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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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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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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远从来不觉得自己生来就是某某某的仆人。这世上哪有如此荒唐的事?就因为体质的不同寻常就要作践自己?没这种道理。

    不单单是吴远,所有吴家先辈也有着吴远相同的想法,而且也都隐藏得很好。表面上俯首,暗地里自有自己的算盘。

    也正是靠着这种两张面孔的本事,吴家才从最底层的普通百姓一点一点的改变家族命运,五代人之后才有了坐镇一方大城的威风八面。

    道理也很简单。靠上了那“王”,利用对方的手段,在仕途里平掉一些难以跨越的坎儿,让前途变得更顺畅,自然能慢慢找到晋升道路,逐渐直上。

    而作为回报,吴家一直以来都充当着给“王”麾下的那些“灵”做掩护的角色,还要为这些“灵”提供足够成长的丰沛事物。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太多了。而且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根据吴家的地位和能力逐渐拔高的。

    究其原因,根本还是吴家人的特殊体质。那位“王”称其为“圣体”,而称自己为“圣王”,同一个字在前,但拥有“圣体”的吴家却不够平起平坐,只能为仆。类似于一种附庸的关系。当然,吴家人内心里对这种附庸的关系并不认可。

    这些话吴远本来是准备在儿子正式踏入仕途之后再告诉他的,因为那时候儿子的心智会更成熟,眼界也将更开阔,会因为各种各样的见闻和经历冲淡自己身上所谓“圣体”的可笑印象,并在城府中调整好与“王”的交往分寸以及区分家族利益。

    可计划跟不上变化,唐牛和楚红衣的接连出事,让吴远不得不将儿子的这一课提前了,因为这种时候如果儿子还是眼里紧盯着“王”,那将给吴家带来很大的麻烦。此时应该是吴家的利益先行的时候。

    吴青翎的脑子不笨,相反他是挺聪明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为恶却从未留下什么把柄给人抓住。而且对于自己的父亲,他内心是很信服的。所以即便刚才听到的内容足够震惊,但他依旧能够想到其中的关键,也就是“吴家利益”这四个字上。加之从小,虽然关于“圣体”的说法深入吴青翎内心,但因为家里人有意无意的淡化,还称不上根深蒂固,如今颠覆也并不是特别难以接受。

    不过吴青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说道:“父亲,若是不承认张砚之事,那楚红衣的外出该如何解释?”

    “这世上一物降一物,那些“灵”靠着吞噬生魂或者同类为食,自然也有人以它们作为猎物。你不会忘了十五年前的那个白面书生了吧?”

    白面书生?十五年前?

    这两个词连在一起之后一下就将吴青翎记忆深处的一段往事扯了出来。当时他还年幼,对于“灵”和自己“圣体”的认知还处在刚刚巩固的阶段。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很特别,对“灵”的强大以及对自己可以和“灵”进行沟通也洋洋得意。直到那名白面书生的出现。

    那白面书生找来,将强大的“灵”当做零嘴喂养肩上的妖兽的画面让吴青翎至今都无法忘怀,只能将其藏在内心深处不愿想起。如今被父亲提及,下意识的就咽了口唾沫,双腿微微的有些颤抖。

    “父亲,你说那张砚会不会和那白面书生是一路人?”被父亲这么一提点,吴青翎一下倍感悚然,记忆深处的恐惧瞬间被唤醒,连带着也将张砚身上的特异之处联系到了那个白面书生的身上去了。

    不过吴远却摇了摇头,说:“那白面书生能够驾驭妖兽,这可不是一般人的手段,武者修为再高也不行,只有妖族血脉的呼应才可能办到。而那白面书生样貌白净之外与人族无异,所以应该是一个罕见的妖种。张砚在军伍里待了两年多,若是妖种早就尸骨无存了。

    所以,我们不需要特意的去说楚红衣去干什么了,只需要将“唐牛先行失踪,然后楚红衣外出寻找”这件事讲出来就可以。后面我们一概不知。”

    “那张砚又该怎么办?”吴青翎这下就全听明白了。不就是来一个装傻充愣嘛,反正楚红衣已经出事了,至于怎么出事儿的,他们一概不知就行了。可这样一来张砚这个愈发麻烦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

    吴远摇了摇头,对儿子的这份应变的能力有些失望。但该教的还是要教。于是接着说:“事情一样归一样。楚红衣和唐牛失踪是一件事;我们与张砚的麻烦又是另一件事。从现在起,你需要将它们彻底分开来看,不然容易露出破绽。这一点你一定要切记。”

    顿了顿,吴远继续说:“张砚这人古怪非常。军伍里的消息说他是杂学一脉的人。他在军伍里展露的手段也的确很像。但对于“灵”却又有变化,至少我是从未听说过杂学一脉还有可以针对“灵”的手段。所以他是不是杂学一脉的人,现在也不能再如之前那样下结论了。

    不过等到“王”亲临,亦或者派遣“灵将”到来之时,张砚的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想我吴家这些年来为“王”的付出,讨一个好处,总该不会拒绝吧?到时候顺利的处理掉张砚自然最好。若是依旧处理不掉,那事情可不就直接扯到“王”身上去了吗?那时候张砚就不仅仅是我们吴家的问题了,自有“王”来一力处理。”

    这一番话吴远说得很慢,故意留了时间让对面的儿子仔细琢磨。

    虽然有一点绕,可吴青翎反复琢磨了即便之后还是想明白了。眼睛逐渐睁大,脸上也抑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

    “妙啊父亲!这么一来不但将楚红衣的事情撇了个干干净净,还顺道把张砚的问题扯到了“王”的身上。不论张砚到底有什么藏起来的手段咱们都不用担心了!姓张的混蛋这次必死无疑!”

    吴远见儿子听明白了,也笑了笑,不过还是提醒说:“张砚的手段诡异,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扯到我们身上来。所以该防备的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你最好在问题解决掉之前搬回来住,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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