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在追莫奇的时候,都尽量看看左右,怕自己离群体太远,被莫奇各个击破;有时候大家靠太近的时候又担心被丹药一锅端,于是又要拉开一定的距离。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自然减缓了速度,被莫奇逃开了。
一旦莫奇脱离了大家的视线,大家反而更紧张了。这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就把几个未筑基的弟子推在了最前面,那些未筑基的弟子自然也不肯当炮灰,当下都一起哭诉:“各位师兄,我们是进来筑基的啊,我们不是进来杀人的。”
“少废话,杀人是宗门的任务,宗门的任务就是每个人的任务。”
“可是,我们还要去找器灵呢。要不等我们找到器灵再过来帮忙?”
“等杀了莫奇,我们都去帮你们找器灵。”
“不行啊,时间上来不及,听说阿修罗界每次灵气外流不超过七天,而这次从最开始灵气外泄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了。再耽搁就没时间了啊。”
皇甫林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站住了脚步。
众人也都停下来,齐齐望着他。
“他是来筑基的,他总要去封印台吧,那我们还找他作甚?”皇甫林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
“是啊,我们只要在封印台守株待兔就行。”花刺说道。
大家一拍即合,一群人往封印台去了。
躲在暗处的莫奇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如果他们真的在那里等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退一步海阔天空?
亦或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时候他又看到一个凌霄门弟子被一群修士围攻,仔细一看,我的个乖乖,居然是白澄!这老天爷对自己也太好了!
莫奇大喝一声,就冲了上去,还相隔较远的时候,就掐诀一指:“飞剑出!”那飞剑自储物袋破空而出,一路飞驰过去,顷刻洞穿了一个修士的身体,又继续向前,撞飞了另一个修士的飞剑,再继续向前,竟幻化出无数剑影,分别向其他修士斩去,其他修士抵挡一阵,见抵挡不住,纷纷逃之夭夭。
白澄前一刻还感觉泰山压顶,此刻一下子轻松下来,望向莫奇,眼中有感激之色。当她看到莫奇全身血污,伤痕累累的时候,心中不觉升起一丝怜惜,同时又有一种悲痛之感:“我们小门小派,为什么就注定要被人欺负。”
莫奇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她会说一些感激的话语,却不料劈头盖脸一针感叹。
“你怎么会跟他们打起来呢?”莫奇问道。
白澄淡然说道:“我先看到一个器灵,去追逐的时候他们上来抢,结果器灵跑了,他们反而迁怒于我。”她无论何种情绪,说话都是一股淡然的味道。
“你还没找到器灵吗?”莫奇明知故问。
“没有,见到几个都跑了,要不就是被别人抢去了。”还是一股淡淡的味道。
莫奇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器灵(那只没有眼睛的,有眼睛的那只他决定自己留着),递给白澄:“我有两只,给你一只。”
白澄却愣在那里:“为什么给我?”
废话,我不是有一只多的吗?这么警惕是什么意思?
莫奇笑了一下,由于脸上血淋淋的,笑得非常狰狞:“因为我们是同门啊。”
白澄看着那狰狞的面容,身心都震颤了一下。
然而,在这强敌环伺险恶之地,有这么一个“凶狠”的人在关心自己,又莫名其妙会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那好吧。”白澄接过来,放到自己储物袋里去了。
这时候韩阳又通过传音灵石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没有退出来吗?”
莫奇想了一下:“我也还在犹豫,我干掉他们十多个人,你说我该如何抉择?”
“十多个?”韩阳惊叫起来,“都是筑基修为吗?”
“嗯,”莫奇很平淡地说,“没筑基的,恐怕还有十多个。”
韩阳沉默了,似乎他也在犹豫该如何抉择。想了一会儿,他决定把此事报告无凡掌门。
莫奇则想,都到这里了,怎么都要到筑基台去看一下。
莫奇与白澄一路往下,路上又碰到陈醉、王少仲等人,并帮助赵舟、王少仲抓到器灵,再一路汇合,最后竟汇合了十三个人,他们在莫奇丹药辅助下,都成功抓到了器灵。很明确的是,有一个凌霄门弟子在抢夺器灵的时候被其他门派的弟子杀了,另一个人下落不明,估计也凶多吉少。
快要到筑基台的时候,莫奇不再往前走,他知道四大宗门的弟子在等候自己。
“嗯,”他想了一下,担心自己的事情拖累别人,便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有点小伤,要先处理一下再过去筑基。”
“别骗我们了,你被追杀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陈醉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起面对。”
“是的,我们一起面对,”赵舟也说道,“就像你帮助我们抓器灵一样,我们的事情,你帮我们扛,不可能你的事情,我们就置之不理。”
赵舟越说越激动,把其他人的情绪也都带起来,众人齐声道:“对,我们一起面对,一起扛。”
莫奇不觉眼睛都湿润了。
从进入这个修罗山以来,他就一直孤军奋战,一直孤立无援,某些时候,感觉一个人在面对来自全天下的攻击,表面故作坚强,其实是无以为靠。
“唉,”莫奇眨眨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扛什么扛?你们去筑你们的基,我本来就打算放弃了,刚才都已经跟我师父说好了,把你们送到这里之后,我就回去,好了,我仁至义尽了。祝你们成功啊。”
一口气说完,挥一挥手,很干净地转身。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所谓天赋异禀,只不过是孤独的代名词。
我他娘的天赋炼丹者我招谁惹谁了?
众人看着他有些萧瑟的背影,心里泛起万千无奈之感。
尽皆叹息一声,转身继续往筑基台而去。
然而,越往前,他们都发现,那些不同门派的弟子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看。
莫奇走着走着,感觉自己快被一种悲催的情绪压垮了,物极必反,在某个时刻,一丝倔强陡然无限升腾。
不行,我作为一个这么有天赋的人,不能被看扁了啊!不行,还得回去。
于是在转了一圈之后,他又折返回去。
远远地,他趴在一个高处,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在微微的夜色中,他悄悄催动灵力,观察着筑基台那边的情况。
最引人注目的,是矗立在封印台两侧的两尊雕塑,高耸入云,威严肃穆,据说是远古时期,阿修罗于三界作乱,与天庭相抗,两位天神右善与左慈在与阿修罗一番恶斗之后,将阿修罗封印于阿修罗界,为防止阿修罗冲出封印扰乱人间,两位天神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落下最后一个封印台之后,化作两尊雕像,永久守护阿修罗界出口。
筑基台总共有五个,都是几丈见方大小,按照约定俗成,四大宗门各占一个,剩下一个归各小门小派和众散修使用。
其实,每次阿修罗界灵力外泄时,各小门小派与散修筑基者加起来也就比四大宗门一个门派多一点。而且大家不会同一时间抢到器灵,如果按照抢到器灵的轮番上去筑基,根本就不会发生冲突。但有的人偏偏不守规矩,他们有的选择到筑基台上去抢别人的器灵。这时候就会引起混乱。
就像这时候,每当有凌霄门的弟子要爬上筑基台的时候,都会有其他人前去阻止,进一步抢夺其器灵。而且似乎有一波人,专门针对凌霄门的人,其他门派弟子或散修上去他们不管,只要凌霄门的弟子要上去,他们就出现了。
四大宗门那几个筑基修为的弟子就站在筑基台前,目视前方,他们对身后的事情毫不关心。但也许,身后的事情,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太欺负人了!莫奇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立刻吃了一颗隐身丹,最后一颗,他准备与那些人决一死战,筑不筑基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悄悄摸近那些人身边,但这次,那些人似乎早有警觉,还相隔很远的时候,他见雪女似有动作,似乎又要施展冰封千里!
他立刻将离魂丹捏在指尖,手指一弹,借着箭气推送之力,瞬间将那离魂丹在那几个人面前引爆,雾气弥漫,那几人运起灵力相抗。莫奇身体急闪而前,同时再次弹了一颗离魂丹过去,又一阵雾气弥漫……王升月、花语、夏木生已出现痴傻模样,莫奇身形极速从夏木生和王升月的身前滑过,分别在二人胸前留下五个爪印,然后再将手指一弹,一道箭气将花语洞穿。与此同时,他身形向着最近的雪女逼近。
但就在他诛杀三人的时候,其余几个人身形急退,拉开了距离。雪女感觉到有灵气打向自己,掐了一个诀,立刻在身前竖起一面冰墙,同时,手掌在那冰墙上轻拍,一道道冰剑激射而出,莫奇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迅速,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当下只得将原本抓向雪女的手抓极速波动,那通红的手臂遇到那冰剑,冒起阵阵白烟,哧哧作响。冰剑在哗啦声中粉碎,继而消散,然而莫奇整只手都逐渐蒙上一层冰,寒气顺着手臂直往心坎里侵袭。
眼看招架不住雪女的冰剑,身形也早已暴露,便立刻在其他人的飞剑神通袭来之时,身形急闪,极速往胡画的方向驰去,看那架势,是往胡画的雾气神通直接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