼修了水系功法，又立马吩咐夏妍去隔壁的灵米店，买了二十斤的紫雾灵米。

    虽然秦子凌心知肚明，自己吃的一头三品异兽肉，恐怕就要值个数十上百万两银子。这一年下来，吃到肚子里的异兽还不知道值多少万两，但毕竟是自己捕杀的，所以吃起来没觉得心疼。

    但现在看着眨眼睛的功夫，两万两的银票就从夏妍手中轻飘飘地流了出来，还是难免有些心疼。

    至于云西梧母子三人就更不消说了！

    倒是萧箐毕竟是见多银子的萧家大长老，这些银子又是为秦子凌花的，一点都没觉得心疼。

    “云婶，这灵米只能在灵田里才能长成吗？”离开灵米铺之后，秦子凌问道。

    “是的秦先生，灵米不仅只有在灵田里才能长成，而且还得那些能简单催动符法的取真境界的炼气术士照看，普通人是照看不来的。

    因为需要给灵谷布灵雨，聚拢土灵气，用庚金之气杀虫等等，这些至少也得取真境界的炼气术士才能做到。”云西梧回道，态度比先前要恭敬了不少。

    “怪不得这灵米那么贵。不过说起灵田，难道方槊城没有吗？我好像从未听人说起过。”秦子凌接着问道。

    “有倒是有的，只是方槊郡是属于穷山恶水的地方，灵田数量很少，归官府掌控，每年的出产除了一部分给管勾府，其余出产都要上缴给州城，所以秦先生才会没听说过。

    清河郡这边不一样，各地都有些灵脉灵田，又有炼气道门和炼气家族存在，而且碧云宗更是西云州两大炼气大宗门之一，炼气道门势力颇大。

    所以官府也只能掌控一部分灵田，民间还有许多灵田是归各势力所有，这也才有炼气家族和宗门把灵米拿出来出售。”云西梧回道。

    “原来如此。”秦子凌点点头，说话间，一行人转入另外一条街市。

    这一条街的商铺以出售兵刃法器居多。

    萧箐花了八百两黄金给云西梧买了一把玄冰刀。

    同样的玄冰刀，这把玄冰刀寒气内敛，除了阳光照在上面，格外剔透闪亮之外，其他方面看起来都比较普通，不像先前那把一打开锦盒就是寒气四射。

    但一旦输入真力，这把玄冰刀立马就爆发出惊人的寒意，论品质比起先前那一把要高上一截，而且价格还便宜了两百两黄金。

    秦子凌也买了一件法器，不过这法器是一套的，名为水云剑阵。

    共有十二柄手指那般大，表面有云雾缭绕的剑符。

    这十二柄剑符一旦施展开来，天地便会起大云雾，云雾中隐匿有十二柄飞剑，让人难以防范。

    据说这十二柄水云剑是炼气师以四品异禽飞云鹰的羽毛融入葵水精英和其他一些材料炼制而成的，耗费了很大心血和时间。

    那炼气师本以为此法器刻入云雾迷阵，不仅可蒙蔽人眼目，而且云雾迷阵中还隐匿十二柄水系飞剑，让人防不胜防，可以说威力直逼法宝，必会大受买家欢迎，卖出大价钱。

    结果却是事与愿违，这水云剑阵威力虽大，但对操控力的要求很高。

    别说真力境界的炼气师，就算真元境界，也至少得达到真元中期，甚至真元后期的大炼气师才能操纵自如。

    但真元中期或者后期的大炼气师，在西云州绝对算得上一方人物了，一般都拥有法宝，却又看不上这法器级别，操纵起来还颇为耗神的水云剑阵。

    所以，这威力直逼法宝的水云剑阵反倒成了鸡肋般的存在。

    但秦子凌兼修神魂，神魂意念达到分神境界，这水云剑阵却刚好合适他用，所以他便毫不犹豫地购买下来。

    而且价格并不贵，两千两黄金，价钱只是云西梧所买的玄冰刀的两倍半，可谓是捡了漏。

    初次逛炼气坊市，便捡了个漏，这让秦子凌心情大好，游逛的兴趣越发浓厚起来。

    只可惜这仗剑小镇的坊市横竖也就两条街，而且因为就在金剑山下，金剑山有矿脉，金剑宗的弟子又主修庚金道法和杀伐之术，不仅擅长锤锻兵器，而且平时也要操练兵刃进击之术，所以不少人会慕名来这里寻购名剑利刀，久而久之，这仗剑小镇其实最多的商铺还是兵器店。

    眼看逛到最后一家商店，秦子凌也没再看到让他心动要买的东西。

    “又是一家兵器店，看来没必要进去看了。”萧箐朝最后一家商店瞥了一眼，说道。

    秦子凌闻言笑笑，正准备点头，眼角余光扫到兵器店角落里放着一件通体乌黑，看起来格外厚重坚硬的大刀，心中不禁微微一动，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说罢，秦子凌一马当先迈入店门。

    这家店门面颇大，左右两边各自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两列兵器架，上面摆放着刀、枪、剑、戟、矛、斧等兵器，阳光斜射进来，锋刃寒芒闪动，给人杀气森森的感觉。

    估计这家店位置不好，卖的又是兵刃，没什么生意，秦子凌进来时，店里没有一个人。

    老板正拿着块布无精打采地擦拭着一把长刀，看到秦子凌一行人进来，目光落在石龙石虎兄弟那魁梧高大的身子上，顿时两眼发亮，把手中的长刀往柜台上一放，连忙迎了出来。

    “各位客官，我这里的兵刃都是金剑宗炼兵堂的弟子打造的，每一件兵刃不仅都经过千锤百炼，而且淬炼时还添加了异兽鲜血，远远不是世俗里那些打铁店出售的兵刃能比的。

    许多武师，甚至大武师都会专门慕名来本店选购兵刃。这两位客官一看就是气血充沛，劲力涌动，孔武有力的武师。若能再配上本店的兵刃，肯定是如虎添翼，勇不可当啊！”店老板一上来就是一通吹嘘。

    “嘿嘿，掌柜的，你还是很有眼力的，不过俺兄弟两已经有兵刃了。”石龙指了指只露出刀柄的后背，说道。

    店老板这才发现他心目中的潜在买家背后果然背着兵器，顿时大失所望。

    正在这个时候，店老板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店老板，你把那把大刀拿来给我看看。”

    店老板顺着声音望去，见秦子凌指的是角落里那柄不知道放置了多少年的大刀，很快就收回目光，然后上下打量了秦子凌一眼，摇摇头道：“客官，那刀您没法用。您要是真喜欢刀，可以在这兵器架上挑一件。”

    “哦，为什么？”秦子凌闻言不禁起了一丝好奇。

    那把刀他远远望着就有一种很莫名的沉重感觉，这才起了一丝兴趣，没想到这店老板竟然说他没法用。

    “您可知道那把刀有多重吗？整整六百斤啊！恐怕这两位一看就孔武有力的武师拿起来都费劲，您就算能拿起来，又如何施展刀法？”店老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