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寻长生
道观里面寂静的很,
王哲踉踉跄跄的来到了炼丹的山洞之中,推开大门。
“聚灵阵”中,石制的灯台之上,那一点蓝白色的火焰还在燃烧着,不过看着好似风雨之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当初百骑司的内卫在搜查这处道观的时候也发现了这火焰的异常,也曾想过将这火焰带走,只是后来接连变故,他们便把这里的事情忘记了。
“这火乃是天地之间的灵火,应该有用。”
有了类似于真火的火焰,下面便是利用这火焰疗伤了。
这便需要引火入体,入经络,过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以驱散他身体之中极阴之风。
道家真火,外可以降妖伏魔,炼丹,炼器;内可以炼五脏六腑、神髓、神魂。
这需要特殊的修行法门。
他还曾从这松风观的掌门手中得到一本《先天火诀》,里面所讲的正是运使“先天真火”的法门。
从吸纳外界之火,到外炼,内炼。
先前因他所学庞杂,虽然在山中静修了数月,但是还没有修行这门术法。
却不想今日生死攸关,危难之际,派上了用场。
王哲伸手靠近了那一缕蓝白色的火焰,按照那“先天火诀”之上的所讲的法门尝试着将这一缕火焰吸入身体之中。
这火焰看着不过一点,却是威力强大,可以熔铁化金,远胜普通的火焰,一般的凡水无法让它熄灭。
火焰跳动着,
王哲艰难的催动着近乎冻结的真气。
火焰飘摇了几下,一阵灼痛,那灵火在他手掌出烧烤一个洞,然后嗖的一下子没入经络之中,接着便是剧烈的灼痛。
他急忙盘膝而坐,强凝心神,以“先天真火”的法门催动那一缕火焰,
那进入身体之中的火焰遇真气便燃烧起来,又与那经络之中的阴寒凚风的寒气触碰在一起,好似火与冰遇到一起。
过不一会便有黑气从王哲身体之中散发出来。
也多亏它们彼此之间相互克制,相互制衡,否则这一缕外来的灵火足以将王哲的经络、脏腑烧成灰烬。
王哲努力的按照“先天火诀”之中的法门,以外界灵火为引,以真气为柴,以身为熔炉,以神为束缚,灵火化真火。
外来的那一道灵火在王哲努力的控制和炼化之下,一边驱散着侵入自己身体之中极阴“凚风”,一边作为“引火”慢慢的转化。
这样修行的风险更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让那灵火失控,一旦那样,纵使王哲一身修为惊人,已经易筋洗髓、脱胎换骨,也挡不住这真火从内而外的燃烧。
那时,不消片刻功夫,他那五脏六腑、经络神髓都会被这火焰烧成一堆渣子。
若是成功了,他便可以练成传闻中的道家真火。
要知道若是依靠自身的修行和体悟,先要练出那道家真火,那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心神。
那一点灵火起初十分的狂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驱散那凚风的同时,所过之处的经络也受到了影响,一部分被烧焦、被焚毁。
灼热和冰冷,犹如火焰刀和兵刃在他的身体之中碰撞,切割,他的身体就是战场,但是交战的双方都不听他的掌控。
剧烈的痛苦让王哲险些心神失守。
他强忍着,以大量的消耗自身的真气为代价,将自身的神识融入灵火之中,如驯服猛虎蛟龙。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狂暴的灵火开始转化,变得温顺了许多。
在经络之中,那一缕火焰不再狂暴、桀骜、肆无忌惮的燃烧、窜动,而是有所收敛,只驱散那一缕凚风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不再烧伤经络。
随着那一点灵火在他身体之中不断的游走,黑气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他身体表面凝结的冰霜慢慢的消融,由内而外的刺骨阴寒也在退却。
真火入经络,过五脏六腑,这是比在粟米上雕花还要细致活儿,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身体之中的那一缕“凚风”慢慢的被那一缕真火驱散掉。
随后王哲并未散掉真火,而是继续以之内炼身体。
过五脏六腑,通四肢百骸,
此时那灵火已经化为一缕真火,在他的体内游走,温顺的很。
猛虎变成了温顺的猫咪,
王哲身上的衣衫在极寒极热交替的摧残之下变成了碎屑。
从外望去,透过那如玉一般的肌肤,隐约见一缕蓝光在他身体之中游走,就好似水里的鱼儿。
原本灰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外面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新的一天来临。
百里之外的兰若寺中来了两位僧人,一个七十多岁年纪,面容枯瘦,留有几缕白须,手里拿着一杆九环锡杖。
身旁是一个年轻的和尚,背着一个背囊。
得到消息的广济禅师迎了出来。
“阿弥陀佛,师弟,想不到是你来了!”
“师兄受了伤应该好生修养才是,在路上广云师弟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了。
那妖怪修为高深,我把云林寺的金佛带来了。”
广济将他请到了禅房之中,反倒是和他说起另外一件事情,讲起了王哲所中的极阴之伤,只是他有意得模糊了王哲的身份。
“凚风,师兄没有看错?”那从云林寺里来的僧人听后很是吃惊。
“那是一股极其阴寒的力量,寺里因为一位僧人只是碰了一下就直接被冻死了。”
“这凚风乃是极阴极寒之物,传闻万道阴风之中才能生出一缕凚风。
只有道家真火和佛门金焰可破,这可是号称能杀人仙的可怕之物,那位施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观他福缘深厚,不似短命之人。”
“那或许他会另有机缘,就怕那一缕凚风惹来大麻烦!”云林寺的禅师担忧道。
“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广济禅师叹了口气道。
这位从临安云林寺前来的僧人在兰若寺中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之后便下了山。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山中还有一只大妖等待着他去降服,
他手持九环锡杖,他的弟子背着行囊,里面装着一尊金佛。
师徒二人下了山,朝着郭北县而去。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那老僧时不时的看看四周,待到一座山下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你且在这里稍后。”
“是,师父。”
那老和尚接过了行囊便去了山林中,他虽然看着年迈,却在林中行走如飞,接连翻过了几座山峰之后,看到了一片死寂的山林。
这四周的林木都已经枯萎,哪怕是那些四季常青的松柏也已经干枯,生机皆无,看那模样就好似是大旱了数年。
地上还有一些飞鸟走兽的尸体,身体干瘪,似是死去了多日。
在山脚下,他也找到了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阿弥陀佛。”那老和尚在裂缝旁边站了一会,然后带着金佛进了那裂缝之中。
过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将暗,那老僧才从地下上来,出来之后,脸色苍白。
“阿弥陀佛,还真是凚风,此乃大凶之地!”
适才在那深不知几许的地下,他金佛突然散发金光示警,随即便感知到了一股极其阴寒的力量,隐约看到了一缕灰色的风,于是他急忙离开。
若非是金佛护持,只怕他就出不来了。
随后他在这一道裂缝的两旁设下了佛门禁咒,并找来石碑立在一旁,刻下了文字以做警示,这才转身上了山。
翻山越岭,找到了等在道旁的弟子。
“师父。”
“走,去郭北县城。”
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去了郭北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