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双眼,从不曾打理的络腮胡子,还有对着柳七叶脖颈准备刺下的明晃晃的猎刀。
杀了他,自己便与小群儿必死无疑,这个外乡猎人,将会被碎尸万段!
惊恐的大喊并没能阻止猎刀刺下,只是改变了轨迹,从脖颈上落到了右肩胛上!
“啊!”柳七叶吃痛,发出一声怒吼,“谁?”
握着猎刀的手格外有力,手臂青筋鼓起,肌肉隆起。柳七叶吃痛拼命挣扎,那握刀的手臂依旧纹丝不动!
一拳砸下,皮破肉绽,鲜血飞溅。
柳七叶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还没有清醒过来,又是一拳砸下,腮边的丁牙都被打掉两颗。
又是一拳,砸在了左眼眼角上,左眼一片混沌,白花花的一片,已经无法聚焦!
这人是真狠啊!
这是将自己当成了猎物,真会杀人的!
而且柳七叶有种错觉,这人杀过人!
柳七叶立刻就吓尿了,不再反抗,讨好地哀求:“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身后之人并不理会他,大力一拳又轰在柳七叶的脑后,只觉双眼一黑,便没有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讶得薛寡妇不知所措,目瞪口呆地瞪着这个猎人。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玉瓶,各倒出一些放在手心,互相搅拌均匀,然后涂抹在薛寡妇被打成猪头的脸上!
药膏是清凉的,猎人的手指是温热的!
薛寡妇一时心乱如麻,“你带着小群儿立刻走,我来应付他们!”
薛寡妇被自己的话吓到了,自己为何会如此相信这个猎人呢?竟然愿意将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儿子放心交给他带走?
“心无方向,人生何处不流浪?浪迹天涯时,又该如何安放自己的灵魂呢?肉体的逃避,能够让心灵安稳吗?”猎人想起自己的遭遇,茫然起来!“你现在年轻,还有几分姿色,身子皮肉还诱人!再过五年,十年?你彻底被玩弄得残了,那些人腻味你了,对着你的身子不感兴趣的时候!你拿什么来保护小群儿!”
薛寡妇立刻啕嚎大哭,抓着猎人的双肩,然后一口咬下,鲜血直流,牙齿发颤。“我一个外乡弱女子啊,我除了有几分姿色外,我一无所有,我能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她曾在夜深人静时,有那么一瞬间考虑过!但每每想到这里,她便会陷入恐惧当中,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能做的,就是做好现在,希望小群儿长大一些,可以独立生活时,如果自己真的遭遇不测,便让小群儿离开这里!
小群儿是男孩,还年轻,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孩子们的未来,不就是父母忍受苦难的希望吗?
“我有办法!”猎人脱口而出,双眼一亮,随后立刻后悔懊恼起来!
自己本来出门就是因为流浪逃亡,都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更别说替人出头!
这样极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这个女人的坚强,让猎人想到自己的母亲,在保护自己时的倔犟!
因为无法保护自己时那无能为力的绝望,对未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充满恐惧而夜不能寐时的孤独身影!
这几日,猎人在这个寡妇的身上,看到太多自己母亲的影子!也在小群儿的沉默懂事里,看到许多自己的童年!
薛寡妇立刻放开猎人,双眼燃烧起微弱的火光,“什么办法?”
“你信不信我?”猎人在内心叹息一声,告诉自己,就当是在帮助娘亲吧!
相同的苦难,不应该在不同的人身上重演。
薛寡妇点点头,因为她也没有办法!
因为这几年的独自支撑,让她很累!她迫切需要有一个人给她撑起一片天,让她蜷缩在地上好好睡一觉!
庄子里的人,都不可信,因为他们会害死小群儿!至于这个外乡人,他能对这个一贫如洗的家有什么企图呢?
“信!”薛寡妇咬咬牙,这个猎人说得不错,等那一日庄子的男人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乐趣了,自己被玩弄得身残了,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害死自己与小群儿。
如果失败,大不了让猎人将小群儿带进深山,自己一个人面对死亡而已!
对于自己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它就是一个屁!
猎人将小群儿带到院子里,将两根手臂粗的树干十字叠放在一起。横向的树干两端被石块架平,在交叉处钉上一根长钉!
随后将两根长钉给小群儿,“来,帮我锤进去!”
薛寡妇被安排坐在一旁歇着,看着猎人将驴车拉过来,问:“你这是干嘛呢?”
猎人在月色下回头,双眼明亮,“你不要操心,歇着!”
一股酸楚立刻涌上心头,眼眶湿润。这些年,事事都得操心,骤然被人告知,不需要操心时,她觉得这天突然就亮了!
小群儿将长钉钉好后,猎人检查了一番,确定牢固程度,便扛起竖在驴车靠前三分处,双手抓稳,喊:“小群儿,来,搭把手!”
小群儿很乐意参与进来,满脸笑容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拿三根长钉,斜钉在木头和车板上!”
“是这样吗?”
“不,还斜一点,对对,就这样,敲进去!小群儿,你真棒。”
“我可聪明了呢!”
“那可不,从我第一眼瞧见就看出来你这小子,顶呱呱!唉,不要钉这个方向,到侧面去钉。可以,可以,就钉这里,嗯,角度还行!”
看着那一大一小在院子里忙碌的声音,小群儿开心的模样,两人轻松和谐的对话。
薛寡妇想:“这不就是自己所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只是小群儿他爹死后,这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看着,双眼便无法在那一大一小的背影上挪开。
“哎,叔叔,你弄这个干什么用啊?”小群儿看着一个人高的十字架,好奇问道,“是明天我们进山去打野兽用的吗?”
“小群儿果然聪明,这个东西啊,就是架畜牲用的!”猎人笑呵呵地道!
“啊!”薛寡妇尖叫一声,发现柳七叶醒了过来。嘴里出发怒吼,只是被破抹布塞得满嘴,声音发不出来。
拼命地挣扎,但是猎人绑得很结实,不但不能挣脱,反而越挣扎绳子勒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越紧!
“他醒了!”薛寡妇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被这个男人欺负了好几年,打怕了!
猎人在地上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扔到薛寡妇脚下,看着她点点头!
薛寡妇捡起木棍,看看木棍又看看猎人,然后又看看柳七叶。
在猎人的眼神鼓励下,薛寡妇深呼吸一口,对着柳七叶脑袋敲了一下!
柳七叶嗷叫一声,但是没有晕倒!
猎人耸肩摊手,微微偏头,示意再来一次!
然后薛寡妇尖叫一声,闭眼又对着柳七叶脑袋敲下!
“嗷!呜呜呜……”柳七叶叫得更加凄惨了,因为木棍落在他受伤的右肩刀口上。止住的鲜血又立刻流了起来。
柳七叶双眼泪眼汪汪地看着薛寡妇,点了点头,“呜呜呜”,像是在说,对着我的脑袋,用力敲,我相信你能够一次成功,让我少遭罪!
薛寡妇拿着木棍,先看看柳七叶,再看看猎人,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木棍,最终看着猎人不说话也不挪开双眼。
猎人以手抚额,“你娘笨不笨?”
“你才笨呢!”小群儿立刻反驳。
猎人笑笑走过去,从薛寡妇手里抽出木棍,掉个头,握着薛寡妇刚才握着的地方,还有些微微温度!
举起,挥下,砸在柳七叶脑袋上,鲜血直流,但是脸上流露出很满足的神情。
这下总算是被敲晕了,不用再遭罪了!
猎人扔下木棍,又找了一根长的手臂粗的树干,斜撑在十字架和驴车板上。
上端钉在十字交叉处,下端钉在车板的最边沿。
弄好后,猎人用力摇了摇十字架,觉得挺稳,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在十字架四端都刻出一个槽口来!
猎人对薛寡妇道:“你去将家里能够敲响的东西拿来!”
女人的心思就是细腻,心里念道,“他为什么说家里,而不是你家里,这其中的区别很大,所含的意思也很大,他不懂吗?”
“喂!”猎人见那女人傻乎乎地在发呆,喊了一声!
女子俏脸一红,有些发烫,弄得脸上的伤口有点痒。
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惊慌失措地落荒而逃,跑到屋里,拿出夜壶,敲了两下!
他娘的,真能发声!
“拿个铁盆也比这玩意强吧!”这女人,有点傻啊,“等下我们还得抛头露面,拿个夜壶挨家挨户敲敲打打,那场面,有点惨不忍睹啊!”
薛寡妇被说得极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傻了?
往常料理家事,可精明了呢!
突然,面露惊恐之色,着急问道:“你要干什么?”
猎人咧嘴一笑,将晕倒的柳七叶提在手里。
薛寡妇像是想到什么,咬着嘴唇,惊恐地摇头。
猎人扒拉开女人的手,女人又紧紧地抓住,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摇摇头道:“不要!”
猎人道:“必须要这样!”
然后再次扒拉开女人紧抓的双手,将柳七叶丢在驴车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