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枚看似平平无奇的小铜牌,竟然能够先后得到苏姬和绿娥这两位花魁娘子的青睐。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再没有人敢看轻李三思。
人们禁不住猜测,他那小铜牌的身份是否只是一个伪装。
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一位来自皇城贵族中的隐藏大佬?
人潮惊寂之余,弥漫在众嫖客心头的,除了难以散去的妒意之外,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升起的焦虑。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禁不住回想,在今夜的无数纷闹之中,自己是否有得罪过那位神秘的小铜牌?
若是有些许言语的顶撞,会不会换来对方无休止的报复?
一时间忧虑四起,愁云布满二楼。
就连南晋国的姑娘们悄然退场都已无暇顾及。
来自北境之地的狂人雷爷早已眯起了眼,他望着周围唉声叹气的众嫖客冷笑不止。
同时有些庆幸自己一开始并未找李三思的麻烦。
从如今的局面来看,李三思的背景绝对恐怖到让人难以想象。
此前他猜测对方很可能是刑狱司狱神大人的私生子,可如今从绿娥娘子那热情到,你不睡我都不行的态度来看,这种猜测显然是过于低调了。
明眼人都知道秦淮河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其实就是大魏朝的顶级扛把子,那位稳坐朝堂,不动如山,多年未曾走出皇城,却依然能够掌控人间局势的九五至尊。
也只有神皇陛下的面子,才能同时让两位顶级花魁都对李三思投怀送抱。
所以他大胆猜测,李三思其实是一位从皇城中偷跑出来,借着执笔人小铜牌的身份游戏人间的入世皇子。
而那位姓冷的银牌就是他的贴身保镖,所以才会对其言听计从。
想到这里,雷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时候安排一场英雄救皇子的戏路了,能不能从北境之地落户大魏皇城,就看自己到时候入戏有多深了。
此时那位出自儒门的高大男子也感到十分意外。
他虽自南晋国而来,对大魏秦淮河的文化和背景知之甚少。
但今日走这一遭,耳濡目染之下,却也已经了解到,秦淮河十大花魁的地位有多高,影响力有多大。
几乎堪比南晋国身份尊贵的郡主。
没想到自己小德小师弟的好友看似其貌不扬,修为也不够看,却能和花魁娘子有那般密切的关系,看来他还是个颇有些背景的大人物呢。
高大男子摇了摇头,忽而神采飞扬,“也不知道小德小师弟什么时候过来,他若是知道那位凤起小兄弟已经登上顶阁与花魁私会去了,想必会很羡慕吧……”
似是想到了小德小师弟听闻这个消息后,会露出怎么羡慕的眼神,高大男子顿觉有趣,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但周遭众嫖客此刻皆被忧心和妒意缠绕,他们肯定是笑不出来的,能不哭就不错了。
所以此时见高大男子突然发笑,他们顿时全体翻了个白眼,向对方祖宗十八代中的所有女性表示了亲切的问候。
放眼场间,大概也只有姜明和白飘洋这二位公子哥对李三思的幕后身份仍保持怀疑态度。
并且怒意剧增。
他们缓缓握紧了双拳,盯着李三思消失的那片黑暗久久无语,心中对其的憎恨早已经达到了此生的饱和点。
这枚该死的小铜牌,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下不来台。
这个仇,早晚都要报的!
而连廊之间,冷长空重剑在手,剑意仍在呼啸,只是剑下的战意和杀气却早已默然消退。
凤起小老弟再一次成功装逼,让他也倍觉脸上有光。
昏暗的烛火照耀下,他微微昂起头,脸上的逼气和傲气几乎达到了昔日之巅峰。
就好像登上顶阁,搂着绿娥娘子去快活的人是他一样。
片刻沉寂后,他淡淡的瞅了一眼退到一边去的中年男人,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然后说了一句话,“凤起登阁而上,你怎么不拦着了?”
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眼神漠然,他盯着冷长空看了许久,目光最终挪到了对方的那把重剑上,“他虽然上去了,但我们还是可以继续。”
说话间,他平静往前伸出了右手,掌心中本已散去的武道之力再次奔腾而出,而这一次,他所持握的战意要更加鲜明。
带着隐忍的怒意。
逼王闻言自然不服,正要提剑而上,老鸨却忽然抱住了他的胳膊,柔软的胸脯紧贴着逼王的上臂,微微的摩擦声中传来她的低吟,“长空,既然李大人已经上去了,事情也就解决了,这么多人都在此间看着,可别再让我为难了。”
说完也不等逼王有所回应,她便又瞪了中年男人一眼,眸间的警告意味前所未有的浓厚。
很快,她便又撒娇似的强行替逼王将重剑归鞘,自己的身子则代替了那把剑,任由逼王搂着,半推半就的往平阁后台走去。
独留中年男人在原地无言凝视,体内惊起的武道之力久久不散。
途中隐约可以听见老鸨的声音,“再有一会儿妖族的白狐,雪鹿便要登场,你看可以,可别真想着哄她们回去睡觉。”
逼王逼气仍处于激昂状态,本还打算摆出自己大男子主义的风采。
只是面对怀中这一身柔软,加上老鸨经验丰富,很会来事儿,说话时不停的扭动,搞得逼王直犯迷糊,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人妖殊途,看看就好,但要说带回去睡觉,未免也太恶心了点。尤其妖族与我大魏正在边境交战,关系愈发恶劣,在这个节骨眼上迷恋敌国妖女,说实话我是颇为不耻的。”
这些话说的义正言辞,似乎对于白狐,雪鹿不屑一顾。
可刚至平阁后台,他便最先挑了个最佳的观看位置,眼神也是不断的往表演通道之间瞅,似乎有些焦急为何白狐雪鹿还不登场。
老鸨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此时也懒得避嫌了,直接在后台一众护卫打手,以及小厮丫鬟惊恐的眼神注视下,坐在了逼王的右侧身位。
她轻依逼王,随手递上了一杯温酒送入他口中,忽然又问了句,“李大人真的只是执笔人的一枚小铜牌吗?”
“何出此问?”
逼王饮酒入喉,意味深长的看了老鸨一眼,嘴角忽然露出的笑意让她芳心一颤,忍住低下头娇嗔了一声。
片刻后,她说道,“苏姬娘子和绿娥娘子一个是秦淮河的头牌,一个是排名第三的花魁这二位娘子身价极高,往日里哪怕是一般的王爷过来她们都爱答不理的,怎么今日,她们竟然同时对李大人如此倾心?而且看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并不是今夜才如此,而是很久以前便已这般亲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说实话逼王其实也很不解。
就目前来看,凤起小老弟除了智商高些,并且在探案这一块儿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外,在其他方面,包括外貌,修为,身份,都远不及自己。
可为何他在秦淮河中如此吃香?
并且大魏朝长公主以及剑圣传人洛溪亭都与他有一腿。
世界上最好看的几个女人几乎都围着他转,这天理何在?
每每想到此处,逼王的心里也难免会升起一丝微不可觉的妒意。
好在凤起小老弟是自己人,哪怕心里再怎么不平衡,在其她人面前,还是要替他说说话的。
所以逼王笑道,“凤起他确实只是一枚小铜牌,只不过,他有特长啊”
老鸨一愣,“特长?哪里特长?”
逼王却不说话了,转眼望着老鸨,嘴角笑容愈发高深莫测。
老鸨眨眨眼,以她过往的无上阅历,很快就听懂了逼王的言外之意。
不由掩嘴惊呼。
昨夜与逼王近乎一宿欢好,她已然知道逼王身下的那把剑实则一手难以掌控,在她见识过的无数男人之中,逼王的剑,绝对算得上是人间独一档。
可她万万没想到,哪怕是拥有如此长的一把剑,逼王依然对那位李大人做出了特长的评价,说明李大人的那把剑,才算是真正的恐怖。
老鸨无法想象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把剑。
但她却似乎已经理解,为何李大人能够连续两次被被邀请登上顶阁了。
一时无话。
在妖族的白狐,雪鹿登场之前,二楼仍旧一片死寂。
没办法,只能说二代逼王带给人们的震撼实在过于强大,可能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