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峰这回也慌了:“备两匹,我也去。”
下人正张罗着牵马,却听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放鞭炮,放鞭炮”
司空紫南才松了口气,一颗心,紧接着又揪了起来。
司空家上下被从远处跳来送亲队伍吓一跳。
说他们是跳过来,一点也不为过。
两百来人的送亲队,从打头的唢呐手开始,先跃起一步,跳到大概齐腰高地方,像是飘萍般徐徐落到一丈开。
后面的人再跟着起跳,落到唢呐手原先立足的地方,然后依次向后跳动。
整个送亲队呈波浪形在黄土官道徐徐蠕动,有条不紊的向司空家庄赶来。
等他们再靠近一些,迎亲队伍鲜红色衣服就映进了司空家众人的瞳孔。
大红的喜服像是被水浸过一样湿哒哒的贴在人身上。
不知道是血还是水的渍迹,从那些人脖子开始由上到下的印在衣服外面,把整件喜服弄得殷红耀眼。
配上迎亲队伍毫无血色脸孔,让人看了从心底往外直冒寒气。
“这是怎么回事”
司空紫南虽然是个老江湖,可也没见过这种阵仗,自然而然的把头转向了唐景峰。
“我不知道!”
唐景峰真的慌了。
后面几个呆呆出神的司空家人连炮仗都忘了去点,拿着香火儿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里止不住的颤抖。
蓦然,抖成了一条红线的香火儿恰巧碰上了引线。
上万响的炮仗,就在一群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撒欢的炸了起来。
迎亲的人差点吓掉了魂儿,猛的一个激灵,不约而同的回头向放鞭炮的人瞪了一眼。
仅仅是这瞅了一眼功夫,唐门的送亲队伍就像是被人给钉在了地上一样。
从头到脚直挺挺的站在官道中间,像是两排整整齐齐的木桩,几百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跳动的爆竹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
爆竹的烟火在他们瞳孔里跳成了一团火点。
紧接着,那团火光就像是在他们眼睛里炸开了一样,上百人的眼球同时崩碎,漆黑的血迹夺眶而出。
上百人无声无息的萎靡倒地,墨黑色的血液在他们七窍中狂喷不止。
“小心戒备!”
司空紫南习惯性的伸手摸向腰间,一掌抓空之后才想起来,今天是侄儿大婚,他根本没带火器上阵。
其他司空家子弟也差不多是同样情形,但是,仅仅愣了片刻就七手八脚的抓起身边能用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向迎亲队伍靠拢了过去。
“轰!”
花轿中蓦然一声闷响,轿顶被黑色气流冲飞数丈,轿身跟着四面崩散。
司空紫南这才看清轿子里的情形,本来应该嫁入司空家的新娘,被诡异的折成三折,叠在花轿椅子的位置上。
一个面容枯瘦,须发洁白的老者,穿着一身寿衣,双手扶膝,端端正正的坐在新娘身上。
两只眼睛鹰视狼顾之间,自然的透着一股冷厉至极的杀气。
司空紫南与他对视刹那,本能把头偏向一边。
等他再想看时,那老头却蓦然消失在了原地,仅仅留下一串虚影在他身边一闪即逝。
“快追!通知火龙堂。”
司空紫南眼见那老头幻化出来的虚影,像是成百上千人站成了一排直奔婚宴大厅。
顿时吓得慌了手脚,也顾不上是不是侄儿大婚,直接下令调动了司空家精锐。
他们刚刚抬脚,那人已经冲进了婚宴大厅。
厅中宾客只觉得一道黑影在身边闪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身穿寿衣的老者背对宾客,站到了新郎司空轻尘的面前。
司空轻尘像是要抱住对方一般,两只胳臂搂着老头肩膀,两手死死的抓着对方后心,下巴搭在对方肩上求助似的看向满庭的宾客。
他们虽然看不清老头的动作,却见司空轻尘口鼻之中鲜血狂涌,抓着老头背后衣衫的手掌,紧跟着缓缓松开,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好!”
刚有人反应过来,司空轻尘忽然被老头手掌上爆出来的劲力从中间撕成了两片,两半不规则的尸体,左右一分摔出几丈开外。
那老头握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心,原地纵身直冲云霄,穿透了屋顶,绝尘而去。
从外面刚过来的火龙堂弟子,仅仅看见一排堆叠在一起脚掌虚影,就失去了目标。
等司空家高手跟着跃上房梁时,那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后缀成串虚影的黑点,直奔司空家祖坟的方向飞驰过去。
整个人如同蜻蜓点水般,单足立在了司空家先祖司空战的墓顶。
司空家高手顿时勃然大怒,纷纷抽出火枪指向对方。
哪知道那老头忽然以脚为点飞速旋身,像是个人形的钻头,钻开了墓顶,整个陷入了司空家先祖的墓穴。
几十个司空家高手被眼前的情景弄得瞠目结舌,傻在了原地
第二天,更让整个司空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唐门,不但公然宣称钻进司空家祖坟的是唐门的老祖宗唐玉成。
还提出要打开司空家祖坟迎回唐老祖仙蜕。
此时的叶千羽结束了闭关。
叶千羽和陈潇在京师露了脸,六扇门上下都觉得大有面子。
尤其是明教四护法集体登门致歉,更是让陈潇爽到不行。
坐在屋里吹得口沫四溅。
最后听得叶千羽实在受不了了。
“胖子别吹了,嘴丫子都吹出白沫子了。”
陈潇可没有一点不好意的感觉。
“哥哥以前从来没露过这么大脸,这不是高兴的么!”
陈恒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小辈道:“小酒鬼,你也别说人家。你当年头一回出任务回来,说的比他还凶。”
陈潇顿时来了兴趣:“前辈,老弟当年都说什么了?你给我说说呗。”
“好好”
陈恒张正要去揭叶千羽的短儿,却见一只满身血迹的信鸽跌跌撞撞的落进了屋里,挣扎了几下就断了气。
“司空摘星养的金爪雪鸽子!”
陈潇抽出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笺,脸色陡变。
“胖子!”叶千羽疑惑道:“信里说了什么?是不是司空摘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