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华

    风暴与雷霆肆虐云层，劫云从最初的一亩扩散为百里。

    宇文春秋闭目打坐，祭炼独属于自己的大道金丹。

    五龙造化，是宇文春秋为自己独创的修行体系。

    得菩提道人指点，借鉴《五气云龙经》，更兼容玉圣阁独传的《天圣玉章》。将五行、神龙、造化归结于一体。

    “菩提前辈提及，龙为生命之道的极致。而生命，是造化最鲜明的体现。”

    炼五行之龙，窥生命之秘，以证龙相玉圣真身。

    一念动，宇文春秋身后霞光涌动，浮现一尊长着五颗龙首的神人。

    身着五色王服，手持玉圭，头戴旒冕。

    “法相神通？”

    武正新露出惊喜之色。

    法相神通，是元婴修士参悟的秘法。将自身大道与天地元气糅合，形成一尊类似身外化身的灵体，战力卓越。

    韦家修持的法相秘术，神相宗的灵相真法，啸鱼的千眼神像，都是对“法相神通”的模彷。

    可现如今，宇文春秋的“五首龙种上尊王相”，不仅是模彷，而是真正具备元婴宗师的法相真谛。只要宇文春秋未来不出意外，可以稳稳迈入元婴境。

    “好好……大道金丹尚未铸成便已炼成法相。这小子的金丹必是二品之上！”

    武正新想着，看向空中旋转的“五气九龙玲珑玉盘”。

    玉盘彰显十六种上品金丹，其中的二品金丹——五气云龙丹，最契合宇文春秋。

    霞光徐徐注入法相，五首龙尊对天怒吼，摄取天地之间的大道灵机。

    轰——轰隆隆——

    劫云震怒，紫电在云中汇聚，形成一匹匹跃动的麒麟。雷柱贯通天地，狰狞霸道的雷兽们若千军万马杀向宇文春秋。

    伤门，于小磊看向身后不断震动的仙剑。

    “你想跟天劫斗雷？安心，等我缔结剑胎，有你出鞘的时候。”

    他看向雷麟，喃喃道：“可惜伏家姑娘不在。不然这份异象，对她裨益很大。”

    伏流徽在剑仙洲修行时，为六哥伏衡华着想，曾多次寻于小磊切磋。

    于小磊对伏流徽这个，与自己同修雷道的剑术高手，颇有一份赞赏。

    ……

    成百上千头雷麟呼啸着杀向宇文春秋。

    电光撕碎云空，破灭一切祥云瑞光。

    雷声震响时空，撼动五脏六腑。

    只见宇文春秋不慌不忙，五色神龙纷纷自法相霞光中诞生，迎上天空中的雷麟。

    “生命的极致为龙。龙，即为万兽之主。麒麟，不过是神龙之后诞生的存在。”

    五色神龙飞入云空，宇文春秋借鉴伏衡华的九龙真法，让五行之龙各自催生九龙，杀入麒麟群。

    ……

    净土福地中，伏白民看着神龙与麒麟交战，小脸满是兴奋。

    “打，打，好——漂亮，这一记神龙摆尾，干得漂亮！”

    伏向风从杜门匆匆走来，见他手舞足蹈，拎起衣领去找伏衡华。

    “小六儿，你赶紧想办法将空中的景象录下来。流徽未来——”

    他看到伏衡华坐在五面金色大镜中间。恒寿、啸鱼正在调整镜子，把宇文春秋渡劫炼丹，劫云运转天雷的景象一一录下。

    伏向风放下伏白民，带他在旁观望。

    衡华手边放着神洛天书的玉板形态，上面冒出数千枚赤文凝结的键盘。随着他飞快敲打，一枚枚赤文浮现在玉板。

    他在解析宇文春秋成丹的全过程。

    “喔，这一步真气九度是五龙法里面的。”

    菩提传授的，删掉。

    “这一步五行相生是他观测净土所得。”

    来自五行山法，删掉。

    宇文春秋的金丹体系有七成来自玉圣阁，二成来自沧澜云海的菩提等人指点讨论。剩下一成则是《五气云龙经》。

    衡华把后面三成删掉，仅通过宇文春秋的运功行气，便窥见玉圣阁的些许奥妙。

    “他家对法相之道的认知——大道灵相。他家走得很远啊。”

    衡华分心二用，由菩提化身控制左手，在赤文键盘敲击玉圣仙法的解析赤文图。右手则拿出一支笔，分析宇文春秋汲取大道灵机的手段，誊写一组赤文咒链。

    ……

    若隐若现的龙影在雷云中穿梭，一头头暴虐的雷麟被神龙以利爪撕碎。

    宇文春秋汲取大道灵机的进度仍在继续。劫云在雷麟斩杀殆尽后，又有一座紫电萦绕的雷霆门扉升起，里面徐徐走出五尊雷神。

    着青、赤、黄、白、黑五色神袍，上绣雷云之纹。手持玉磬、金锤、宝扇等降雷之宝。

    “五方雷霆使者？”

    洪璇玑眼皮一跳：“这小子比我当年更坑啊，他到底从天地间盗取多少大道灵机？”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大道金丹对修士而言，是逆转天地之理，掌握自身命运，彻悟长生的关键。

    凝练金丹，就需要从天地间盗取“道机”。盗取越多道机，凝练金丹品质越高，法力储蓄越多。

    而在这个过程中，不吝于和天地大道相争。

    只要不停止行动，天劫便不断轰下，直至修士死亡。

    按照，东来修真前辈们的经验和演法师通过几千年的数据总结：

    盗取灵机的过程中，自己的法力消耗必须压低在三成以下。

    因此盗取大道灵机只是结丹第一步，后面还需要以道机炼丹，然后再度迎接真正的成丹天劫。

    所以在最初过程中，不可贪多，需量力而行。

    按照“盗灵机”时，法力损耗超过三成，接下来结丹和渡劫便会受到影响，最终金丹品质反而降格。

    洪璇玑带洪昌乙来到武正新身边。

    长老神情担忧，死死盯着宇文春秋，防备周围人惊扰。

    洪璇玑：“一品？”

    武正新叹了口气：“一品。”

    宇文春秋如今盗取的灵机总量，足以凝练二品云龙丹。但他没有取用炼丹，而是继续夺取灵机，显然是志向高远，妄图直接一品成丹。

    洪璇玑思考后，将一瓶丹药递给武正新：“我亲手炼制，对恢复五行真元有助。”

    武正新接过检查，再转给宇文春秋。

    宇文春秋此刻虽然睁目，但却无暇顾及外界。他不断将自己身上的丹药碾碎，以丹气恢复自己的法力。

    确保整个“盗灵机”过程，自己的法力储备在七成以上。

    ……

    衡华解析宇文春秋窃盗大道灵机的手段。

    “玉圣阁的一门仙术吗？”

    衡华暗忖：

    盗、窃……所以，人参果？

    衡华以“西游”演化《造化会元功》，八十一难化作他修行上的各种术语。

    据他推测揣摩：结丹这一步，恰好对应五庄观劫，聚胸中五气以成金丹。

    所以衡华早年寻找各种五行道法，并研究五行成丹的思路。

    当初指点梅中田的五行金精成丹，后来李南行等人成丹，甚至眼下的宇文春秋。都是伏衡华为自己预演金丹大道的实践。

    “我要成丹，窃取的大道灵机比宇文春秋更多。玉圣阁传承的秘法，也不足用。”

    衡华虽然无法完全解析偷学，但却可以辨认出来。

    玉圣阁这门盗取灵机的秘术，在最乐观情况下，也只能盗取一品金丹足用的大道灵机。可以奠定成仙根基。

    但对天书金丹所需的大道灵机，仍远远不够。

    毕竟天书的终极目标并非成仙，而是证道。

    然而前路虽艰难坎坷，衡华反而高兴起来。

    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以前只知天书金丹之难，各路前辈都说，一般人创造不出天书的结丹法，此路不通。

    至于问什么？疑难在何处？

    却无人能详细告知伏衡华。

    眼下对比宇文春秋成丹，伏衡华总算找到第一个难关所在。

    “窃取足量的大道灵机，需要比玉圣阁仙术更高等的秘术。”

    自然而然，衡华想到盗仙、偷灵儿传授给自己的盗术。

    那些贼匪或许在其他层面远逊玉圣阁，可唯独在修炼偷天盗秘之法，比玉圣阁秘传的盗取灵机手法，更见精妙。

    “但还是不够，我需要把盗术更进一步提升。”

    悟空化身调动起来，专门思考这篇盗天之法。

    “我的优势就在于分心多用，灵神分化。在窃取大道灵机时，可以让心猿、菩提以及未来的黄婆三道灵神同时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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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华估算中，天书所需的大道灵机，是地典凝结的一品金丹三倍。

    “三颗人参果的量”

    何为人参果？

    遇金则落，遇木则枯，遇水则化，遇火而焦，遇土而没。

    与五行相畏者，故可借五行炼之。

    在伏衡华的《造化会元功》中，人参果作为修炼术语，正对应“大道灵机”。取人参果入五脏，以五行之气炼化，用金性克制，以铸金丹。

    上等一品金丹，大道灵机用量被伏衡华视作一枚人参果。那么自己便需三枚。

    衡华心中一动，以慧眼眺望云空。

    莽莽劫云，霸道雷光在他眼中，化作一片绚烂光界。门扉中有一玉树，树上宝光萦绕，人形果实数不胜数。

    有一果受五行之力压制碾碎，灵机一缕缕飘向人间，飞入宇文春秋体内。

    “妙哉，妙哉。我以心相观望天地，将天地大道视作一颗果树。待我成道时，真要去果树上敲几枚果子了！”

    ……

    宇文春秋盗取灵机时，也在斗法五方雷霆使者。

    这五路使者出自先天雷池，乃神州古修士合力勘悟天罡道法“掌握五雷”时的副产物。

    据许多渡劫时，遇见五路使者的前辈讲解。五路使者便是雷池对那些古修士的烙印演化。每一尊雷霆使者都有金丹之力。

    宇文春秋斗一人尚且无力，更遑论五尊齐至？

    昔年洪璇玑渡劫，最惊惧的劫数便是这五位使者。他们操控金木水火土五雷，克天下一应五行道法。对他和宇文春秋这样的人物，是最大的麻烦。

    索性宇文春秋出自玉圣阁，自有渡劫妙法。

    青年头顶冒出层层玉光，有三朵紫青莲花迎向五路使者。

    借净土福地的莲海遗韵，层层叠叠的五色莲花围三花飞旋，形成一亩五色氤氲的莲花屏障，为他盗取灵机争取时间。

    武正新看到三花宝莲，不自觉想起常月子，暗暗一叹。

    那小子固然心思不正，但研究道术的天赋着实不可小觑。

    借常月子改良后的仙术，宇文春秋引动莲海之妙，模拟一丝天级道法的威能，抵消雷霆使者攻击，直到把大道灵机盗足。

    随后，他以秘术隐去气息，屏蔽五路使者对自身的锁定。

    因盗取天地灵机的行动结束，五路使者归没劫云中。

    “哦？还可以这样？”

    衡华观测记录，看到宇文春秋安心躲在下面炼丹，恍然大悟。

    “明白了。接下来能有三日、六日或者九日的成丹期。这是玉圣阁的藏丹之秘？”

    在丹成后，异象引动天地，劫云才会再度显现并开始攻击。

    “比起一般修士不断渡劫，最终在天劫中消耗法力。玉圣阁的法子明显讨巧许多。”

    而且，更适合自己用。

    ……

    杨岱从地下上来，看到宇文春秋渡劫，轻笑道：“和师尊他们说得一样，玉圣阁渡劫的手法，还是这老一套。”

    紫皇阁渡丹劫，会将自身炼成一枚大丹，直接冲入劫云内，反借天劫之力铸就道丹。

    而玉圣阁机敏灵巧，先窃、再藏，待丹成后进行最后的破劫。

    看着空中飞回去的“玲珑盘”，杨岱若有所思：“这部《云龙经》，倒是可以真正列入地典。”

    赤渊道派保持神州传统，和当今东来修行界对演法传功的设定大体雷同。也有黄级筑基，玄级结丹的说法。

    唯有玄级道法和地典天书才能结丹。

    也唯有地典天书才可以成仙。

    然而在细微处，却又略有差异。

    赤渊道派将功法分为推演、实证两类。

    推演，乃演法创造而来的功法，但没有人走到最后。

    实证，有人真正修成，功法最终的道果。

    唯有实证的功法才有资格列档，在此之前只能降格，依“准地典”计算。

    这种计算方式在南洲十分盛行，也由此诞生一套系统的定价方式。

    准地典和地典，有至少一万明月珠的差价。且金丹后往上每一层心法，价格都差一万至三万。

    目前，赤渊道派在凌家天慧之子的帮助下，所创天书便属于“推演”。虽然许多人进行修炼，但无人真正走通证道。只能归列为“准天书”。

    真元属性、运功速度都媲美天书。但终究比不上真正的天书能随世而移。

    可即便如此，也是南洲第一等的道法。

    “师叔，您老看到了吗？”

    杨岱肩头飘着一团白色仙火。

    “他自创地典仙书，天赋极高。如果是他，或许他身上的天书道法真是自己鼓捣的？”

    “一卦推五行？当年那位前辈都办不到，区区一个连‘天智’都没达到的后裔。也敢说自己逆推天书？你听他瞎说！”

    火焰中，苍老的声音嗤笑道：“这小子至少得到《易天八极书》的三篇，才能逆推一篇和五行道法有关的天书。”

    “云烈仙宫的，他家自传的，可能还有太玄道宗保留的那个？”

    之所以不认为伏衡华运气逆天，找到九个箱子中的全本正版。是因为如果寻得正版，传承正版天书，还需要自己再去苦苦推演吗？

    “不过，终究也有天书的皮毛。也算踏入我们这个圈子。回头，你可以试着邀请。让他来我们这里做客。”

    道，需要交流，需要探讨，不可闭门造车。

    赤渊道派虽然已经推演“一世天书”，但他们仍抱以更大的野心。他们期待和其他天书传人交流，从而让自家天书更进一步。

    “去南洲？”

    杨岱神情古怪。

    以伏衡华的性格，和他对伏家的重要性。伏家会让他轻易离开东来？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南洲发生一些事。有二位魔君叛出赤明魔宫，从咱们这边逃离。应该是打算逃亡外洲吧？”

    杨岱仔细聆听。

    “传闻，他二人私下生情，并卷走赤明魔帝的一部魔策，惹得魔帝震怒，派各路魔君追杀。

    “在逃离时，二魔仍不改嚣张气焰，屠戮数个修真家族，以血食恢复力量，并妄图参悟魔策之秘。

    “可在对付第六个修真家族时，其中一位魔君被这个修真家族所杀。”

    “杀掉魔君？”

    杨岱颇感意外。

    “怎么死的？那个修真家族有劫仙？”

    “是一道仙符，钉头七箭书。”

    火焰中的老者缓缓道：“后来经我们考察，那个家族乃伏姓。”

    伏姓？

    杨岱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伏家三兄弟。

    “派凌家人去打探，他们自称看到一些熟悉的术法痕迹。我们推测，伏家特意在南洲留下退路。假如本土家族出事，便转移到南洲发展。”

    而南洲唯一以仙道为主的右大陆，是赤渊道派治下。

    在这种情况下，赤渊道派对伏家发出邀请。他们会拒绝吗？

    甚至赤渊道派还有一些其他考量。

    伏家杀死一位劫仙魔君，已入赤明魔帝视线。

    固然是叛徒，可那魔君作为赤明魔帝闺中客。魔帝虽震怒他勾引自己的弟子，但他被人杀死，岂肯罢休？

    赤渊道派暗中关注，打算在必要时进行援手，并引几个伏家子弟加入赤渊道派。

    毕竟天通慧心这玩意，谁家也不嫌多。

    杨岱明白宗门里面的态度，对接下来如何与伏家人打交道，更加有底。

    ……

    宇文春秋足足运功六个日夜，在第七天时天灵冒出霞光，飞出一枚金丹。

    丹有五色霞气，幻化九五神龙轰入劫云。

    “好强的丹力！”

    洪璇玑神情凝重。

    虽然刚刚结丹，但这枚大道金丹蕴含的法力，都快赶上自己当年的金丹中期了。

    轰隆——

    四十五条神龙在云层聚拢，凝成一道神轮。

    “五龙轮法！”

    九龙依五方顺序排列，缠绕为一面龙轮，和伏衡华的“玲珑玉盘”有异曲同工之妙。

    衡华放下笔，喃喃道：“五行大遁？宇文春秋比我想象中，天赋更高啊？”

    五龙轮法等同他的“五行九龙法”合一，视作天罡道法中“五行大遁”的变种。

    仅此一道法术，便把天空中的劫云尽数搅碎。

    在劫云再度凝聚时，宇文春秋将自己的本命法宝投入云层。反借五方使者的五行神雷，铸就一枚真正的五色宝轮。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宇文春秋将一套早就准备妥当的法宝灵禁打入其中。

    共计二十五道，本命法宝水到渠成，晋升为灵器。

    “好——干得好！”

    看到宇文春秋借雷云炼宝，武正新狂喜不已。

    “一品金丹，本命灵器，还有一门独属于自己的仙法道术。未来本命神通可期，神通可期啊。”

    宇文春秋对他一拜，谢过护法之恩。然后拂袖一扫：“破！”

    本命灵器五龙轮和本命道法“五方神轮道”契合，化作一面直径百里的神轮，把天劫生生打散。

    “以本命灵器加速施法的流程，并增强威能吗？”

    洪璇玑、洪昌乙神情变换，眼中难掩慕色。

    本命神通，一念动而万法生。犹如本能一般，不再需要口诀、手印等辅助。且消耗法力比道法要少。

    伏瑞应精通五行之法，尚在元婴之后炼成五行大遁的变种神通。洪璇玑至今尚未修成本命神通。可如今的宇文春秋已经找到在金丹期修成本命神通的法子。

    “昌乙，回头好好在伏家修行。他家的五行化凤，务必要学会。”

    宇文春秋能五行化龙，我的曾侄孙就不能化作五行凤凰了？

    要知道，伏家目前可是有着凤巢搭建之术。加上伏瑞应这个修成五行神通的前辈，洪昌乙在伏家有大造化。

    “不过伏家会全心帮助昌乙成道吗？”

    洪璇玑心中寻思：或许，自己该按照修真家族的思路，跟他们结盟。修真家族喜欢联姻，联姻的话……让洪昌乙娶几个伏家的姑娘？

    洪璇玑这些年和伏瑞应做笔友，探讨道法之余，也对伏家的状况十分了解。

    伏家需要有宗门帮忙打开前往三大水域的道路。如果跟他们联姻，他们会欣然答应。但

    白榆堂不考虑，须句堂是大长老伏瑞应那一脉，可以挑选几个。但那边的姑娘没几个成气候的。

    他到底是元婴宗师，眼界高。要给本家的后辈寻一个可以成丹的道侣。

    可伏家的姑娘们，最精英的一批人，就是提倡优生优育的柏皇堂。

    伏瑶轸无疑是最优选择，年纪也相差不大。

    伏桐君资质不行，是“废灵人”。

    剩下的伏流徽一心练剑，和昌乙说不到一处。

    那对姐妹花和一个姓孙的外孙女，暂时看不出什么资质。

    ……

    “金丹二转，应该就能掌握神通法。眼下，利用本命灵器的辅助效果。达到媲美神通的威能和速度。”

    衡华看罢，暂记下来，便开始翻阅金镜前面的成丹流程。

    一个取巧的法子，不值得在意。自己结丹，五行山法必成神通！

    “小六儿，你看他的五行道法如何？比你的……这个？”

    伏向风跺跺脚，示意伏衡华最近弄出来的天级道法。

    “当然没有可比性。”

    没等伏衡华回应，杨岱笑着过来。

    “伏道友的天级道法五行山，可是真正的天级道法。而他的五行神轮道脱胎于此，只能说是神通之法的前置。能不能晋级神通，要看未来。目前来说，只是一门威能强横的仙术。”

    “但这个术对道兄的焚天火界，足以造成威胁。眼下宇文道友刚刚结丹，打不过道兄。可如果再过百年，他真正掌握这门道法后……”

    “那也打不过我！”杨岱斩钉截铁道，“那时的我已经借鉴你的五行山法，练成新的天级道法。要知道，五行山也是山！”

    衡华嘴角一抽，却说不出一句反对之言。

    没错，五行山也是山。

    对赤渊道派而言，自己的五行山被他们看到。恐怕眼下已经被杨岱记录，只待宗门解析，就能学会自己的五行山了。

    但自己也不好说他们什么。毕竟，自己也把对方的离卦解析不少。

    “道友，我们不白学你的道法。有没有兴趣来赤渊道派做客？我可以做主，让你在藏书阁挑选几门顶级仙术或者一门天级道法。”

    “天级？”

    衡华顿时升起兴趣。

    “月琅清宇化界法。”

    衡华翻白眼，气乐了：“太阴天书当年的天级道法？你们好意思拿出来湖弄我？道兄，你若能修成这门道法，我做主把家里的‘巽卦’送你如何？”

    这玩意能学？

    这个天级道法的第一要求，女修！

    只有女修才能炼！

    加上其他一些变态苛刻的要求，唯有太阴传人才能修持。

    神州邪修们眼馋其效果妙用，利用血祭构思出许多替代咒法。

    伏衡华学过替代咒法，根本不需要再研究这个咒术。

    而从研究角度，太阴体系和自己的造化体系差距不小，连借鉴的价值都很低。

    唯一用处，只能拿去跟东方芸琪交换她家的典藏。

    可这又何必呢？

    如果要外人的典藏扩充见识，何不直接去赤渊道派的藏书阁？

    就在衡华打算拒绝时，突然想起一事。

    南洲，符道，或许自己真要去那边走一遭？找人？

    “去南洲，不急呢。我眼下在玄微派的学业还没完成。那边，再缓缓。”

    衡华没有说死，杨岱也不急着拉他去。

    “我在东来要留一些日子。不急，道友慢慢考虑。我走之前，给个准话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