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
余禄挥手召出一道丈余青狮门户,微笑道。
若是继续呆在这,西梁女人们保不齐会为了讨好他这位神子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劳烦真君(刺史)大人了。”
玄机、左丘二人齐齐抱拳道,接着便踏入到肉身空间之中。
“可惜,虽然本源化身和本体都能打开诸如无间神狱之类的肉身空间,但是从何处进就要从何处出来,让通过肉身牢狱来进行瞬间移动的计划泡汤了。”
余禄轻声叹气道,开始老老实实的赶路。
他调动起四圣王独有的权柄,只见玄牝之门的投影瞬间在他面前洞开,将余禄吸了进去。
随意进出西梁女国是玄牝娘娘赋予四圣王的专属权力。
等余禄睁开眼,已经再度回到了三人消失的那片荒野之中。
云胡早早就来到了寝宫之外,略施粉黛后将原本苍白的脸色掩盖,顿时展露出了风华绝代的娇艳容颜,她不具有丝毫影响人心神的超凡力量,只是纯粹将的美到了凡人的极限。
她的脸色红到发烫,其实退朝后云胡就一直在精心打扮,就连私处都没有放过,被她喷上了奇异香氛。
云胡是个有野心的漂亮女人,怎么能不甘心自己和仙缘擦肩而过,所以她趁着四下无人来到了余禄的寝宫。
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身上轻薄而艳丽的着装都是由一根红绳系着。
这意味着只要红绳被人握在手中轻轻一拉,云胡浑身的衣衫就会落下,在人前裸露出香艳的娇躯。
“大王”
云胡站在门外,犹豫了半天才娇声呼唤道,接着便陷入忐忑不安的等待中。
等待如此漫长,如此使人煎熬,云胡的曼妙背影逐渐布满了幽怨与哀怜,几位路过的女官都要忍不住想把她揽进怀里呵护。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云胡终于狠下心来,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毅然决然的推开了木门。
偌大的奢华寝宫中空无一人,只剩下前任女王的帷幕在空中随风飘荡。
“这就走了?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国主”
云胡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间中,红润的眼眶中开始有泪水打转,无比委屈的想道。
回到衮洲之后,余禄又是前往女尊村打探了一番,发现那个诡异的女人又再度出现了。
“不过既然无法通过不死女人前往西梁女国,那么合欢宗的五境真人到哪里去了?难道还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吗?可是在西梁女国里面也没有此人留下的痕迹啊。”
余禄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但也没有过多纠结,毕竟只是一个心思不正的五境修士,还不值得他劳心费力。
接着展开扶摇同风翼,余禄驾驭着狂风朝本体的位置飞掠而去。
十余日后,衮洲边界,月黑风高。
在一处偏僻的乡镇中心,屹立着一处极具衮洲建筑风格的佛寺。
“师兄弟们看紧了,最近那贼人可是嚣张的紧。”
大雄宝殿中,有几位七境武僧严加看管着佛陀金身,领头的武僧更为见状,见其他人有些许松懈的迹象,便连忙呵斥道。
“是!”
由于烛光的照耀,佛陀金身在地面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就像是佛陀金身阴暗的另一面,幽暗深邃。
过了不知道多久,这处阴影开始发生异样,逐渐蠕动着爬向佛陀金身,犹如墨汁一般将佛像包裹着。
“何方妖魔,受死!”
武僧首领敏锐的发现了异样,当即挥舞着锡金禅杖,释放出耀眼神圣的佛光,就要冲上前去。
可他们脚下的影子却像是蜘蛛一般猛地跃起,将他们死死抱住,不得动弹。
接着那座经历了方源县数十年虔诚祭拜的佛陀金身就与黑影一起凭空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个大坑。
“坏了,佛祖金身被盗了!”
佛殿外有人听到了动静,大声呼喊着。
听到大吼声,整座寺庙都动荡起来,武僧们举着火把,提着刀枪棍棒等诸般法器,却已然无济于事。
“还是尽快通知负责调查佛像失窃之事的弘智佛子吧,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够掺和的。”
一位白眉连额的老和尚无奈说道,观其装扮,应是此地寺庙的住持。
这显然不是件简单的盗窃案,近些时日在衮洲已经发生过许多起。
“不用通知,贫僧已经来了。”
就在这时,半空中落下一道温润祥和的声音,犹如天龙禅唱般振聋发聩,其中蕴含的高深禅意更是当即让在场僧侣从嗔怒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重新恢复了平常心。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弘智佛子一双眸子洞若观火,透过墙壁将大雄宝殿内的景象看得一览无余之后,不无遗憾的说道。
“弘智佛子,此贼实在太过嚣张,仗着自身遁速无双,就连行踪都不加掩饰!”
一旁的小沙弥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跟随在弘智佛子身旁,显然对那贼子的嚣张作风极为了解。
“此贼这样做只是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罢了,他还有许多同伙,就在这短短片刻之间,恐怕又有数十尊金身失窃。”
弘智佛子轻声叹息道,却也感到毫无办法,就连那几位四境师伯都追不上佛像窃贼,他又能做什么?
挥动鹏翼远遁了足足上千里,余禄才收起神通,躲进了一根蒿草的阴影中。
“算上那些身外化身搞到手的,如今自己手头上的佛陀金身已经有了一千二百尊,偏僻县镇中的佛陀金身都薅得差不多了,要想再搞到大量佛陀金身就要冒险到大城中去。”
“而且那些佛宗也越来越精明,这些大宗的法统绵延,底蕴深厚,难保有什么能够屏蔽人皇盟约的古老阵法,在里面藏着几个老不死的【长者】等着自己撞上枪口。”
余禄当机立断的做出决定,旋即在阴影中遁行,朝着雍州方向离去。
“该走了。”
这是一片绵延千余里的蒿草原,在叶脉上栖息着各类虫豸,蝼蚁、舴艋、青虫、蜘蛛,便是某些常见的蛊虫都能发现踪影。
当然也少不了蜉蝣的踪影。
在余禄前进的方向上,有数不清的细小虫卵附着在草叶上。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景象,余禄也并未在意。
然而就当余禄化影行于草下之际,那些草叶上的朝生暮死的蜉蝣卵却瞬间孵化出成虫,口器中凝聚着神秘莫测的幽光,透明的蝉翼仿佛一面镜花水月似的水幕,倒映着世界的剪影,悍然咬向余禄隐匿的那片阴影!
这是什么奇虫,明明比蚊子还要渺小,可散发出的气势竟然比仙秦公子府中曾经出现过的龙虱都弱不了多少!
余禄心中大骇。
那日上千头龙虱就将一众大宗弟子搞得狼狈不堪,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姬无神、震云子二人没有出手,但龙虱群的威力也可见一斑。
更何况天知道这千里蒿草原中蛰伏着多少的异种蜉蝣,怕是上亿都不止。
“阁下所为何来?还请现身一见?”
余禄被迫从阴影中现身,脸色阴沉的打量着四周。
他已经能够确认对手的实力至少也是镇国真君级别,再加上这些诡异强大的蜉蝣异种,余禄已经几乎能够认出来者的身份。
那位在古衮洲横行无忌、凶威盖世的镇国真君
压天西!
无论压天西是已经和那些佛门大宗联合起来,特来此地堵住自己,还是无意中碰到,自己都要尽快离开,不然迟则生变。
我这次可算是把衮洲佛门给得罪惨了,难保不会有躲在佛门净土中的老和尚不惜触犯人皇盟约也要以身殉道,斩妖除魔。
余禄眼神晦暗,施展起神通狮咬裂冠,斩灭万物的银白色锋芒在他周身萦绕,将那些隐蔽的虫卵悉数斩灭成灰尘簌簌落下,但他的脸色却依然无比凝重。
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上次狮驼岭异象之所以如此轻松的把千余龙虱给消灭,主要是由于妖魔数量占优,每头龙虱一落入狮驼岭中就会被数十头妖魔争先恐后的撕咬成碎片。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自己落入了上亿只大道蜉蝣的包围中,而且时间不能再拖了。
该怎么速战速决?
余禄开启【转经轮】,心中瞬间时闪过诸般方案,可耗费的时间均超过了余禄所期待的时长。
压天西性情正邪难辨,喜怒无常,修行的命经乃是【蜉蝣衍道书】,走的抛却人身的道路,本体早已化做亿万大道蜉蝣
“哼,原以为衮洲刺史压天西一人镇守衮洲,群雄无不胆寒,是个枭雄般的人物,却没想到原来是这般藏头露尾之辈,就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吗?”
见久久无人回应,余禄冷哼一声,用了激将法说道。
随后他便施展出【象王威行】神通,气势骤然变得巍峨如山岳,千万人不能撼动其半分,腰间的幌金绳亦如金蛟探首般,正当他手持打神鞭,打算直接突围之际,一道嘶哑难听的嗡鸣声响起,犹如无数道虫豸鸣叫汇聚而成的一般,属实聒噪无比,让人听了耳鸣目眩:
“我道是谁盗窃了佛像,原来是雍州余二郎。”
蒿草原上有百万蜉蝣飞起,汇聚成一位戴着蓝麻布头巾的驼背老者,严重驼起的背部好似一个正在孕育蜉蝣的虫巢,有蜉蝣不断从他七窍和肚脐中飞出。
“你不在雍州好好待着,来我压天西的地盘作甚,莫非现在就想要开始争夺龙子神通了吗?”
压天西阴翳的看着余禄,感受着余禄体内强横至极的力量,冷酷的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一抹忌惮之色。
“我无意与你为敌,只是单纯想要收集些佛陀金身换取修行资源,若是不想做过一场,还请阁下速速放行,莫要自误。”
余禄闷声警告道,虽然压天西的战力可能不及他,但是难缠程度绝对是世间顶级,他若是铁了心想要缠住自己,一时半会还真难以突围。
“换取资源?这破金身还能换东西?本真君怎么不知道,再说了你怎么不在自己的地盘收集,跑大老远来到衮洲?”
压天西狐疑的问道,显然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
“兔子哪有吃窝头草的,不过青州境内的佛陀金身已经被我收集的差不多了,所以你到底是要战还是要和,给句话,莫要婆婆妈妈。”
余禄佯做不耐烦的说道,身后鹏翼忽的释放,压天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余禄便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做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鲁莽架势。
“你这夯货!”
压天西顿时吓了一跳,若不是眼下这具身体只是他的分身,恐怕早就远远地逃开。
他本以为自己喜怒无常、率性而为的脾气已经足够招人烦,却没想到九大镇国真君中竟然有人脾气比他还要臭,更让人可恨的是此人实力还大概率要比自己强。
外界都传闻余二郎身为小小荷仙镇的一介散修,实力在诸位真君中也只是垫底,现在看来传闻多有不实,当真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压天西暗自想道,接着他眼珠子咕噜噜转动,“武斗只会凭空消耗了你我二人的底蕴,让他人做了渔翁,正好本真君嗜赌如命,倒不如我们定下一个赌约。”
“你我二人立下心魔誓言之后,交换手中的玄黄法旨,看看谁能率先将对方的龙子神通修行成功,若是输了就要为对方效力五十载,前提是不能命令败者做有损自身的事,如何?”
压天西说完之后,在心中开始不屑冷笑。
本尊身具蜉蝣衍道书,世人多以为此经的精髓在于大道蜉蝣,实则大错特错,吾之本命经的真谛全在于“衍道”二字而已,这满脑子都是肌肉的武道莽夫和自己如何能比?
“好啊,此事妙极!”
余禄一口答应。
我有晋升天赋,只要满足条件即可修成龙子神通,再说了天魔转经轮这一绝世神通更是将我的悟性增幅到超越七窍玲珑心的逆天程度,这臭虫篓子如何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充满斗志的眼神在半空中就碰撞出激情的火花。
哼哼,等到赌输了之后,看这虫篓子(莽夫)还能不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