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的脸色……”
当姜辰出现在守正仙人的面前时,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色,守正仙人忍不住心中一惊。
这模样,乍一看,与重伤未愈没什么区别。
一瞬间而已,守正仙人的心中就浮现了万千念头,他开始猜测,是不是其余势力潜伏在紫虚宫的奸细,发现了姜辰的重要性,突然对他展开了袭击,以断绝紫虚宫的崛起之路。
“无事,就是消耗的元气有些大,休息几日就好。”
看守正仙人在说完之后,突然变得杀气腾腾的脸色,姜辰就知道他想多了,连忙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先生没事就好。”听到姜辰的解释,守正仙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忍不住问道:“先生,要不然我们休息几日,再去玄江赴宴也不迟。”
“不了,就按约定好的时间出发,区区小事而已,岂能让大家等我一人?”摇了摇头,姜辰拒绝道。
对于前往玄江赴宴这件事,不如说姜辰是最为期待的,他又怎会因为这件小事而耽误时间呢?
“好,那等刑殿殿主赶来,你们就可以出发了。”见姜辰执意如此,守正仙人没有再劝。
也就是两人说话间,又有真传弟子赶来,一共九人,其中有四人姜辰很熟悉,分别是叶青、李青昭、赵婉儿、苏天河四人。
紫虚宫这一届真传弟子太多了,足有一百五十人,这是去参加宴会,又不是去打仗,不可能让他们全都过去。
再加上,姜辰铁了心的要在宴会上闹事,紫虚宫担心去的弟子太多,照顾不过来。所以衡量了很久,最后决定,这次玄江水神宴,他们只派十名弟子过去。
这十名弟子,就是此次真传大典的前十名。
前去赴宴的弟子全都到齐之后,刑殿殿主守刑仙人随之现身,一如既往的黑衣,冷漠的脸上挂满了威严。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看了一眼众人,刑殿殿主冷冰冰的说道。
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为了维护刑殿的威严刻意如此,总之,无论见了谁,刑殿殿主都是冷冰冰的表情,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掌教,我这就带着他们前往玄江神殿。”
朝守正仙人说了一声后,刑殿殿主的身边,突然浮现一团淡淡的水气,将众人包裹起来。
然后,姜辰等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进入了虚空之中。紫虚宫距离玄江神殿何止万万里,正常赶路,那就是飞上几年,也不见得能够赶到。
所以,想要跨越这等距离,普通的修士都是靠远距离传送阵,高级的修士,则是直接挪移虚空。
跨越虚空而行,只要速度够快,一念之间即可跨越万万里,甚至超越了光的速度。
当然,这还不是最快的,据说不朽强者赶路,都是与时空长河同步。故而,不朽强者心念一动,即可踏遍万界的每一个角落。
你以为人家瞬息而至,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人家已经在时空长河中横渡了漫长岁月。你的一瞬,对于不朽强者来说,可能是百年、千年、万年。
不朽道君之上,不灭境界的道尊就更为的可怕了,据说可以在时空长河中漫步,出现在任一时间段。
这是可以玩弄时空的无上存在,空间与时间,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他们可以随时出现在过去、现在、未来。
一切时空永恒自在,不死不灭大道尊。
……
刑殿殿主虽然强大,但也只是地仙,不是天仙,达不到一念之间即可跨越百万里的境界。
因此,他带着姜辰等人,得在虚空中横渡一段时间,方能赶到玄江神殿。
“敢问殿主,我们的时间很紧吗?”就在刑殿殿主刚刚离开紫虚宫范围的时候,姜辰突然朝他问道。
“也不是很紧,玄江水神宴在六日后举行,我们还有六天的时间。”
对待别人,刑殿殿主能够保持冷冰冰的态度,但对待姜辰,就算是他,语气也不由缓和了三分。
“六日时间,时间倒是很充裕。”姜辰心中有了数,就听他继续说道:“还请殿主放下弟子,我顺着玄江逆流而上,五日后,在前往玄江神殿与殿主汇合。”
姜辰没打算与众人同行,他要自己一人走路,沿着玄江逆流而上,一边赶路,一边观察周遭水系的情况。
而玄江神殿,就坐落在玄江的源头,整个东洲水系都是玄江的分支。
“我已经从掌教那里知道了先生的想法,我也无意劝说先生什么,只希望先生能够注意安全。东洲水系之事固然重要,但却不及先生你的安危重要。”
“天下可以没有我,却不能没有先生,还望先生注意安全,莫要以身放心。这天下的苍生,还在等着先生去拯救。”
刑殿殿主沉默了许久,方才语气沉重的说道。他猜到了姜辰的目的,想要暗中调察东洲水系。
说实话,这件事很危险,会彻底的得罪死东洲水族,就是一品高手去做,也会有危险,更别说姜辰这个四品小修士了。
但正如他所言,姜辰决定的事,非是外人能够劝得动的。要是能劝他改变主意,守正仙人早就尝试了。
“哈哈,哪有什么救世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过得好,只能靠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何其可笑。”
“放心吧殿主,我比任何人都要在乎自己的性命,若事不可为,我不会强求的,更不会以身涉险。”
姜辰哈哈一笑,就纵身跳出了虚空,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说的真好啊!”
仔细琢磨了这句话,刑殿殿主大袖一挥,带着叶青等人继续赶路。
……
…………
紫虚宫范围外万里的地方,虚空突然一阵扭曲,姜辰的身影从中走出,立于一处大河旁。
这里是澜江,玄江的主要支流之一,浩浩荡荡,绵延数十万里,横跨好几个国家,一眼看不到尽头。
“澜江水神,天地孕育的水神,据说是个二品的强者,在数千年前就修成了法相的境界,可化身为先天水神,高有八万丈。”
“这是上千年前的消息了,时隔千年,以澜江水神的天赋,就算没有修成一品的境界,那也不远了。”
“此神与玄江水神一样,都是水脉本源孕育的先天水神,为东洲的本土生灵。换句话说,他是玄江水神的铁杆,天然的盟友。”
“有他坐镇在澜江,数千年来,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染指此地,仙道不行,就是水族内部的势力,那偏向龙族的一脉,与偏向妖族的一脉,也没能在澜江中安插人手。”
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澜江,姜辰思索着自己这几年收集到的消息。
澜江水神很强,跟脚也不简单,为先天水神,论及天赋,还要胜过很多先天真龙。他坐镇在澜江数千年,早已将此地打造成一块铁通,外人根本插不进手。
换而言之,这里就是玄江水神的基本盘。
玄江水神也不是傻子,妖族与龙族的目的,他又不是看不出来,无非是在蚕食他的势力罢了。
只是,他虽然看出了龙族与妖族的目的,但却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反而放任他们染指东洲水系。
此为驱虎吞狼之计!
玄江水神之所以放任妖族与龙族,不是因为他怕了两族,而是想要借助两族的力量,去抗衡人族。
别看妖族龙族在东洲闹的挺欢,好似整个水域,都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一般。可实际上,妖族龙族占据的水系虽然多,但都是些不重要的地方。
东洲水系的根本,澜江、沧水、岘水、重湖、云梦大泽……这些重要之地,依旧牢牢的处于玄江水神的掌控之中,没有被龙族妖族染指分毫。
玄江水神立于神殿之中,坐看人族与两族为了东洲水系不断冲突,两相残杀,自己则是坐收渔翁之利。
上古刚刚结束时,东洲水族面对强大的人族,只能臣服于人族,完全听从人族的号令,没有任何的自主权。
可时至今日,东洲水族虽然在名义上,依旧臣服于人族,可也只是名义而已,早就恢复了自主权。
这就是玄江水神,因势导利,一条简简单单的计策,就夺回了水族的自主权。
他的计策并不高明,可这世上,最利害是就是那些看起来不怎么高明的计策了,那都是阳谋,简单而又直接,你明知是计,也无可奈何。
“先动澜江,断了玄江水神的一条胳膊,也好让他知道,东洲到底是谁说的算。”
收回思绪,姜辰打算先从澜江着手。没别的原因,他就是看澜江水神不爽,不,他是看东洲所有的水神都不爽。
据不完全统计,东洲超过八成的水神,都曾要求过附近的百姓举行活祭。如今的活祭,大都是牛羊猪狗之类的畜生,尚还在姜辰的接受范围之内。
在姜辰看来,水神庇护一方,附近的居民逢年过节的,就以牛羊猪狗供奉于他,这是一桩很公平的交易,没什么可指责的地方。
可这是现在,在以前,水神要求活祭的祭品可不是畜生,而是人,活生生的人,不到七岁的童男童女。
这种陋习,是仙道三宫禁止了数百年,才强行杜绝的。可哪怕就是如此,依旧有水神暗地里号召信徒进行活祭,吞噬童男童女。
而澜江水神,就是其中的代表!
近些年,随着仙道三宫将精力逐渐转移至天外,全力对抗天魔族,逐渐疏忽了对东洲的管理。
以澜江水神为主的一众水神,抓到机会,愈发的嚣张起来,虽不敢明面上要求信徒活祭,但在暗中,每年都要吞噬大量的童男童女。
澜江水神这件事做的虽然隐秘,但姜辰曾许下大愿,要抚养天下所有的弃婴,以及无父无母的孤儿,因此在东洲设下无数善堂。
做父母的,不忍自己的孩子被当做祭品,就偷偷的把孩子送到姜辰开设的善堂,以期获得仙人的庇护。
这样的事发生的多了,自然就被姜辰注意到了,从而查到了澜江水神的头上。
可奈何,澜江水神实力强大,见事情败露之后,随便交出了几个水族强者顶罪。紫虚宫也不好为了些许凡间婴儿,就要他抵命。
训斥他几句之后,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只是,紫虚宫可以放过他,但姜辰不行。凡人的命就是再低贱,那也是一条命,在姜辰的眼里比东洲水族尊贵多了。
东洲水族,什么东西?不过人族养的一条狗,不思为主人家看家护院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噬主,真是死不足惜。
姜辰此来,就是要让澜江水神付出代价的。不止是他,所有吃过人的水神,他都不准放过,要一个一个的清算到底。
以为现在不吃人就没事了吗?错了,以前吃过人的水神,姜辰也要找他们清算。被他们吃过的人虽然死了,可吃人者还在。
不能因为死人不会说话,就让他们一直委屈下去,他们的仇怨,也要得到伸张,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倘若无人为死人伸张正义,那就让姜辰来吧。
莫要忘了,姜辰曾有大愿,要为世间立轮回,使得**,天理得到昭彰。
“玄江水神宴将开,身为他的心腹大将,澜江水神现在应该不在家,而是前往了玄江神殿。”
“如此正好,趁他不在,先灭了他全家,收点利息。”
澜江水神不在,正合姜辰之意,就那么直接杀了他,那真是太便宜他了。
不如先杀了他的子孙后代,将其血肉送于两岸百姓分食,也好他体会一下,当年那些儿女被恶神所吃时,其父母心中的感受。
就是让他在痛苦中,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吃人者,必将被人所食!
如此才是天理循环,**。
人吃兽,天经地义。
兽吃人,那就是有罪!
别说姜辰双标,他是人,自然要在人族的立场上考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