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华

    ，衡华

    次日，潮音斋开张。

    除却黄金屋闪耀五彩霞光，冲霄映空，与城中心的极光宫争辉外。还有游龙、彩凤在街道上起舞。

    龙凤舞姿取代舞狮队，龙吟凤鸣取代鞭炮，更显华丽张扬。

    衡华在屋内看得津津有味，却累得恒寿满头大汗，几次三番看向啸鱼。

    啸鱼想了想，从西墙摘下千秋奏乐图。木母真元注入其中，一尊尊仙女飘然而来，在门口起舞奏乐。

    恒寿趁机收功，龙凤散去，回到屋内歇息。

    “这才多久，你就支撑不住。你的法力还是有待提高啊。”

    恒寿翻白眼，没理会伏衡华的风凉话。

    他法力再浑厚，也架不住从一大早就开始幻化十头龙凤在门口搞宣传。

    不过他这一番热闹倒没白费。

    昨日黄金屋破封的消息正巧借着报刊新闻传遍极光城。加上恒寿买下的广告位，今日一开门就聚集众多围观人士。

    一通舞龙蹈凤后，众人心中期待值拉满。

    啸鱼推开门：“今日善财商行开业，一应商品都打七折。”

    手中宝瓶轻轻扬起，甘霖在门口挥洒，众人心旷神怡的同时，七彩虹桥架在大门口，接引客人入内。

    梁正、张蓉夫妇为感谢伏衡华活命之恩，今日一大早便率领众多家仆、伙计过来捧场。

    夫妇和几位围观人士作为第一批宾客进来。打算不论好坏，都要买一些东西，作为对伏衡华施救的谢意。

    可进来后，他们看到伏衡华准备的商品，纷纷愣住。

    “上师，您准备的这些物品是……”

    商铺分为左右两间。

    左边设茶桌，摆桐琴。铜炉白烟鸟鸟作仙鹤盘旋，盆中苍柏郁葱如翠云连绵。周围书架罗列一部部修真典籍。道、法、术、技、杂、闻六部俱全。

    右侧设妆台、挂明镜。中央有一花坛，繁花如锦，姹紫嫣红。花丛托着做工精致的小木盒。四周墙壁挂着十二幅做工精美的美人图、仕女图。

    “我这商铺卖三类东西。左边的茗室卖功法典籍，有速成版、常规版以及斗战版。我看你修炼《火云诀》，正处于筑基三层瓶颈。可以挑选一门功法，迈入真火境。还有令夫人，也可以挑选一门互补的功法。”

    “右边的花室是一些香膏、唇脂，女修们可能更喜欢。但唇脂可以解毒，男修也能用。”

    伏衡华让恒寿在门口迎客，吩咐啸鱼带张蓉去花室体验。

    围观者多为男子，于是张蓉就作为第一人走向花室。

    她被啸鱼引领到一处化妆台做好。

    张蓉随夫经商，眼力过人。她摸着古韵十足的化妆台，惊讶不已。

    “这妆台做工不错。这些牡丹花凋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哪里定做的？咦？奇怪，这是什么木料，我竟认不出来？”

    啸鱼笑而不语，拿出香膏、胭脂等物，为她指导各种物品附带的效果。

    这些玩意都是少爷连夜用变化之术弄出来的。法术破去，就统统失效了。

    “可以驻颜护肤？”张蓉心中一动，连忙询问价格。

    当听闻啸鱼诉说的价位，她有些发呆。

    白玱商行俗世化严重，针对女修的生意早已展开。十大商行中的红芸商行主打女性客户。他们也有香膏、胭脂等物品，因为里面掺杂驻颜丹、乌发丹、长春丹，价格不菲。

    张蓉作为一个银牌商行的当家主母，都不舍得去买那最高一档的产品。

    即便如此，她买红芸商行的精装货，在一众夫人圈里也足以自傲了。

    可如今啸鱼的香膏、胭脂等物，价格比那边要低一倍。

    “做工用料不同。我们少……东家有独门秘方，将成本压下来了。”

    啸鱼：“不过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大批量生产，要看东家的心思。他随手而作，建这商行也不过是随便玩玩。过几天，说不得我们就关门了。”

    张蓉若有所思。

    她昨夜和梁正一夜无眠，除了诉说这十年分别之苦，就在讨论伏衡华三人的来历。

    三人没有遮掩容貌，大大方方使用真实姓名。可伏衡华到底名声不显，夫妇二人并不知道延龙伏家一位初出茅庐的少年。

    他们揣测中，伏衡华应该来自三大水域。

    那气度，那手段，唯有三大水域的世外仙门才能养出来啊。

    夫妇二人清楚，白玱是三大水域的门前地。许多仙门弟子都会来这里进行结丹前的历练。

    他们怀疑，伏衡华就是一位即将结丹的“高人前辈”。

    这样的人来此游戏人生，历练红尘，自然呆不久。

    啸鱼帮张蓉试过香膏，感受那一丝丝澹雅的花香，顿觉心旷神怡。而香膏涂抹肌肤上，还有润肤、遮瑕等功效。

    她明确感知到，一丝丝生气正在滋润自己的肌肤。

    这效果，和自己平日所用的，也没多少差别。

    但价格，足足便宜一半。

    张蓉压着欣喜，问道：“还有更高一等的香膏吗？”

    “有倒是有。”

    啸鱼犹豫一番，取出一个做工精美的红鲤小瓷盒。

    瓷盒表面画着水草、红鲤。水波荡漾，碧草摇曳，五条红鲤在瓷盒上徐徐游曳，悠然自得，颇为雅致。

    “‘玉仙膏’做工麻烦，是非卖品。”

    啸鱼半炫耀似得涂抹在张蓉手背。

    肉眼可见地，那一块部分更加滋润有弹性，比旁边肌肤更显白皙。

    张蓉迅速检查手背。

    红芸商行最高一档，也不过如此了。

    她看人用过，仅仅涂抹一遍，就彷佛脱胎换骨，恢复二八年华，而且没有任何后遗症。

    “这东西真不能卖？”

    “不能。”啸鱼可不敢胡来。

    她所用的玉仙膏，是蟠龙岛柏皇堂夫人、姑娘们自用。如果她敢把这种东西胡乱拿出去卖，不说夫人、姑娘们生气，自家少爷也会不满。

    延龙修真家族，或许在俗世化和量产销售上，比不上白玱商行的步子。

    但论雅致、精巧，修真家族自用的物品绝不逊色白玱最顶级产品。

    修真家族，不仅仅是打打杀杀，逞凶斗法。

    如何享受，如何将文化底蕴转变为风雅生活，才是千年家族的传承体现。

    养颜香膏这种东西，在老太太穆琞天执掌蟠龙岛时，蟠龙岛上的姑娘、媳妇们就开始学习研究。

    玉仙膏，是伏家几代研究之大成。

    伏衡华的“长春香膏”相较于玉仙膏，都逊色一筹。

    “非卖品吗？”

    张蓉有些失望、但她知晓分寸，没有设法相求。

    啸鱼笑道：“香膏胭脂都是外物，自身修行才是根本。夫人只要努力修行，到了高明地界，自可脱胎换骨，恢复青春年华。”

    “姑娘不知，我们白玱地界对修行……”

    张蓉缓缓摇头。

    三大水域的女修不怎么流行香膏之物。除瑾仙姑这样爱美之人外，许多女修奉行大道自然，外貌天成。

    随着修行深入，道行高深，容貌自现天地之美，无须后天粉饰。

    好事者评价的东来美人榜上，前十位美人没有一个会用香膏、胭脂这类庸俗玩意。她们功法修行到深处，自然体现大道之美。

    “少——东家的功法与众不同。夫人试试就知道了。兴许修炼功法有成，成就天然之美呢？”

    二人说说笑笑，张蓉将花坛各样香膏、胭脂都买了些。就连解毒唇脂，她也专门要了不少，打算给自己和夫君用。

    随后，啸鱼根据张蓉上妆，取来墙上一张红色灵图。

    “夫人是第一位客人，又买了这许多香膏，赠你一副牡丹图。”

    灵图喷出的赤霞罩住张蓉，张蓉衣裳、鬓发立刻变化为图上美人的牡丹花裙。

    “咦？”

    “好美。”

    “这不是牡丹仙吗？”

    旁边围观者看到灵图换装的效果，不觉赞叹起来。

    梁家家仆看到主母容貌艳丽，更是拼命夸赞起来。

    张蓉走到镜子前。

    灵图上身后，更衬她如今的艳妆，整个人显得大气雍容。

    “姑娘，这图是法衣吗？”

    “不是，这是东家自绘的灵图。可以充作衣服用，但实质上还是一副画。”

    啸鱼随手一扯，张蓉周围浮现涟漪，周围人隐隐看到本来衣着。

    “不过这灵图还有一个玩法。”

    啸鱼催动灵图另一个效果，张蓉容貌彻底变为画中美人的样貌——牡丹仙子。

    “牡丹图自带易容效果，可以变成牡丹仙，有时或许会有奇效。”

    张蓉见猎心喜，又去看旁边挂着的十一幅画。

    衡华所作十二美人图，以十二品花为骨，绘花仙之容，分别为：牡丹、兰花、梅花、菊花、桂花、莲花、芍药、海棠、水仙、腊梅、杜娟、玉兰。

    十二美人图列在墙上，或国色天香，或幽芳孤傲，意境悠远风雅。

    “这些图都有这般效果？”

    “自然。”

    “可以买吗？”

    “东家戏作，不卖。只有买香膏、胭脂到了一定级别，才会酌情赠送一副美人图。”

    啸鱼将一枚金牌递给张蓉，上面有购买香膏所用的明珠数额。

    “今天开业打七折，但数额按照正常计算。万珠起步，赠送一张灵图。

    “因为是刚开始，规矩还不明确。东家说，未来灵图要跟着升级。仕女图、美人图和花仙图，要把等级划分出来。”

    伏衡华虽然在蟠龙岛避世修行，但前世看过的，想法手段自然差不了哪去。

    按照他的想法，借助这个善财商行怎么也要卷死白玱的几个大商行，彻底把延龙的桩子打下来。

    白玱可以当三大水域的狗，凭什么不能再多一个主人，当我们延龙东域的狗？

    “那我再买一些，可以再换一张灵图吗？”

    “可以是可以，但数额有些高，”见张蓉张口就要买，啸鱼阻拦道，“长春香膏的使用期有限。这些香膏已经够多了，等用完了再买吧。过了使用期，香膏效力就没了。”

    “这我清楚，保质期嘛。回头送人便是。”

    啸鱼摇摇头，继续劝着张蓉，歇了她购物的心思。

    伏衡华制作的香膏并非灵丹妙药为材，而是他自创的“长春祝咒法”。

    只需把凡人制作的香膏拿过来，然后以长春秘术进行念咒加持，注入长春真元即可。

    当年伏衡华年少懵懂，不理解自己这门法术的原理。只是制作一些香膏玩耍，给母亲尽孝，供姐妹们玩耍。

    如今伏衡华涉猎金箓、木箓，才恍然明白自己当初的法子，正是造化秘箓的分支。

    凡物点化为灵物，正是造化之道。

    伏衡华的长春香膏，如果排除他自己的法力施咒，那凡人所用香膏、胭脂，成本连一个明月珠都不到。

    比起红芸商行，伏衡华这边的香膏才是真正的暴利。

    有一得也有一失。

    伏衡华以咒术加持灵化的香膏，保质期比红芸商行制作的驻颜香膏更短。

    毕竟人家是真材实料，里面不知添加多少种灵丹妙药。时效过去，灵气会一点点流失，速度缓慢。

    而伏衡华这边，过期三五个月，灵气彻底散尽，和凡人香膏无异。

    “夫人，您可歇歇吧。您买了这么多，我们其他人怎么办？”

    旁边围观的人不乐意了。

    他们自己用不到，可以给家里人买啊。难得碰见如此便宜的驻颜香膏，又碰到开业大吉，七折呢。

    张蓉也清楚，自己一个人包下来，反而不适合啸鱼等做生意，便暂时让了出来，去看隔壁的梁正。

    ……

    不久前，梁正见夫人乐得其趣，索性来茗室喝茶，看看修行功法。

    伏衡华坐在对面，给他倒满一杯：“是自己挑，还是我帮你挑选？亦或者专门订做？”

    “订做？前辈还会传功演法？”

    衡华微微一笑，从旁边拿出一张白玉制作的名目单。

    “传功随缘，不收费用。”

    看到第一行那八个字，梁正顿时一愣。随后看到下面的茶水费，才恍然大悟。

    上师到底是含蓄，卖功法典籍，却把花销算在茶水费里。明面上，功法寻有缘人，不收费用。高，高啊。

    按照名目单所言。自己挑功法也好，伏衡华帮忙挑选也好，都需支付一杯茶水钱。

    黄竹茶一盏，五十明月珠或五枚灵玉。

    黄竹茶三盏

    黄竹茶五盏

    黄竹茶十盏

    附：可用等价奇珍、秘宝、古籍交换。

    青竹茶一盏，二百明月珠或等价之物

    青竹茶三盏，玄级筑基三层。

    ……

    玄级功法要求和黄级功法相类，十盏茶两千明月珠换取一套炼气九层与筑基九层的功法。

    之后还有一种紫竹茶。

    三千明月珠一盏，传结丹之秘。

    三盏紫竹茶，自行订做功法。

    竟然连结丹法门都可以传？

    梁正看到这里，更加确信自己和妻子的猜测。

    这位上师的确是三大水域来的人。

    因此，才对玄黄级别的功法浑不在意。

    “为什么这里的都是竹茶？”

    “竹茶清雅，更适合我的茶室。毕竟，外面黄金屋足够晃眼炫目。”

    当然，真正原因是伏衡华出门匆促，啸鱼只携带了半年份的灵茶。那种可以滋养灵神，培元固本的好东西，他们三人都紧着用，当然不会拿出来卖。

    他所准备的茶水，是昨夜把竹篓埋到土里，以“青乙长生术”生发紫竹，专门薅来的竹叶。然后他用沧澜劫仙秘创的“快烹法”，炒制三种竹茶。

    梁正没多想，低头阅览名目单，最后挑了十盏青竹茶。

    倒不是为了功法，而是以此作为对伏衡华昨日救人的酬谢。

    伏衡华将茶壶推过去，笑道：“你的《火云诀》本是黄级功法，一千二百年前火凤前辈加以改良，观天上火云之变幻，修改为玄级功法。传承至今有千余年，历经无数修士修行广传，属于十分大众的功法。”

    火云诀，和伏衡华曾经修炼的《长春经》相类，都是很普遍大众的功法。以黄级《吞灵诀》为标准，修行速度为一点三倍。

    伏衡华伸手一招，从架子上取出一本《赤炎云龙经》。

    梁正接过来，抚摸功法表面：“这是竹纸？”

    “对。普通竹纸，我在上面施加法术，可以保持一段时间不腐坏。”

    说是竹纸，实则和花室那些家具一样，都是伏衡华用变化之术点化而成。

    效果仅维持在黄金屋内，出了黄金屋，不用多久就会变成原样。

    梁正翻阅《赤炎云龙经》，发现这篇功法能与《火云诀》完美衔接。且这本书内，讲述速成、通常和斗战三个版本。

    速成版本，专注练功修行，修炼进度飞快。炼成真火后，用不了几年就能突破第五层。但凝聚的真元法力虚而不凝，不能用来打架斗法。

    通常版本是《赤炎云龙经》的正常版本，兼具斗战和修行之便。

    斗战版本更注重根基与法力储备，修行进度缓慢，但战斗力更强。配合云龙经附带的三门道术、一部剑诀，战力强过不少同境修士。

    “这……这功法还自带剑诀和道术？”

    “我随手写的，就这么多。你若觉得适合，就在功法典籍最后一页写下你的名字。”

    “合适，太合适了。”

    三门道术，燎原焚天咒、赤火炎龙咒以及和火云罩法。这三门道法合在一起，可以演化一门地级道术“九龙神龙罩法”。

    伏衡华曾在延龙南域祝家施展过类似的手段。

    附带剑诀赤火云龙剑诀，除却斗法御敌外还能参悟一门剑意。

    “这……两千明月珠有些太少了吧？”

    “很少吗？我觉得够多了。”

    在伏衡华眼里，这种玄黄层次的功法自己随手捏来。比花室那边赚钱更暴利。他自我感觉，再往高定价，自己都会心虚的。

    梁正在最后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写下速成版。

    瞬间，一股誓约之力自冥冥而下。

    东来金榜？

    没等梁正反应过来，书上文字化成一道赤光飞入眉心，在识海凝成一本《赤炎云龙经》。

    但这里的云龙经，只有速成版本和三道法、一剑诀。

    伏衡华看罢，收回功法典籍：“你怎么选择这一篇？你常年在外行走，多些自保手段不好吗？”

    “斗战，可以花钱让护师上。我更看重功法速度，兴许今生也有望结丹啊。”

    梁正仅仅读了两遍，便体悟到这门功法对自己的妙处。

    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炼成三昧真火了。

    “玄级功法结丹，想要缔结上三品金丹，太渺茫了。云龙经只对应三品的赤炎龙虎金丹、赤离玄火金丹以及九极火龙丹。当然，你如果机缘到了，再把云龙经的金木水土四篇兼修，可以炼成二品的五气云龙丹。”

    梁正呆呆看着伏衡华，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咳道：“前辈，这里是白玱水域。”

    伏衡华皱起眉头，看了看茶室门口那群目瞪口呆的围观者，也叹了口气“也对，这里是白玱。那从中三品金丹里，选择就有些多了。这篇功法少说可以缔结十个金丹品相。”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回头寻一颗蛟龙珠，弄一颗假丹就行了。

    梁正默默想着，还是把伏衡华的话语努力记下。

    伏衡华瞧出梁正无心修行，摇了摇头。

    虽然多年没有联络，但作为龙女之父，冥冥之中分润一丝气运，福德深厚。今生缔结上品金丹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缔结中三品是可以拼一把的。

    “你既是第一个客人，便与你一桩福利。”

    伏衡华突然出手，按住梁正天灵盖。

    造化真元在体内游走三周，将经脉尺寸穴窍以及天地万气的对应关系一一心算出来。

    梁正泥丸宫轰的一声作响，那篇功法直接炸开，化作赤龙吞掉自己的意识。

    下一刻，梁正发现自己站在茫茫天地之间。

    白云、沧海……天水之间唯自己一人。

    而自己，犹如一条云龙随着天地万气的变化而变化。

    忽然，他捕捉到天地上万种元气中的一道火气。

    那道火气让他感觉十分亲切，意识很快飞过去，和火气相合。

    云龙瞬变赤龙，随着这道火气在天地之间运行。

    呼哧——

    等梁正睁开眼，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迈入真火境，三昧火在身边徐徐燃烧。

    “啊——这——”

    伏衡华脸色有些疲惫。

    “你今年有五百岁。再过四百五十三年，天地之间火气瞬涨，有你一丝成道灵机。”

    梁正呆呆回忆着自己刚才的体悟。

    自己刚才所看到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天地万气图”。

    都说修行功法的本质是炼气，是让自身契合天地之间的一种道炁运行，从而让自身契合天道。难道刚才我感应到的，就是我那道本命道炁。

    “不过有一得必有一失。你在成道之前，会有三次劫数。”

    伏衡华看了看四周，在梁正手心写了三个时间。

    这三个时间，都是天地间阴气、水汽大胜，对火道修士压制最深的时间。

    在这三个日子里，纵然梁正修炼到玄胎境。修为也会大幅衰减，甚至连炼气修士都不如。

    但只要顺利度过这三个时间点，成道结丹不在话下。

    “多谢上师。”

    梁正神色郑重，对伏衡华俯身行礼。

    伏衡华受了他这一礼，笑道：“除你之外，你那小女儿得我点化，今生有望得道。这一礼，我受得当之无愧。”

    再看梁正气数，随着功法根基转变。原本他头顶气运如赤云绵绵，而眼下赤云之中生出火光，隐有龙蛇相。

    “你回去好生修行吧。切记，虽是白玱之地，但修行总归是自己的。你这辈子是有成道希望的。莫要浪费了天赋。”

    伏衡华再看周围几人，暗暗感叹。

    白玱物产丰度，修士资质也都不差。可惜他们不努力，沉迷于红尘享乐。不破了这种痴妄，这辈子难如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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