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随意的几下挥舞,让墨寒生对这杆长枪愈发中意了。
他虽无法试出水龙吟的具体威力如何,但也能看出此枪的确有几分不凡之处,比之天工阁里的那些法器也丝毫不会逊色。
富丘商见墨寒生停了动作,开口问道:“如何,道友对此枪可还满意?”
墨寒生表面十分平静,但心中已下定了决心,要拿下这杆水龙吟。
他没有正面回答富丘商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为何没有放进储物法器中,而是留在这座没有任何禁法的小宅中,难道不怕被人偷了去?”
富丘商笑了笑道:“道友忘了吗?在下先前说过,这水龙吟中封印着一只水蛟的精魄,相当于是一个活物,根本无法装入任何储物法器之中。至于,在下藏得隐秘,旁人绝对寻不到。”
墨寒生点了点头,心中却不是很相信对方的话。
他先前已偷偷放开灵识感应过,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水蛟精魄的存在。
他想了想,谅必是这人为了抬高价格,刻意编出来的噱头。
不过,墨寒生对于什么水蛟精魄也不在意,开口道:“开价吧。”
“道友快人快语,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了。”富丘商见墨寒生松了口风,面上一喜,当即笑道,“这水龙吟枪珍贵异常,乃是在下祖上遗留,一直保存到现在。若非在下家中出了重大变故,绝对不会舍得将其卖掉。我与阁下有缘,便便宜一些,这个数卖给你。”
说罢,他伸出如鸡爪一般的手掌,五指张开。
墨寒生听着富丘商的话,心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此人先前还说,这水龙吟乃是二百年前一位神铸峰的铸师所铸,几经辗转、机缘巧合落入他手中,现在又忽然改了口,说是祖上一直传下来的。
如此前后矛盾,分明就是随口胡诌的,他本人恐怕也不知晓这银枪的真实来历。
至于什么有缘之类的鬼话,他更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这富丘商分明是在天工阁门前,便开始盯上自己了。
不过,此人虽是谎话连篇,但这水龙吟却似乎有几分真材实料,不失为一件难得的佳作,也难怪对方直接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千元玉。
若是自己眼光没错的话,绝对配得上这个价格。
不过,自己如今囊中羞涩,根本拿不出这么多元玉,得想个办法才行。
他正这样想着,却听富丘商开口道:“五百元玉,这水龙吟道友就取走吧。”
“什么?”墨寒生呆了一下,因为太过惊讶,以致于音调都有些变了。
富丘商看到墨寒生的反应,还以为他是嫌贵,立即开口解释道:“道友,这水龙吟可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五百元玉一点都不贵。若不是在下不善使枪,眼下又急需一笔元玉要用,这祖传的稀世珍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来卖的。”
墨寒生回过神来,也明白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险些令对方看出了破绽。
不过,也难怪他会这样失态,不是嫌贵,而是对方开得价格太低了,低得有些离谱。
在天工阁中,似这般品相的法器,至少都要数千元玉,甚至上万。
这水龙吟从任何方面来看,都不会比那些法器差,所以听到富丘商开口只要五百元玉,墨寒生才当场愣住了。
也正是因此,他心中又不禁产生了强烈的疑惑。
如此品相绝佳的法器,竟只卖五百元玉,究竟是这富丘商鼠目寸光看走眼了,还是水龙吟本身有什么缺陷,疑惑这真是一个骗局?
“这法器还算不差,不过我今日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够元玉,你留个传讯法子,我凑足了元玉再来寻你。”出于谨慎起见,墨寒生还是决定先拖延一下时间。
富丘商听到墨寒生的话,不由心中冷笑,修士有储物法器在身,又怎么会有没带够元玉这一说法。
况且,若真的没带够元玉,先前又怎么有胆子进入天工阁,那里面的法器,哪一件的价格不比这水龙吟高得多?
“既然道友没带够元玉,只能说明你与这宝贝无缘,强求不得,在下也只能另寻有缘人了。至于传讯法子,在下就不留了,还请道友将此枪归还于在下。”
说罢,他伸手便要从墨寒生手中接下水龙吟。
墨寒生见状立即后退一步,将长枪收到了背后。
富丘商面色一沉:“道友这是想要硬抢?在下不得不提醒道友一句,在这四方城中,已经数百年没有发生过掠夺他人财物的事了。这其中的缘由,想必道友应该也能猜到。阁下不要以为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便可以乱来,在下只需往执法队走一遭,不出两日,他们便会将一切调查清楚。”
墨寒生神色不变,对于富丘商的警告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伸手拂过左手上的乾坤戒,立即便有五百枚黑光透亮的水行元玉落在了石桌上。
“成交。”
他淡淡说了一句,取过富丘商留在石桌上的木盒,将水龙吟装了进去。
虽然明知富丘商极有在欲擒故纵的可能,但墨寒生还真怕对方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他对于这杆水龙吟中意得很,哪怕要承担一些风险,也不想轻易错过此物。
“这才是乃明智之举,道友一定不会后悔这桩交易的。”富丘商看到满桌黑亮的元玉,原本阴沉的脸色立即喜笑颜开,表情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他也不问墨寒生为何突然又带齐了元玉,拿起原先用来包裹木盒的白布,将元玉一把一把地往里装进去。
墨寒生静静看着他的举动,神情微微有些异样,却什么也没说。
“钱货既已两清,在下就不留道友了。”富丘商将所有元玉装好,随后冲墨寒生拱了拱手,“道友请便。”
墨寒生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院门,眨眼就消失在了巷道中。
待墨寒生走后,富丘商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在院中坐了一会儿,随后将装着元玉的白布兜好背在身后。
他推开院门,四下观察了好几遍,小心翼翼走出了巷道。
他步伐不疾不徐,神色毫无异状,没过多久便钻进了另一个小巷中。
一刻钟后,在墨寒生眉头微微一皱,自己留在富丘商身上的一丝气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