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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全部放在叶千羽身上的暗圣,仅仅半步就落进了枪火的覆盖当中。
暗圣狂怒之下手腕猛震,连在一起的紫青飞刀顿时随着他的手势崩散,精准至极的拦在了弹丸飞射的轨道上。
刹那,暗器破风和金属撞击的脆响,如同疾风骤雨般在汹涌激荡。
耀目的火花刚刚在空中闪过,暗器和弹丸坠落溅射叮当撞击之声又像是冰珠落盘,不绝不尽。
暗圣正想再放暗器屠尽火神卫时,趴在地上的叶千羽却像灵蛇一样游到了他的脚边,豁然站起身来,抬掌拍向暗圣前胸:
“接我一掌!”
叶千羽的一掌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快如奔雷,足能开山裂石。
在暗圣眼中却只不过是轻飘飘软绵绵的一次拍击。
所以,他连收掌回防的心思都没有半点,直接挺起胸膛硬接了叶千羽一掌。
在暗圣眼里,叶千羽那好似蚍蜉撼树的一掌,不但没能推动暗圣,反把自己震得倒飞三丈开外,又在地上滑出几尺才停了下来,还没等起身就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护法神威!”
白莲教众顿时一阵欢呼,可是没等他们呼声余音散尽,暗圣身上忽然爆出了一篷血雾,硬是把他们呼声憋了回去。
直到这时,暗圣还是没有弄清楚为什么叶千羽看似不痛不痒的一掌,会让自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像是要随时冲破皮肤的束缚崩散到体外。
叶千羽擦去嘴角血迹冷笑道:
“别小看了你的对手,我这一招排云掌滋味如何?”
“排云掌?”
暗圣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词来。
凭武功,叶千羽打不破他的护体罡气。
凭毒药,除非鬼医尝百草或者毒圣亲自出手,不然没人能让毒药这么快在他体内发作。
最后唯一的解释,就是叶千羽那神秘强大的武学。
叶千羽这一掌乃是排云掌的第十二式愁云惨淡。
此招意精髓其实在“淡”,前奏的愁云惨雾却只是平实无华的铺垫,此招讲求心中对愁惨之会。
不过此招只能近身搏杀,他这才不得不用风神腿吸引对方注意,好给自己创造贴近暗圣的机会。
暗圣像是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好算计”
他话没说完,口中已经血喷如注,朦朦血雾也跟在他全身的毛孔上爆发出来,暗圣像是个血人一般扑倒了地上。
“杀了他!”
白莲教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回过神来的教众立刻向叶千羽蜂拥而去。
“谁敢碰我兄弟!”
陈潇跳起几丈,天罡三十六锤骤然爆发,没头没脑的向叶千羽四周抡了下去。
鲜血脑浆还在转着圈的四下狂飙,陈潇已经拉住了叶千羽的衣领,拼了命的往后猛拖。
装好枪火的火神卫全都从暗处冲了出来,拦成了一道人墙,死死的把叶千羽护在身后。
手中三眼火铳一齐开火,密集如雨的弹丸直透人体,在对手如雪白衣上炸开了团团血花,难以计数的白衣教众堆叠着倒在了十丈外开。
数不清的白莲教徒像是不畏生死一般,前赴后继的冲了上来,踩踏着同伴的尸体直逼火神卫把守的拱门门。
仅仅片刻,火神卫就打空了三眼火铳和短枪的弹丸,白衣教众也不会再给他们添药的时间,一场短柄相接的血战就在眼前。
“冲上去,狠宰!”
司空重山怒吼中抽出宽背砍山刀,带领影唐弟子冲进敌群疯狂砍杀。
根本不顾自己是否也暴露在对手的刀剑之下,只知道一味举刀杀敌。
十几个影唐弟子一字排开,齐头并进中竟将多如过江之鲫的白衣教众连续逼退了五丈。
唐景宏越过影唐弟子组成的人墙,清清楚楚的看见一道又一道的血弧在两方人马之间肆意狂飙。
影唐弟子虽然仍就死战不退,却没了刚才的那股冲劲,滚滚鲜血也在他们腰腹以上成行洒落,全部影唐弟子全部战死也只在早晚之间。
司空摘星沉声道:
“赶紧装药,把没人用的三眼铳全都捆成虎蹲炮,那些兄弟一去就替他们开火壮行,弹丸打完了以后,拿砍山刀全都压上去。”
火神卫在装药瞄准,前方的激战也忽然一息,与影唐弟子对战白衣教众倒下之后,远处的人群里竟然露出了几辆满布铁刃的攻城战车。
“不好!”
司空重山惊呼未落,四辆战车已经碾碎了遍地尸骸,卷积着鲜血肉浆疾驰而至。
首当其冲的影唐弟子不是撞得血肉横飞,就是被卷进了滚滚车轮。
已经没法起跳的司空重山,本能的顺势后仰,却被车轮碾断了双腿,用两只手死死抵住战车的刀刃,整个人挂在战车上被推出去两丈有余。
“杀!”
陈潇轮动撼天锤,自下而上的兜向车头,连续四次重击,将四辆重达数百斤的战车打得倒飞入空,翻滚呼啸着砸向人群。
他自己却拉着司空重山跑回了本阵。
“砰砰砰砰砰砰”
没了战车的阻挡,三眼火铳和虎蹲炮同时开火,火光闪做两道赤链,漆黑的铁砂如同暴雨横飞,横贯十丈。
前排白衣教众两腿齐折,栽倒在地,非死即伤,后排人马也被炸得白衣纷飞,胸腹全裂,内脏散落,尸身倒冲而出与身后之人撞成一堆。
一轮齐射之后,院落中被火神卫生生开出了一块血色空地,疯狂至极的白莲教众,此时也一样心胆俱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躲在墙体后面不敢露头。
“家主我有话说”
司空重山挣扎着抬起头来看向司空摘星。
司空紫看着司空重山血肉模糊的下肢,知道他在强提着一口气交代遗言,不由得眼圈泛红:
“你说吧!”
“我对不起司空家我我虽是影唐,但是司空家养我一场,如果不为唐门,为司空家我也一样愿意赴汤蹈家主你能明白么?”
司空摘星含泪点头道:
“我懂我懂,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我心里,你都是我司空家的火神卫,我司空家的儿郎。”
“谢谢”
司空重山转向唐景宏道:
“二爷希望你能转告家主如果可能,取消影唐吧!活在血脉与感情的折磨里,比死还要难受。”
唐景宏郑重道:
“我一定转达。”
“谢谢”
司空重山面带微笑合上了双眼。
在他心中,唐门与司空家哪个更重?已经没人能够知道。
但是没有人会去怀疑他对唐门的忠诚,对司空家的心意。
在祖陵当中他毫不犹豫的举枪威胁司空摘星,因为他是唐门弟子。
可是,换做司空家有难,他也一样会站在司空摘星身后,与他同生共死。
这是影唐无可改变的情愫,也是无法选择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