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正自奇怪,突听一阵吆喝声起,一人叫道:“师父,丐帮的兄弟来了!”二人领头自完人园大门而入,正是成展与阿易。原来早在方才拦阻秦磺万先二人离开之时,成克玖就已用啸声暗示二徒攻进,展易二人得了暗号,便循着成克玖追踪贾聪送龙后铭等人入宫时所作记号,引丐帮众人一齐攻进。
成展道:“师父,丐帮众人得了帮主号令,人人骑马赶至,不料还是稍迟一些。”成克玖道:“久仰方帮主大名!多谢援手!”方一涛遥遥应道:“成老前辈回上正途才是难得。”话一说完,二人同时大笑。说话之间,方一涛已领着齐长老等攻入完人园,不料一进园,竟见万先背转身子站在一旁,方一涛大是惊奇,道:“兄弟!我们到处联系不上你,原来你早就进来了!”
万先方才亲睹祁夏清打斗,终于知其个性阴狠狡诈,如今结义兄长又至,愧疚之意急涌心头,惭道:“大哥!我错了!叫化子以求乞为生,这里教主出手大方,对我十分看重,我就来了。”方一涛笑道:“不妨,一起打罢!”万先道:“好!”二人各持兵刃攻敌。
忽然一个矮小身影自二人身边窜过,手扬短刀,红着眼睛喝道:“哪一个害得我义兄性命危殆,给我滚出来!”眼见祁夏清身着华丽紧身衣,站在众人后方,隐隐然是群人之领,一口气急纵到他面前,喝道:“你就是这里的教主祁夏清,是也不是!”祁夏清喝道:“对我们教主不得无礼,你要敢对教主动手,先过得我这一关!”金棍一伸,就往沈晖打去。
沈晖短刀与其交手,道:“好!你在教中领甚么职位?”祁夏清道:“我是教主的贴身护卫!”他与若雨一战得胜,对自己武功更具信心,眼见沈晖找来,却将他拿来练招,同时有意让属下看在眼里,更会拚命而斗。
沈晖与他斗过数合,难分上下,道:“好一个护卫!武功恁地了得!”祁夏清笑道:“不然怎么做得教主护卫?”心道:“这人比之龙妹可差多了,要是用上“咫尺千里”的功夫,他非输不可。”此时园中众人各自为战,人声嘈杂,他们二人又在战局边缘,竟无一人向沈晖说明他就是货真价实的祁夏清本人。
成克玖坐于地下,见祁夏清手下最强的万先已经倒戈,丐帮人众又是各个武艺高强,知道己方稳操胜算,向柳如雪道:“龙夫人,这小子交给我,你帮忙想想如何逼迫那教主让位。”柳如雪暗道:“的确,我们就算凭武力打胜,这教主也未必肯心服口服的让位,除非……我们找出年年长生锭的解药,令所有人都不再听他指挥。”就在这时,忽有四人自闯入完人园,一人提声叫道:“教主,请你将我兄弟的“护心甲”还来!”正是贾聪等四虎。
祁夏清脸色微变,暗道:“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我明明安排他们守在宫外不必到此的啊!”忙向沈晖说道:“有人找我主子麻烦,不多耽了!”说到“耽”字之时,手指用力一捏,金棍前半截便即飞射而出,沈晖尚不及反应过来,那金棍已倏然封住其穴道。
祁夏清闪身急往小先龙第躲去,遥遥用内力传音道:“殷大哥,我早知你三位师兄都不肯借我铁甲,我怎么还能拿你东西?作一教之主也不是这样当的!那件宝甲定是给那姓成的老头儿偷去了!”原来他一连向三虎求甲不得,便故意不向殷胜询问,反命手下悄悄盗来,以便事后脱罪,此时想起人人都喊武功最高那人“成老前辈”,便将这字借来用用,一举把矛头指向成克玖。
贾聪道:“此话可真?”祁夏清道:“我礼聘诸位来此,怎敢以言相欺?要不是那老头,这世界又有谁能这样悄没声的将殷大哥宝甲取去?诸位不信,一试便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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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立在成克玖身畔,见他双目紧闭,双手始终不离文之隐背心,知道他正专心运功为其疗伤,便抢过话头道:“四位五虎门的英雄请了,如果你们的“护心甲”落在这位前辈手上,你们就是四人齐上,也不是他对手,不妨请你们教主脱下外衣,一切自然清清楚楚。要是小妹冤枉了他,我第一个向他赔不是。”
祁夏清哈哈一笑,自小先龙第缓缓步出,只见他身上又披回了金袍,道:“龙夫人的话好像也有这么几分道理,四位不信,便请过来看看罢!”柳如雪心道:“他方才一定脱掉了。”脑筋一转,道:“是啊!一见之下,谁是谁非就很清楚了。四位务必进屋搜个仔细。”四虎一听有理,道:“好!”祁夏清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你敲门,尽管进来看个清楚罢!”便引四虎入屋。
柳如雪暗喜:“他果然中计了!”连忙到了正自激斗的连逖身旁,低声道:“大夫,你身上可有护心甲?”连逖道:“我携着,没穿上,龙夫人要用……喔!原来如此!”柳如雪提声叫道:“这里需要帮忙!”便有几名丐帮帮众前来替下连逖。连逖道:“我这就借夫人一用……不好,我放在那屋子里!”柳如雪又惊又喜,道:“在哪里?”连逖道:“床边。”柳如雪道:“多谢。”正欲前去栽赃祁夏清,却听廖捷叫道:“在这里了!”
祁夏清暗吃一惊,随即想起:“这定是那姓连的最后一虎留下的,这事也未免太巧。”便道:“这只怕不是殷大侠的罢?我瞧那件定在那老头子那里。”殊不知五虎的护心甲均无一点记号,四虎只是不信。
祁夏清无奈,道:“以我祁夏清之能,就算真是我拿的好了,我又岂会蠢到放在那地方给你们找到?”贾聪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不可不防。”
祁夏清道:“我祁夏清纵横一生,竟遭你们如此诬蔑,不妨这样,咱们从此不相往来,我不要你的东西,你也不要我的东西好了。”四虎如何不知他说的乃是年年长生锭的解药,心中都是一凛。
祁夏清笑道:“反正你们现在刚好四人四件,为我作事,只怕好处会多一些罢?帮我把这群臭化子打发,自然少不得你们的好处。”四虎均想:“反正早已受制于他,如今护心甲也已取回,不如顺着他的意办。”廖捷、陶猛率先跪下应道:“属下不敢有违教主号令。”
祁夏清哈哈笑道:“很好,白银、玄铁二使,立召二门教众来援。”二人应道:“是。”转身就出了小先龙第。祁夏清笑将贾殷二虎扶起,道:“一时的误会不算甚么,我还得仰仗二位替我驱除强敌,这便赶紧着甲,出去应战罢。”二人应道:“是!”不料方出小先龙第,就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这下足赤宫真的要换主儿啦!姊姊,看我拿回了甚么!”一辆矿车自完人园入口急冲而入,一人满脸笑意的探头而出,正是小綪。
当时小綪听了成克玖与龙后铭等的对话,心中一惊:“所以那个杨叔叔不会到这里来了?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反覆揉捏着手中布球,心中只是一片茫然,听柳如雪唤她一同到小先龙第坐着,也就心不在焉的一起跟了进去。待见文之隐竟然痴情一至为了伤害若雨自尽,自伤自怜之情油然而生,乘蔡罡、柳如雪等人不注意时,早已悄悄出了完人园,而众人关注若雨与敌交战之事,竟然无一人发觉。
小綪回入宫中,一个人只觉万分无聊,心想:“如今那个祁教主嘛,只在完人园等着跟姊姊决斗,这里会不会完全没有人管?我去找小燕姊姊,叫她再借我一辆车,和她一起在宫中胡闯胡去,那岂不是好玩的很?”心念已决,辨明了方向就去寻小燕。足赤宫里所有工作的女性,均是不得祁夏清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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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而被分配在宫里做些闲差,而不受年年长生锭控制。
小綪寻到停放矿车之处,叫道:“小燕姊姊,你在这里么!”小燕闻声而出,道:“小綪?你又来和我借车子了?”小綪笑道:“是啊!不过这次我要连你一起借!”小燕道:“不行啦!要是被教主知道了该怎么办?”小綪笑道:“他就快做不成教主了,怎么还会管你?别管这么多啦,跟我走就对了!”小燕奇道:“教主怎么了?”小綪笑道:“他接了我姊姊的战帖,我姊姊为了她心上人,哪有不赢的道理?快走啦!”小燕见她热情殷殷,只得道:“好罢!就陪你玩小半个时辰。”
二人坐上矿车,小燕道:“不过小綪,你怎么会突来寻我?怎么不跟你姊姊在一起呢?”小綪道:“我吃醋啦!姊姊她阿隐哥待她多好,时时刻刻把她念在心上,我喜欢的人的爹爹,却不让我和那个人在一起。”小燕道:“这是怎么回事?”小綪便将若风之事细细说了,最后又摸出布球道:“风哥哥要我去求他叔叔替我们说话,结果我刚才才知道,那叔叔不会来了!怎么办,我和风哥哥的感情根本没望了!”
小燕微一沉吟,道:“可是你和那“风哥哥”的出身相差实在太远,我们女孩子又向来不受重视,我看你……不如另觅良配罢。”小綪“哇”一声叫道:“小燕姊姊你也这么说!”脚下一踩,矿车直直冲向一旁梁柱。小燕惊道:“小綪,快转弯!”小綪吃了一惊,连忙转入最近一条弯道之中。
小燕微觉惊惶,道:“小綪,这里是哪里啊?”小綪道:“我好像知道是哪里,不用担心。对了,我带你去个很有趣的地方。”小燕道:“甚么地方?”小綪笑道:“我和姊姊上次去过的。那里是全足赤宫最不华丽的地方,里面却放了十几口不同颜色,闪闪发光的大箱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矿车行了一阵,小燕见小綪只是微笑望着二旁风景,不再提感情之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綪,你怎么啦?”小綪道:“我想清楚啦!如果风哥哥不惜离家出走,也要我陪着他,我就想尽办法和他在一起,如果他只听他爹爹的话,我就……算了。”
小燕见她说至“算了”二字之时,眼神忽转黯淡,知道她还是放不下心中情感,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幸福。”小綪微笑道:“谢谢你,小燕姊姊。好啦!我们到了。”说着拉下煞车,将车停在一扇木门之旁。
小燕道:“这宫里居然有木门?”小綪笑道:“很神奇罢!我们进去。”此处正是先前若雨等待文之隐之地,木门虽曾遭文之隐一掌击坏,祁夏清此时早已修缮妥当,然而小綪记得若雨上次破解机括的结果,二人毫不费力的进入。
小綪点起墙上多处油灯,笑道:“很棒罢!这里居然放了这么多大箱子,姊姊说这个是“关……”甚么的,我也不记得到底是关甚么,只叫我不要点太多灯,不要打扰躲在这里的人,等她的阿隐哥进来,二人才要一起看个清楚。”
小燕看着那些箱子的形状,突觉心中一阵发毛,道:“小綪,你……你姊姊说的,该不会是“棺材”罢?”小綪拍手笑道:“对了!就是棺材!那是关钱财用的么?”小燕道:“你没见过棺材?”小綪道:“那是甚么?”小燕道:“是放死人用的!你姊姊带你来这里做甚?”
小綪一奇,道:“我想起来了,姊姊说她阿隐哥的爹爹躲在这里!小燕姊姊,你过来看看嘛!”说着便往放在最深的一口棺材走去。
小燕退出数步,挨在门边,道:“小綪,出来罢,你不会怕么?”小綪笑道:“死的人不会动也不会讲话,有甚么可怕的?你看,这口棺……棺材是金子造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