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听着脑袋就都大了!反正,这一路上都是你说了算,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嘿嘿!”江小鱼搓了搓手,然后一口将面前的老酒干了。
随即他又兴奋地嘀咕道:“我倒要去看看,这钓鱼高手,到底长的是什么样的。”
正在江小鱼摩拳擦掌之际,突然,酒馆门口,一个背负灵剑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江小鱼一眼就认出来了。
此人,不正是青虹轩的慕元青吗?
江小鱼心中一怔,这慕元青,怎么会出现在褚阳?
现在,并不是自寻麻烦的时候,趁着慕元青还没看见自己和玉石,江小鱼一把按下玉石的脑袋,低声道:“走,去茅房。”
“去茅房干什么?”玉石狐疑地看着江小鱼,道:“难不成,你拉肚子了?本佛爷的邪火炒出来的花生米,还能让你拉肚子不成?”
江小鱼随即趴着身子,朝玉石使了个眼色。
玉石这才抬眼看了看,一看到慕元青,他的身子顿时跟尿了一泡隔夜尿一般,浑身打了个大大的激灵。不是因为慕元青有多厉害,而是,慕元青的背后,那代表的是青虹轩。
褚阳乃距离四象宗很近,不久前,卢浩荡还差点杀了林之唤,所以,这个时候,青虹轩的人,敢出现在褚阳,这就说明,他们绝对不可能只来了一个弟子。
背后,想必还有高手。
“茅房,茅房!”
两人猫着身子,刚刚走出正堂,慕元青一眼正好瞟了过来,看见了两人的背影。
“那是?”
慕元青发誓,江小鱼就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熟悉的背影让她身体一抖,随即背心就一股冷汗。
脸上,羞愤、紧张、恐惧的神情不停变化。
“是他,一定是他!”慕元青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虽然气愤,但是慕元青并不是傻子,江小鱼的修为,远远超过了自己,自己若是这样莽撞地追上去,那么,遭殃的一定是自己。
但是,白白看着江小鱼离开,慕元青的心里,完全忍受不了这个气。
“姑娘?姑娘?”跑堂的小二招呼着有些发神的慕元青。
慕元青冰冷地瞟了他一眼,小二直觉背心冷汗直流,赶忙退到了一边。
而后,慕元青直接凭空摸出了一张传信符。
褚阳城中,并不只她慕元青一人。
约莫十几息的时间后,一个黑袍的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够发现,他的右眼的眼眶中,空空如也。
“在哪?”
“那边,我一人不敢去追。”慕元青指了指后面的方向。
老者顿时身如清风,直接掠过了熙攘的酒客。
慕元青在他的身后,勉强也能跟上他的速度。
进入后院,入眼的是一扇高墙,想都不用想,此时,江小鱼和玉石,早已溜之大吉了。
但是,老者却的表情却十分平淡。
三张黄符,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只见他指尖在符纸上快速画了几道符文,下一刻,三张黄符竟然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火焰。
三只齐人膝盖的黄狗瞬间从火焰中跳了出来。
符道,本是失传多年的道法。在很久以前,符道一脉也曾经昌盛过。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符道修士逐渐式微,流传下来的,几乎都是十分常见的符道法门。
但是,修真界中,却有一人对符道研究颇深。
据说,他在一百多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本符道秘典,而后,他又专门周游天下,搜寻上古遗留下来的符道之术。
百年积累,确有所得。
此人在修真界露面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那些秘境、遗迹中晃悠。
曾经也有过宗门想要招揽他,但是无一都被他拒绝了。
然而,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是,他的孙女,早年间放在了青虹轩寄养。而这人,就是只有那些稍微年长的修士才知道的,符道散修慕黄纸。
四方城的时候,慕元青就是凭借一张瞬移符逃出升天的,而这张瞬移符,正是她的爷爷,慕黄纸的手笔。
而今天,褚阳城中的这位瞎了一只眼睛老者,正是散修慕黄纸无疑。
三只黄狗在后院嗅了一圈,随即,朝着不同的方向追去。
慕黄纸则提着慕元青,一下子飞到了屋顶上。
今夜,圆月当空,许是有好事发生。
慕黄纸眯缝着眼睛看着天空,缓缓说道:“放心,有爷爷在这里,那欺负过你的家伙,一定无所遁形。等抓住了,随你处置!”
慕元青则小心地侧脸看了看慕黄纸。
这人虽说是他的爷爷,但是,自己见到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记忆中,他的那只右眼,还在。
可是,现在,他的右边的眼眶,已经空空荡荡。
十年前分别的时候,慕元青还会躺在慕黄纸的怀里撒娇,可是,现在,她竟然有些难为情了。
冲淡情感的,最猛烈的就是时间这味毒药。
没见到时,爷爷在心里,永远是最慈祥的模样,所有的记忆,都是亲密无间的欢声笑语。
可是,当她的爷爷出现在青虹轩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记忆,却瞬间消失了。
不得不说,多年未见的两人,此时心中还有些隔阂。
而慕元青之所以这次非要跟着慕黄纸出来,也是心想着能趁此机会,跟自己的爷爷,多熟悉熟悉。
“爷爷?”慕元青试着问道,“褚阳这么大,三只黄狗,真能找到?”
“我这黄狗寻踪符乃是上古传承下来的绝妙符箓,三日之内,只要出现过在这里的人,它都能一一找到。”
“那岂不是?徒增了许多无用的信息?”
“不过是废些腿脚而已,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
说着,慕黄纸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扔下一张黄符,两人的脚下,顿时浮现两团凝实的云雾。
云雾载着他们,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其中一只黄狗发来信息的位置追去。
褚阳虽大,但那是对寻常人而言的,在慕黄纸这种高人的眼中,褚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池塘而已。
而江小鱼,就是那池中之鱼。
此时的江小鱼和玉石两人,简直就是脚底抹油,没要多长的时间,两人便回到了客栈。
“怎么办?”玉石看了眼江小鱼,道:“那小妮子,绝对不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背后,肯定有高手!”
江小鱼则白了玉石一眼,道:“用你说,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要不?咱们开溜?”
江小鱼闻言,皱起了眉头。
“现在的情况,确实是该溜,但是,现在他们三个,还在外面瞎逛呢!”
说着,江小鱼看了眼玉石,道:“要不,你去找找?那小妮子,我可是把她祖宗十八代都得罪了一遍了,她肯定恨我得紧。倒是你,她应该没多少印象。”
玉石脖子一缩,道:“佛爷我虽然胆儿大,但却不是傻子,这种事情,还是小心点好。算了,咱谁也不出去,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然后,咱们直接开溜!”
“哎!”江小鱼叹了口气,“我还说明天去看看钓鱼大赛呢。”
“看你个大头鬼,你不要命啦?”
江小鱼顿时语塞,小命这东西,可只有一条,关键时刻,命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揽月也在。
她可是乔开山的命,一旦她出了什么意外,那乔开山怕是要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了。
褚阳城的一个隐蔽角落,大黄狗紧紧地咬住一个中年人的脖子。
看那人脸上痛苦的表情,显然是被咬得不轻。
慕黄纸和慕元青缓缓落下。
慕元青看了中年人一眼,然后失望地朝慕黄纸摇了摇头。
“没关系。”
话音一落,只听“咯嘣”一声,中年人脖子一歪,黄狗又朝远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