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不太像啊……”
三人一同围在周敬晚身旁,仔细端详着他面前的牌。
“应该是吧……”贾老板刚要承认,却见林岐拿眼珠子瞪他,立刻改口说,“不,不是!你这是诈和哇!”
周敬晚辩解道:“怎么是诈和呢?你们看这牌型,很分明是清一色啊。”
“不不不……你搞错了,周公子!是诈和,绝对是诈和!”
不能认啊,绝对不能认!
什么就一上来地和?直接一百二十八万两没了,这牌打不打还是其次,关键走运成这样,你让别人以后怎么活?
“唉~几位老板这是欺负在下不懂啊……”周敬晚叹息抱怨。
林岐大声喊道:“这就是你不对了,周公子!大家玩儿牌图的是高兴,你、你怎么能耍赖呢?”
到底是谁耍赖啊。
周敬晚连连摇头,叹息道:“看来得有个公证人才行,否则在下怎么着都是输。”
正说到这儿,门外有人接茬:“想要人公证?我来呀!”
众人一同回头,只见一个身影从窗棂间的白纱经过。来到门口处,推门进来,这几位老板全都傻了眼。
“您、您是?”
身穿官服、头戴官帽,这品级一看就不低!
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对周敬晚说:“我说约好喝茶怎么爽约呢。原来是在这儿玩上了。”
周敬晚连忙致歉:“是小人失礼,请大人恕罪!”
官员和蔼一笑,摆手示意不妨事。
周敬晚认识,可其余几位还糊涂着。贾老板作为宅邸主人,斗胆询问道:“请问这位大人是……”
官员庄严说道:“本官姓许,名懿,蒙朝廷圣恩,担任知府一职。”
许懿,许知府,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清官,棼尧地区无人不知。
秦老板和贾老板连忙鞠躬下拜,齐声说道:“草民参见许大人!”
众人都表现出敬重,唯独林岐还站得笔挺。面对朝廷威严,他十分不屑道:“你说是就是?我们几人都没见过许知府,谁知道你是不是某人叫来演戏的!”
许知府微微点头,似乎早就猜到有这这一幕,他转头向身后示意。
许知府身后跟着两名衙役,也都身穿官服,见大人吩咐,其中之一手提布包上前说道:“你们可认识这个?”
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可是如假包换的官印。
一见官印亮相,秦、贾二位更是惶恐不已,弓着身就没敢抬起来。
林岐依旧满脸嚣张:“呵!一块破铜而已,我那儿有的是!”
没读过书没见识,这林岐也是苦出身,他哪见过官印?
贾老板偷偷后退,来到林岐身边,用手轻扯他的袖子提醒:“那是官印啊!官印——!!”
“!!”林岐顿时一惊,连忙鞠躬赔礼道,“草民无知,请大人恕罪!”
许知府摆摆手令属下退后,回过来对三人说:“本官刚才听你们需要公证人。刚巧本官也有些清闲,不如就让我来当这个公证人如何?”
“这……”林岐看向左右。
秦、贾二位老板都低着头不理他。许知府谁敢得罪?要知道他们平时做生意也不是十分老实。
他们不说话,周敬晚欣然接受道:“那就有劳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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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许知府面含笑意,上前观看牌局,嘴里说道:“麻将……本官也有所涉猎,闲来无事同别人玩两把。”
周敬晚高兴:“大人会玩那真是太好了。小人不懂规则,刚才还与几位老板争辩来着。”
许知府:“哦?那因何争辩啊?”
周敬晚谦逊笑道:“说来惭愧,由于小人运气太好,刚巧摸中地和。结果三位老板说是诈和,因而……”
“是吗?让本官看看。”许知府来到周敬晚身边,仔细看了看他的牌,“嗯……这不是清一色吗?”
三位老板汗如雨下,许知府转头对他们说:“你们几人岁数不大,怎么个个老眼昏花?清一色都看不出来,还玩什么牌?”
三人低着头,私下里偷偷交换眼神,随后异口同声说道:“大人明鉴,确实是清一色,地和没错。”
“哎,这就对了嘛。”许知府走到一旁,找到椅子坐下并指示道,“快,接着玩。本官就在这儿看着,谁要敢出千或是耍赖,别怪法不容情。”
在这个时代,开赌坊不犯法,可出千是犯法的。
几人实在没办法,大人说要玩,那就接着玩吧。
周敬晚会心一笑,看来一切都很他预想的一样。
转头一看,只见门口出现沈家男活泼的身影。迈步来到周敬晚身后,两人一对眼神,都满意的笑了。
刚才周敬晚让沈家男去办事,其实就是去请许知府。他早就算到不管赌什么林岐都会耍赖,因此事先为今天的赌局准备了公证人。
有朝廷命官在一旁坐镇,这几个奸商别说联合起来坑人,连好好玩牌的心思都没了。
他们心不在焉,可让周敬晚赢了个过瘾。几圈下来,狂宰这几位老板一千万两白银。
秦老板人都软了,边打边擦汗,手连扶牌的力气都没有。
贾老板则一直在笑,笑着笑着还笑出眼泪,真正做到了哭笑不得。
林岐相对来说比较冷静,他现在想的是,或许可以找人把许大人也一起做了。杀官员分田地,组织军队揭竿而起,推翻现有统治登上王位,那样就不用支付欠款了。
这人都快疯了。
又打了差不多半圈,秦老板实在支持不住了,连连摆手说道:“我不舒服想回去了。”
有人挑头,贾老板连忙附和道:“额……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今天就散了吧!”
“时间不早?”许大人抬头往往天,“这还没到中午,怎么就不早了?”
贾老板:“额——!我的意思是……秦老板!对!秦老板他抱恙在身,万一有个闪失可没法交代!”
不管怎样,这牌是绝对绝对不能再玩下去了。要是打完十四圈,估计连祖坟里的陪葬品都得刨出来抵债。
“既然玩不下去,那也不用勉强了。来啊……”许大人叫来差役,“准备纸墨笔砚,我们把账算一算。”
牌桌上用筹码计数,换算一下那可都是钱啊。
上午一共就打了六圈,除了周敬晚,其他人都没和过,总共一千多万两就由三家平摊。
“大人,您请过目。”差役将欠条交到许知府手上。
“嗯~”知府确认一番,伸手交给一旁的周敬晚,“周公子,你看看对不对。”
周敬晚接过欠条,抬手作揖道:“多谢大人公证。”
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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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点点头,撑着椅子把手站起身说:“那本官就先行告辞了。”
周敬晚横摆手道:“草民送大人。”
周敬晚陪同着许知府,领着沈家男与差役们一同走出厢房。
秦老板和贾老板对着知府的背影作揖,目送他离开之后,秦老板回过头就骂林岐:“姓林的!你是不是故意跟他们串通好坑我!?”
林岐这会儿也正愁有火没地方发,听秦老板骂自己,他立刻回骂道:“放什么屁呐你!我也输了几百万两,你眼瞎没看见呀!”
秦老板:“你以为我不知道哇!你就是跟那姓周的串通好一块儿出千,你先假装输给他,然后私下里再分赃!!”
林岐:“我分个屁啊我分!这地方是贾老板的,牌和佣人也都是贾老板的!我要怎么出千啊?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眼看越吵越凶,贾老板连忙呵斥二人:“行啦!别吵啦!钱都输了,借条也签了!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啊!”
秦老板指着林岐:“姓林的,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我要是再跟你玩牌,我就……我就!”
秦老板一甩袍袖踱步出门,贾老板看林岐,摇头一声叹息,也迈步走了出去。
绑!
林岐怒捶台面,咬牙切齿痛恨道:“周敬晚……我与你不共戴天!”
周敬晚同许知府出芯明居。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堂堂知府竟然不坐轿,就这么凭自己的双脚踏行于林间小路。
“习惯了,呵呵……”许大人坦然笑道,“雇人抬轿也是一笔花销,再说我又不是走不动,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就多走走。”
周敬晚由衷地感到佩服,凡人与修士不同,没有几千上万年的寿命。本来生命就极其有限,还要为了他人殚精竭虑,这样的奉献精神真是值得敬佩。
“放心吧,大人。小人会按照约定,把这次赢得的钱款全部捐出来赈济灾民。另外我们家老板还会以他的个人名义再捐一千万两。”周敬晚向许知府承诺。
知府大人听了十分激动,站定脚步向周敬晚鞠躬作揖:“老夫,替灾民多谢周公子了……”
都说做官好,做官是享福,可做个好官那是受罪。
棼尧北部大水成灾,灾民们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许大人作为知府,为了黎民百姓跑断了腿。下属官员贪污、不作为他可以处罚,但善财难舍,钱款的事宜那是磨破了嘴皮都要不来。
那些棼尧地区有名的富商,平时人五人六招摇过市,总炫耀自己富可敌国,结果一提起捐钱,个个都流年不利破产在即。
眼下有几百万灾民等着吃饭,朝廷方面又迟迟没有解决方案,许大人急得火烧眉毛。
幸好这时候周敬晚找到了他,跟他提起愿意出钱赈灾,另外有一个小忙需要许大人帮助。
这回赢了那三个奸商的钱,全部用来赈灾,那灾民就有救了。这件事总算能够解决,许大人真是万分感激。
周敬晚连忙将大人搀扶起身,一边说道:“大人您千万别这样!救急扶危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小人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不敢受此大礼。”
两人互相诉说着感慨,许大人为民请命鞠躬精粹的样子,沈家男全部看在眼中。
有人贪婪无度,一心只想着坑人赚钱,也有人明明可以安享荣华,却甘愿为了他人付出一切。
也许这就是师父所说的人性的复杂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