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气者,神明而寿
正在这时,雪山童子闻讯赶来,正要询问丁牛,看到躺着的星真子,忽然咦了一声:
“这不是星真子么?此人怕是要脱阳而死了。”
丁牛大吃一惊,忙问:“……阿爽,这是何意?”
他越看越是可疑:
“此人神志异常,大汗淋漓,手足逆冷,是神气不藏的症状,难道此人被妖女采补了?真是……”
“非也非也。”雪山童子摇头晃脑:“阿牛,让我来考考你。”
“……”
叫这货去读书,学了个掉书袋的本事,丁牛忍不住给他一个暴栗:
“别卖关子,快说!”
雪山童子捂着头,忙道:“大哥!你别满脑子采补的好不好?你亦是修道练气之人,怎么听到阴阳互补,就独想到男人女人之间的采阴补阳之邪门歪道!你好不正经也!”
“……”丁牛咳嗽一声,八王孙干笑道:“爽真子,师弟我亦不知星真子师兄目前状况如何,还望你能解惑。”
雪山童子哼了一声,说道:“我乃是天地精灵出生,故此天生知晓阴阳变化之道,万物皆由阴阳二气相交而生,人也是如此,体内有阴阳二气。万物还未出生之前,阴阳二气混沌而整体,出生之后,阴阳二分分离,阳气上升,阴气下降。”
“当人出生之后,欲望越来越多,精力一点点耗尽,阴阳二气越离越远,阳气无法下降,阴气无法上升,阴阳不交,故此身有疾病,先天元气忙忙失去,便要死了……”
“我等练气修道,便是要调节体内阴阳二气,使两气相交,回归出生前最初之状态也!”
丁牛顿时大力赞扬:“不错不错,阿爽,你最近颇有进步,刚才是我冤枉你了。那你快看看,这人既不是因被采补而脱阳,那到底是何原因?”
雪山童子上前,对着星真子仔细盘查,一会儿眉头深皱,一会儿眉飞色舞,随后对丁牛挤眉弄眼:
“大哥,我知道为何如此了……真是奇怪了!”
“如何奇怪?”
“星真子体内有一股阳气,却不似正常阳气上升,而是沉底与阴气并行,然则又不与阴气结合,反与星真子体内的阳气结合,取代了阴气之能……故此星真子体内原本阴阳不协,无法相交,而且阳与阳合,使此人阴虚剧烈,不久干枯而亡……”
“……如何治疗?”
“很简单,拔除星真子体内异种阳气。”
丁牛忙问:“如何拔除?”
“本来协调阴阳便成了,不料这阳气不与阴气合,反与阳气合,不知是何道理!”雪山童子忽然道:“阴阳之道,不过是看彼时变化,星真子阳气,若是比大哥阳气稍弱,对大哥而言便是阴气,如今要引出异种阳气,便需要比星真子更强之阳气来吸引它。”
“阴,慕强而择。”
“……”
丁牛立刻明白,为何易行天等人将星真子送过来,还说他纯阳无比,能救星真子,原来是打这主意!
而这时,八王孙也明白过来,眼巴巴看着丁牛。
丁牛看着星真子,很快下定决心,还记得当时从天上宴下来之时,星真子这舔狗帮他挡住一個霸者境敌人让他快走之事,他虽然不惧,但也记下这一份人情。
“看来天真子、玄真子等师兄救不了星真子,不知道是不肯救,还是阳刚不如我?”丁牛阴阳怪气道:“比之星真子,我自然也比他阳刚机极多,此地的确只有我能救他……他马德,以阳采阳,老子第一次遇到这恶心之事!”
“……”
丁牛骂骂咧咧,飞快上手治疗,一股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吓得八王孙和雪山童子忙退避三舍:
“太阳了!太阳了!”
丁牛一上手,顿时又明白那一股异种阳气又多难缠,就好比一个外形阳刚、满脸胡渣的壮汉如女人一般矫揉做作,小鸟依人一般依偎上来,要与你水乳交融,究竟有多可怕,多恶心!
丁牛一触之下,顿时生出一股逃跑的念头,想当初对上掌教黄虬,他心中虽多惧怕,但更多的是升起斗志,然而面对这般恶心滑腻的玩意,真心难以招架。
丁牛弄了一会儿,实在是难以忍受,忙不迭收手,束手而立。
八王孙见状忙问:“师兄,不行么?”
丁牛面沉如水:“你们两个先出去,等会儿的画面需不好看……”
“……是。”
八王孙和雪山童子不知道画面如何不好看,却也不敢多说,等他们出了去,却发现丁牛已经布上了禁制,不叫他们查看,顿时面面相觑。
丁牛见他们离开,马上运起聚宝盆,运使复制之功能,再弄出一具分身。
哎,分身他不是人啊,只要委屈一下了。
通过分身操控,代替他本人将异种阳气引到分身之上,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忙活,逐渐将异种阳气拔除绝大一部分。
随着异种阳气进入分身,竟开始侵入分身,与变化分身的财炁结合,使得分身有一些奇怪的反馈,似有一种龙阳之气。
丁牛顿时知道厉害,一时色变,还好没用本体入手。
难怪易行天、黄玄、师月心都不救星真子,反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他。
易行天、黄玄、师月心,我真的会谢。
当然亦有另一种可能,他们三人也是中招了,自顾不暇,想来围攻人仙,也并非容易之事。
八王孙不是说,黄玄变成了女身?莫非是因为这异种阳气的原因……
丁牛正想间,就在这时,星真子从意识混沌之中慢慢苏醒,他本来底子就厚,丁牛帮他拔除了异种阳气,梳理他体内的阴阳二气,便使得他重新焕发生机。
常人非得昏迷好几天,星真子一时便醒了。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一人在他身上摆弄。
疼痛,浑身上下由里而外,撕裂一般的疼痛,令这一位修为强大的练气士,第一次清晰感觉到快要死的感觉。
星真子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丁牛的模样,他的气息还弱,神智昏沉,但是直觉之中总感觉有不一样的异样气息:
“……牛……牛真子?我怎么会在此?心师妹呢?”
丁牛朝他点点头:“是我,是我救了你。”
“……哦,我谢……”星真子忽然一怔,浑身清凉无比:“我的衣服在何处?”
星真子后面火辣辣的疼,在此时格外清晰,再感受到方才眼前人一种异样的气息,顿时毛骨悚然:
“……方才你做了什么?”
“以阳采阳。”
“……什么!”星真子差点跳将起来:“你说什么!”
“师兄为何明知故问?”丁牛奇怪道:“师兄被异种阳气压制,若是不以阳采阳之术救你,恐怕此时已经一命呜呼。”
“……我是问你,你为何脱我衣服?”
“哦,你伤重脱水,异种阳气被我拔除之后,身体自然调节,顿时上吐下泻,排除淤血污秽……真是叫人恶心,再说也不方便我施展手段,我十分粗暴,一下将你衣服物撕开,脱?显得我娘了一些。”
星真子声色俱厉:“……其他人呢?你滚开!”
“此地只我两人,其他人都被我打发走了,免得坏了事,嘿嘿,师兄也不想被别人看到刚才的狼狈模样吧?”
“……”
星真子看他促狭的笑容,感觉到无比深沉的邪恶,联想到一件世间最恐怖之事,身体一时无力,情急之下连忙双手抱胸:“牛真子……你别过来!”
“……”
看他误会了什么,丁牛嘿嘿一声:
“师兄别慌,此间事只有你知莪知,天知地知,哦,还有易行天、黄玄师兄恐怕也能猜到一二,还有心真子师姐,其实是她把你送到我这里,她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吧。”
“……”
丁牛说完这一句,立刻脱身而走,留下浮想联翩,逐渐陷入无穷恐惧和无尽猜想的星真子。
八王孙见丁牛走出,头也不回走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便进屋去探望星真子,毕竟人是他送来的,理应了解情况一二。
不料一进入房间,便被暴跳如雷的星真子骂了出来。
八王孙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当然,他心中门儿清,此事他若想不被牵连,只能大智若愚。
牛真子师兄施展的以阳采阳之术,恐怕施展起来不是那么简单,不然为何要叫他和雪山童子退避三舍,搞得神神秘秘?
画面需不好看,如何不好看?
八王孙联想片刻,再想到方才星真子失魂落魄,赤条条好似丢了清白的娘子那般欲哭无泪、失神模样,顿时让他脑中晴天霹雳,一阵恶寒。
八王孙连忙告退,踉跄而走:
“师兄暂且在此地修养,告辞,告辞!”
雪山童子也进去看了一阵,被骂了一通反而笑嘻嘻宽慰道:“星师兄,听说你是掌教老爷私生,我以前也当过掌教老爷门房,故此咱们是一家之人,牛真子师兄是我大哥,故此你们也是一家之人,我大哥采你阳气,也不算外人,而且救你一命……”
“……胡言乱语,滚出去!”
“哦,你对我丁爽如此不客气,便是对我大哥不客气,我定将你忘恩负义之事告诉其他门人,让他们评评道理!”
“……你……你请出去吧,我伤重需要静养。”星真子近乎哀求,他如今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一肚子火发作不得,真的快要崩溃了!
如果被别人知道他被牛真子以阳采阳,不知道后面会编排出什么事来!
雪山童子满意而走,细心帮他带上房门,随后吩咐左右:
“此地有贵客修养,其他人等不得打扰。”
“是!”
丁牛这时在后殿摆弄分身,研究分身之上的异种阳气,这气十分邪门,明明是阳气,却有阴气的性质,不知道如何炼成,能干扰练气士体内世界正常的阴阳结合之道、,从而达到破坏根基的目的。
以后要是对上这一位人仙,须得多加注意。
听说正是前次偷袭他们的黄云人仙,更应加紧研究。
雪山童子贼兮兮在外求见,丁牛收了分身,让他进来。
雪山童子道:“大哥,今日事我看你十分为难,故此也知道那些师兄送来星真子不安好心,故此你治疗星真子之际我通过飞符通知了各地鬼神,务必找到那些师兄落脚处。”
“方才我得到消息,他们将星真子交给八王孙之后呆了一会儿,随后离开金溪镇去了寒老城,已是在城外的招引院落脚。”
丁牛考虑片刻,说道:“斜月山这一辈的首席弟子天真子,是个精才艳绝的人物,还有玄真子,亦是惊世之才,我只在华诞宴上见过一次,如今来我寒老郡做客,又给我送来这样一份大礼,怎么都得略尽地主之谊。”
“阿爽,你立刻备礼,我们夙夜拜访,不可怠慢了。”
雪山童子嘿嘿一笑:“遵命!”
两人立刻出发,运起遁光直扑寒老城。
天还未亮,两人感到城外斜月山招引院,不过没有找到易行天、黄玄两人,招引院内,只余心真子一人。
“你果然来了。”心真子似在等他。
丁牛问:“当然要来,你们将星师兄交给我,定然是因为无有手段对付异种阳气,所以才交给我罢!我担心两位师兄和师姐,故此赶来帮你们……两位师兄怎么匆匆走了?”
“多谢师弟挂怀,月心,月心代表两位师兄心怀感激。”
“呵呵,我看心师姐也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寒心。”
“哦,师弟何出此言?”
丁牛直言:“两位师兄也就罢了,星师兄对你一片真心,你既有手段压制异种阳气,怎么弃他不顾?”
心真子点点头:“师弟这么想,也属正常……此事其中另有缘由,不是那么简单。”
“哦?”
心真子缓缓道来:“我们四人与黄云人仙鏖战,不知不觉中了异种阳气,回来中途才发现端倪,我们三人一时还好,星师兄受伤颇重难以压制,第一个发作起来……场面一时难堪得很。”
“后来,便是连黄玄师兄也出现异样,那气诡异,明明是阳气却不与阴气合,专伤阳气,对男子尤为惨烈,因在半途恐遭到追击、埋伏,黄玄师兄只能施展颠倒之法,变化女身,这才一时无碍。”
“……”
“但易师兄虽修为深厚,却无这般变化之法,他也中了歹毒异气,他一人倒还好,当时我们四人之中,两男两女,都是中招颇深,而且这易师兄和星师兄……哎,不是不救,而是无能为力。”
“……”
“此事我们四人都欠师弟一番人情。”心真子诚恳道:
“如今,我亦需要师弟一帮,月心体内的异种阳气,只是压制,并未清除。”
“我如何帮你?”
“师弟怎么帮的星师兄,便怎么帮我。”心真子目光灼灼:“都说师弟纯阳无比,不知是真是假。”
丁牛目光深重:“师姐认真的?”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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