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李府晚宴。
李牧邀请了何主簿,寒清浅邀请了花解语,再加上林幼鲸张龙张虎等人,很是热闹。
还有虎囤囤和小白马也来了,后者见人多,假装老实马,规规矩矩的跟在马夫后面混吃的。
马夫白天受了重伤,但吃了十几枚龙鳞枣,两片赤血藤,伤势当时就好转大半,在那频频举杯,跟林幼鲸他们拼酒。
虎囤囤很不客气的上桌,霸占一个位置,它两脚撑凳,左爪抵桌,右爪指了指猪蹄,嗷呜嗷呜叫着,虎掌还非常人性化的啪啪啪拍着桌前的饭盆,那饭盆比它脑袋都大。
寒清浅很宠它,它指什么给它夹什么。
虎囤囤把脑袋埋进饭盆里,狼吞虎咽,吃的嘎巴脆!
“何主簿,这些日子多亏你操心县中事物,劳苦功高,本官敬你一杯!”李牧和何主簿坐在一块,他知道何主簿年纪大,喝不了酒,就给他倒了一杯赤血藤泡的茶。
茶水赤红如血,但香气怡人,饮之可增加气血,且药效温和,对老年人来说,是味难得的补药。
“大人客气了,能为百姓做事,是我毕生所求,不敢言苦。”何主簿喝了口茶,脸上溢出红晕,眼中的浑浊似乎都少了些许。
这些日子,他每日都有灵物进补,老态渐消,可惜,他无心修行。
人各有志,李牧也不勉强,顺其自然。
晚宴过半,花魁举杯到李牧身边,来敬酒,笑意盈盈道:“李大人,今后请多关照。”
她换了身粉白糯裙,粉妆玉琢,喝了酒后,两腮陀红,将女子的娇柔与妖娆完美融合。
经此一役,她已决定长居清平县,归附李牧,自然要和他打好关系。
李牧表示欢迎。
这位花魁天赋很好,在清平县只在他和林幼鲸之下,好好培养,绝对能独当一面!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搞清楚些。
“花大家,那章玉城出身名门,背景深厚,天赋出众,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帝京,前途似锦,你若是跟了他,荣华富贵不说,于修行也大有裨益,为何宁死不从呢?”李牧问道。
“大人叫我解语就好。”花解语解释道,“他若以诚相待,我自然投桃报李,但他自第一次见我,便自始至终将我视为一玩物,我若跟了他,永无出头之日。”
她既是在解释为什么拒绝章玉城,也是在向李牧表态,只要以诚相待,她必不背叛
“花大……解语可称奇女子了。”李牧夸道。
“大人见笑了。”花解语转移话题,提到了异种灵气。
“只有五条紫气以上的人才能凝练吸收?”李牧怔了下,旋即笑着摇头,看来没让张龙他们吸收冰系异种灵气是明智之举,否则,他们很可能被异种灵气侵袭,直接沉入泉眼下的地下河。
李牧看向花解语,见她眼波如水的看着自己,不由晒然一笑,自己能一剑将章玉城击败,必然是以异种灵气凝炁,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
李牧眼带深意,笑道:“解语,你才归附,就想从我手中得到异种灵气,不怕我猜忌你吗?”
花解语笑着摇头,说道:“修行是长久之事,但亦在旦夕之间,今日若不是李大人及时赶到,我等怕都要饮恨在章玉城笔下,所以,所以……”
“所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吗?”李牧明白她的心思了。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大人说的真好。”花解语深受触动,盈盈拜下,“请大人成全。”
李牧沉吟半饷,最终答应了她。
这次章玉城来袭,要不是他及时赶回,后果难料,这让他意识到,林幼鲸虽厉害,但终归只有一人,得有人帮他,合力撑起清平县。
而细数清平县的修行者,只有拥有五条紫气的花解语能勉强帮到他。
既然如此,李牧自然不会吝啬异种灵气。
当然,若花解语过河拆桥,或是图谋不轨,不说李牧,林幼鲸自己就能单独镇压她!
晚宴快结束时,李牧把何主簿叫到边上,拜托他写一份关于清平王王墓的奏章,发往帝京礼部!
“大人,清平王王墓事关重大,若有差池,就是欺君之罪,大人想清楚了吗?”何主簿有些担心李牧是为了对付章玉城而故意弄虚作假。
“放心吧,清平王王墓,我早就找到了。”李牧笑道,“你明日把奏章写好交给我,其它的就不用管了。”
“如此,下官照做便是。”何主簿拱手应下。
……
是夜。
喝了不少酒的寒清浅向李牧请教文章,一会坐莲,一会推车,直到子时,两人才完成穿道受液解火。
翌日。
李牧早早起来,赶到后院。
竹溪旁的葫芦藤在架子上开枝散叶,亭亭如盖,中间吊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绿皮葫芦,散发荧光,神异非凡。
仔细看,能发现它的绿皮在逐渐加深,朝蓝色方向发展。
李牧轻抚葫芦,可惜,葫芦没有给他回应,更没有朝他喊‘爷爷,爷爷爷爷’。
吃过寒清浅亲手做的粥,李牧来到书房,翻出一份太阿郡地图,根据记忆,他将清平王王墓所在用红笔圈出。
虽然会有偏差,但大体是在这个位置上。
“老爷,林捕头和花小姐来了。”侍女小翠一路小跑着过来禀报,“他们在偏厅等老爷您呢。”
“知道了。”李牧收起地图,一路穿过花园长廊,来到偏厅。
“大人。”林幼鲸和花解语齐齐行礼。
“昨晚休息的如何?”李牧问花解语。
“心病已去,解语休息的很好呢。”花解语素颜朝天,竟有股小家碧玉的感觉。
李牧也不多说废话,道:“幼鲸,你带解语去澜沧江泉眼吸收冰系异种灵气,注意安全。”
“是,大人!”林幼鲸没有多问,干净利落的应下。
“多谢大人信任。”花解语道,“解语定不负大人。”
两人走后,李牧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何主簿来。
难道他年纪大了,老年痴呆,忘记奏章的事了?
还是他心怀叵测,带着清平王王墓的消息,跑了?
可不对啊,自己也没将清平王的具体位置告诉他啊。
午饭后,李牧终于坐不住,准备亲自前往县衙找何主簿,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何主簿从马车上下来。
“大人久等了。”何主簿恭敬的递过两份折子,道,“事发突然,没来得及禀报大人,还请大人先行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