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慕寒站在原地没走,那些围拢过来的小伙子觉得这事很新奇,上下左右打量着他。
他们觉得这个瘦弱的少年大概发烧得病了吧?仔细看看好像又挺正常,江湖落难,求个帮助是件很正常的事,问他师父名号走个正常流程这也是个程序问题,他怎么一说到这事转身就想跑呢?莫非是个坏人,或者是个朝廷通辑犯?
这些人一看,正好闲着没事,找个乐子耍上一耍,逗一逗这位傻子玩玩,消磨消磨时间。
一位小胖子飞过来照着孤慕寒的太阳穴就是一拳,另外一个瘦高个照着他的腹部又来了两掌。
也多亏了他练的是内家功夫,武功底子深厚,挨个十拳八拳没什么大碍。
这些年轻人见他不还手就真把他当傻子看,你一脚我一拳二十几个人轮番上阵,左一拳右一拳把孤慕寒当练拳的桩子使。
眼瞅着这二十几个人每人打了一轮,孤慕寒实在忍不住了。等他们第二次攻击时,他暗自运气于丹田,又是那个小胖子开拳,像头一次一样照着他的太阳穴发拳用力。
谁知这一次和头一次的结果截然相反,小胖子的拳头就像砸在一块石头上,双拳一麻双眼一黑,摔去三丈开外。
其余的人都愣住了,以为是小胖子自己不留神滑倒,那位瘦高个还是像头一次一样依样画葫芦,照着孤慕寒的小腹来了一记直拳。
孤慕寒运气于丹田,瘦高个的拳头就像砸在一只充满气的皮球上,强大的内力震退他的拳头,身体已经飞去二三丈之远,再一看双拳,肿得像两只包子。
这一胖一瘦的两个人都吃了大亏,痛得脸色苍白愣在一旁,疑惑的看着孤慕寒。
其余的那些人开始委委缩缩不敢上前,但心里又不太甘心,他们是双集镇地头蛇,如果不把面子找回来,今后怎样在这地方立足?二十几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张思权,他是这里管事的,又是这些人的大师兄,武功好,有能耐,只有他才有可能对付得了他。
张思权被众人看得不好意思了,今儿个不亮几招是下不了台的,走上前冷笑着:你这哪是找我们帮忙的,分明是拆我们台的,我要是不教训你几下,师父那边也不好交代。
一边说,一边发动掌力朝孤慕寒的面门袭去。
第一招袭击对方面门,这是地痞流氓的招术,江湖上管这叫"盖脸",袭击面门把对方眼睛打瞎看不清人影,取到一个先发制人的作用。
孤慕寒学的是正规武术拳脚,不等张思权掌到,身子一侧来了个"仙人指路"人已到了对方右侧,肩膀一抖发动内力,把张思权震退二丈有余。
这一震不打紧,张思权受了内伤,一股鲜血从胸腹涌出来到了喉腔,"哇"地一声控制不住,吐出三尺多远,张思权支撑不住,一下子就栽倒在地。
孤慕寒连伤三人,"海川堂"的脸可丢大了,张思权捂着肚子再次打量着他,好像要认真的看清他的脸。
有种你在这等着,我去叫我师父。
一位小师弟搀扶着他,摇摇晃晃往街尾走去。
孤慕寒知道闯了大祸,人家去叫师父,不等人家回来自己是不能走的,他相信做师父的一般都是见多识广,肚量比较大,等人家来了好好解释一下,得到人家原谅才能走开。
过了不到一刻钟,张思权领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来了。
这男人名叫易震南,是西武林西侠西风雷的正宗弟子。
易震南是土生土长的双集镇人,随师学艺近二十年,回家后开了个武术馆,取名"海川堂",镇南街的这个场子属于南街分舵,东门街还有一个场子属于东街总舵。
"海川堂"顾名思义取海纳百川之意,收了近百名从师弟子,挨打的这些人都是易震南分舵的徒弟,张思权是他们的大师兄,因此,师父不在的时候武术馆就由他主事。
中间那把红木椅子就是专门为师父特置的,他在的时候就坐在这椅子上观看徒弟们练武,不在的时候宁愿空着,也没有人敢上去坐。
所谓名师出高徒,西侠西风雷威震武林,易震南深得师门所学,在双集镇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他的分舵出了状况徒弟被全部打翻,甚至还伤了几个,这还了得?
孤慕寒果然没走,规规矩矩在那候着,张思权人还没走近就告诉易震南。
师父,打人的就是那位。
地方不大,有点消息迅速传开,人们都说"海川堂"易师傅的场子被人踢了,徒弟被人打倒一大片,因此南街广场人山人海,都挤过来看热闹。
张思权替师父开着道叫开众人,徒弟们见师父来了,非常高兴齐叫师父。易震南眼珠一瞪,大骂:没用的东西,二十多个人打不过一个。
徒弟们齐说:再加二十个也打不过他,他出手太快了。
易震南再骂一句:平时叫你们下苦功,你们不听,今日遇到高人了吧,吃了亏了想起师父了吧。
徒弟们躬身受教,往旁边一闪。
易震南走近孤慕寒,先是认真打量了他一番,不由得心中一凛:
这位少年看似瘦弱,但骨骼清奇,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炯炯有神,锐气藏于胸,和气浮于面,才气行于事,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印象。
易震南冲着孤慕寒一抱拳问:朋友,我与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干嘛要踢我的场子?
孤慕寒打了人家徒弟,心中十分懊恼,他哪知道为求几碗粉面钱几块钱路费会惹下这么多麻烦,一看人家师父到了面前,是个大高个男人,长得虎背熊腰,气概不凡。
他连忙躬身施礼,表示道歉:小可路过此地,不小心丢失了银两,想求贵舵借几两银子做路费,没想到引起师兄弟们误会,因此发生点小磨擦。
哈哈哈哈!易震南狂笑一声,说:现在我来了,前面的事情咱一笔勾销,你求助多少银两?
十两银子就可以了。
易震南大方地说:十两银子干不得什么事,我给你二十两行吗?
孤慕寒心想,这当师父的毕竟与众不同,我打了他的徒弟他既往不咎,还要给我粉面钱和路费,真是大好人啊!
孤慕寒再次躬身谢过:
如此多谢师父!
易震南叫张思权把二十两银子拿来,双手递给孤慕寒。
孤慕寒伸手去接,眼看钱就要到手了,易震南突然把手缩回去,还是老调重弹:
我只问你一句,答上了这钱就是你的,你从哪里来?师父姓什么叫什么?
孤慕寒不敢泄漏自己的身份,易震南偏偏盯着这事不放手,说好了给二十两,给了又收回去,这不耍我吗?
好了,钱也不要了,我走行不?
易震南严肃的说:
不行,见高人不能失之交臂,不说出你师父姓什名谁也可以,我听说你武功不错,我要跟你讨教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