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城的这段故事说完后,台上的老先生停了片刻,年轻伙计眼疾手快第一时间送上茶水给老先生润润嗓子,老人是勾栏里的顶梁柱,好些客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趁着这个间隙,台下也渐渐有了声响。
多是对于老人的称赞,除了说他时机火候把握的恰到好处外,对于故事本身也不吝赞美。
前几排的几位客人嗑着瓜子与台上老人闲话道:“老前辈,这些事儿难道您都自个儿亲眼瞧见过?不然怎么能说的这么逼真。”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看向老人,跟声附和。
指着客人们喜好吃饭,老人自然希望自己的手艺能被客人喜欢。所以听到客人们的话后,老人快意笑道:“咱指着这门手艺吃饭,怎能没点看家本事。虽然没有亲眼瞧过,但只要那些文字进了老家伙脑袋里,和亲眼瞧见也就不差了。”
说完,老人抚了胡须,有些得意。
台下客人有不少是听惯了书的,所以清楚其中门道,老人说的好坏他们一听便知,那客人竖了个大拇指笑道:“得,你说的好,咱听的欢,那就够了。不得不说,单就说书这一项,还得看你杨老头的。”
这些言语已是极高的称赞了,所以老人听了后脸上笑容更盛。
旋即台下那人又问道:“杨老头,这要说的最后一幕,是不是最精彩的一段?”
听到此话,台上老人拂了拂神色道:“那可不,这件事刚发生不久,要不是老头我有些门道,绝不会这么快得到这件事的消息。前两件事你们或许还听过些许传闻,但这最后一事老头我保证,你们绝对没听过,好好期待着便是。”
那人听闻也来了兴趣,将口中瓜子壳吐出后笑道:“那敢情好,只要咱听的开心了,赏钱少不了你的。”
勾栏听书、听曲儿,可不就是为了欢、为了乐。
短暂的休憩过后,勾栏重归安静,台上老人端坐在桌案后,抬手醒目一拍,故事又缓缓拉开序幕。
只听老人朗声道:“要说梅雾城的那把伏玄剑是百剑榜上在榜的名剑,那么接下来咱们要说的这件东西就连百剑榜这样的谱录都没有记载过,所以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江湖中人皆知这武道四境,破身、万象、归元、宗师,每一境都有不同的风采,其中又以宗师境最令人神往。可诸位有没有想过,宗师境再往上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而今天要说的这件东西可就跟这往上再往上的秘密有关。”
台下有不少习武之人,不过就连他们都不清楚宗师境再往上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他们在听到老人的这些话后,一个个屏息凝神听的极为认真。
听老者说,那物件是一块玉佩,样式、名字皆不知晓。
而此次东海外之战,众多顶尖高手齐聚都是冲着这块玉佩去的。传闻玉佩中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而且玉佩本身更有无穷妙用。
老者将那玉佩描绘的极为奇妙,让台下众人觉得似乎只要得到了这枚玉佩,就能天下无敌。
老者大致说完有关玉佩的故事之后,又接着说起了高手间的争斗过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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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又属咱们大魏的那位南柯剑神最为瞩目。暨二十年前的东海城一战后他又以席卷之姿一人斩杀地网五大高手,而且是在地网那位门主压阵的情况下。”
老者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这等秘闻足够震撼极多人。
而且以他多年说书经验来看,这时候客人们心中好奇会极多,正是要说话的时候。
这不,他刚一停顿,立刻就有人开口问道:“杨老头,都说咱大魏地网与监天司两大机构的掌门人修为深不可测,李成仁既能一人独战六人,岂不是说他比这两人加起来还要厉害?”
老者闻言会心一笑:“剑神既为剑神便是有其过人之处,二十年前他便有一战五的能力,二十年后能如此,奇怪吗?”
台下人闻言有些恍然,但只有江湖人知道那是个多么恐怖的程度。
沈况听的仔细,不过他知道,故事其中夹杂有许多老者为了故事跌宕自己添加的情节。可饶是如此,也让许久不见师父的沈况生起遐思。
沈况知道,师父这一趟的目的绝不只是为了一枚玉佩这么简单,以师父无欲无求的性子若不是为了他,不会做至此。
阮水烟瞥见沈况在发呆,知道他是想念师父了,她只是多看了几眼,没有打扰。
阮水烟正打算仰头继续听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二楼上有几道身影,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竟是意外的与其中一人视线相撞,两人心中都各自一惊。
阮水烟觉得是自己冒犯了别人,所以悻悻的收回了视线。只不过让她有些奇怪的是,除了方才那人,二楼上其他几个奇怪的人似乎都在看向他们这里。
平复过来的沈况视线一瞥,注意到了阮水烟神色上的变化,开口问道:“怎么了?”
阮水烟小声道:“上面有人在看我们这边。”
沈况闻言下意识地想要往二楼上看一眼,不过阮水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嘀咕道:“别看。”
沈况凑近,皱着眉头奇怪问道:“到底怎么了?”
阮水烟道:“我感觉那个人有些奇怪,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是故作无事的收回了视线,而且二楼上在看我们这边的不止他一个。”
“你确定他是在看你?”沈况问道。
听到沈况的话后,阮水烟想了片刻,忽而又有些不确定:“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又不是在看我。”
阮水烟说完,沈况有意看了一眼邻座的那对男女。
那名男子似是感受到了沈况的视线,也看了过来。男子又是一番点头致意,沈况也同样回礼。
收回视线后,沈况对阮水烟小声道:“别担心,不出意外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身份,你不要慌张。我们现在是正经的江湖人,不是什么逃犯,现在是在听书不是逃亡。”
沈况的话本是安慰,但阮水烟听了过后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
沈况见状无奈笑道:“要抓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害怕什么。”
“替你担心啊。”阮水烟看着沈况道。
沈况看她神色诚挚,也没了继续调侃她的心思,只是轻声道:“别担心,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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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邻座还有人呢,说不定那些人是在盯着他们。我们继续听书,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阮水烟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随后,沈况用余光又瞥了一眼邻座的那名男子,沈况总觉得对方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可一时又说不出来奇怪在哪里。
沈况想了片刻,但还是没有找出那股奇怪源于何处。
沈况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而后又给阮水烟倒了一杯,而当她看到阮水烟那张换了容貌的脸庞时,他猛然意识到了那股奇怪感来源于何处了。
沈况没有再看那名男子,只是一时间心绪乍起,事情似乎复杂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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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竹城,一处别院内。
早已收了棋盘的姜太虚与卢奉照两人当下正在花园轻亭中相坐饮茶,不久后,一名轻装简行的送信人急匆匆的赶到亭子外。
姜太虚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何事?”
单膝跪地的送信人闻言看了卢奉照一眼,姜太虚见状道:“直说便是。”
送信人这也才开口道:“禀家主,接到密报,康竹城来了一伙草原人。”
姜太虚眉头微皱,问道:“来了多少人?”
“不足十人。”
送信人说完,姜太虚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探子离开后,卢奉照看向姜太虚轻声笑道:“楼外楼的情报力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这个节骨眼他们不在草原着手应付赵可忠的三万兵马,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千里迢迢赶来康竹城做什么?”
“总是不是会为了瞻仰咱两就对了。”
姜太虚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暂时也还没有明白这伙草原人的用意,只不过如此敏感时期赶到康竹城,这其中必定大有深意。
片刻后,卢奉照喝了一口茶水,笑了笑。
姜太虚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便道:“有头绪了?”
卢奉照笑道:“姜兄觉得此事会和谁有关?”
姜太虚闻言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懂了卢奉照的心思:“这个时候,他敢有这个心思?”
卢奉照笑道:“别忘了赵可忠是谁的人,放几个漏网之鱼,借口还不是一大堆。”
姜太虚道:“他如果真的敢做,我会高看他一眼。”
“这算不算一记谁都没有想到的无理手?”卢奉照笑道。
姜太虚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彼此心领神会,一番交流下来他们对于草原人的用意也猜到了些许,只不过是不是真的,还得看后面的结果。
当下这时期,身在康竹城的可远不止大皇子元稹一人,不说十二皇子元惟与十三皇子元武,姜太虚与卢奉照两人知道的三皇子元恪便就在这里。
所以,不得不说是个好时机。
想到这里,卢奉照笑了笑:“应该是有人给他出的主意,而且那年轻人的事就是最好的掩护。螳螂捕蝉,在后黄雀竟然也是这只螳螂的伪装,胃口不小啊。”
姜太虚笑道:“那就有好戏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