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气势汹汹,口口声声要找大人讨个说法。他们正是衙门的前任差役,现在饭碗没了,所以过来兴师问罪。
“大人,您是打算让我们喝风吗?”为首的男人质问道,“您这样卸磨杀驴,未免做得太绝了吧!”
钟大人看着这几个平时尸位素餐的废物,与其说他们是衙役不如说是流氓。也怪自己平时疏于管教,才让这帮垃圾空吃朝廷俸禄不办事,如今不让他们白拿钱,他们反倒还有理了。
钟大人义正辞严道:“你们平时好吃懒做,当差时间也不在位上。纵容盗匪欺压良民,本官不能再把一县的安宁交给你们这种人!”
大人语罢,没想到那些人都笑了。
为首的男人嘲弄道:“大人啊大人,你有脸说我们吗?是谁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你自己有多久没办公,你还记得吗?”
“你还有脸说!!”大人伸手指向男人,愤恨道,“要不是帮着吴氏兄弟设局陷害,本官会染上药瘾吗?”
“可事实上你就是上瘾了呀!”男人嘲讽道,“你堂堂朝廷命官都不能以身作则,有什么脸在这儿教训我们?”
“没错!”大人握紧拳头满脸悔恨,“是本官的问题,是我的错!所以本官不能再让禹庆县这么萧条下去,本官要改正自己的错误!就从祛除你们这群毒瘤开始!”
“什么?我们是毒瘤?好!”男人沉重点头后退,“既然大人认为我们是毒瘤,那么我们就做毒瘤该做的事。”
钟大人威吓道:“怎么?难道你们还想对本官动手不成?”
“不敢!”男人两手一摊说道,“我们当然不敢。但是谁要是敢领这份月钱,我们哥儿几个也不会答应。”
“听你的意思,是谁做差役就对付谁咯?”冯仲清缓缓走到那帮人面前。
为首的男人恶狠狠说:“你小子……我刚才就注意到你了!你就是新来的差役吗?”
钟大人代为介绍说:“这位就是衙门新上任的冯仲清冯捕头!”
“就这小子……也配做捕头?”男人表现出轻视。
“你是老陈对吗?前任的捕头……”冯仲清挑衅道,“敢不敢去后院?找个地方比划比划。”
“成!”老陈右手击左手,嚣张道,“你别小看我!老子家可是三辈练武的!”
“三辈练武?呵……”冯仲清撇嘴一笑。
三辈练武又如何?他冯仲清练武的时间,可是比这老陈鼻祖的年龄还大。
一行人来到后院,冯仲清找来笤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指着说道:“在圈里打,出圈既为败。”
老陈见状叫嚣:“这么麻烦干嘛?就这么打,谁被打趴下算谁输不好么?”
冯仲清摇摇头,将叶钫拉到身边,对老陈说:“你的对手不是我,是他。”
“他!?”老陈及其同伙一阵爆笑。
叶钫看向冯仲清,怯懦地说道:“冯捕头……我……”
冯仲清:“怎么?你不想当捕快了吗?”
叶钫看着冯仲清正义凛然的目光,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他重重点头道:“我想!”
冯仲清轻轻点了点头。
老陈调侃:“唉呀~我说姓冯的,你自己没胆也不用让个孩子替你送死吧?”
冯仲清轻蔑地说:“别小看这孩子,他可比你厉害多了。”
“好!”老陈高声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又有什么好反对的呢?不过事先说好,打伤打死我可不负责。大人,您得作证!”
钟大人来到冯仲清身边,小声说:“这样不太好吧,冯先生。你别看老陈这人吊儿郎当的,他确实是柳荫武馆的弟子,身手可不一般呐……”
柳荫武馆是禹庆县本地的武馆。虽然凡间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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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冯仲清丝毫不能构成威胁,但说到底叶钫只是个孩子,让他跟练家子打属实有些勉强。
而然冯仲清却十分自信地说道:“放心吧,叶钫能解决。”
“喂!还打不打呀?啰里吧嗦天都黑了~”老陈在催促。
冯仲清低下身,在叶钫耳边轻声交代几句。
叶钫听了点头,随后便走进事先画好的圈内。
老陈丝毫看不起自己的对手,歪着脑袋戏谑道:“小子,你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让你出来挨打的人。”
叶钫一语不发,紧盯对方严阵以待。
老陈见对面不动声色,于是先发制人,朝着叶钫面部就是一拳!
这拳头很软,半点练家子的气魄都没有。
叶钫向侧一跃轻松躲过,来到圈子周边,冷静观察对手下一步的动作。
老陈一击不中,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他是没想过这一下会打不到,印象中像叶钫这样的孩子,这会儿应该已经疼哭了。
回身,使足力气又是一拳!
叶钫依然不慌不忙,稍稍向旁一闪,再次轻松躲过。
老陈由于用力过猛,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回看周围的兄弟都在笑他,面目立刻涨得通红。
“不会吧,老陈?怎么连一个小孩子都搞不定啊?”
“就是啊!你这十几年功夫算是白练啦!”
嘲笑声此起彼伏。
老陈只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他将凶恶的目光投向叶钫,心想:就是这小子让我出丑!我非揍死他不可!
暴怒之中张开双手,一招“饿虎扑食”向叶钫冲去。
叶钫见老陈已然乱了方寸,现在正是冯仲清之前对他说的“时机”。
他先是将身子压低,随后上身往旁处一移,伸出右脚往前一扫。踢中对方脚尖,令其下盘失衡。
老陈冲得太快,脚下一跘居然就这么飞了出去。
如同街边追击鼠的野狗般扑了个空,整个人向圈外飞去,摔得满脸都是土。
见此情此景,叶钫会心一笑。冯仲清分析得一点都没错,虽说老陈练过几年武功,但近两年的嗑药早就令他掏空了身体。
平时不锻炼、不晒太阳,饮食不规律再加上药物的作用。手脚发软四肢乏力,站都站不稳还想打人?
冯仲清来到叶钫身边,对着地上的老陈轻蔑笑道:“谁胜谁负已经很明显了。”
老陈恼羞成怒,撑死身子回望二人,大喊一声举拳朝冯仲清冲去!
怀着愤怒,拼命想挽回面子的这一拳与刚才有所不同,但在冯仲清面前还是太绵柔了。
只见他轻轻抬掌,拳头似打进棉花般被牢牢接住。之后稍微那么一使劲,老陈便疼得撕心裂肺。
“断!断了!快放手,断了!”老陈死命哀嚎,见冯仲清不打算松手,于是对身后大喊,“你们愣着干嘛呀!赶紧给我上啊!!”
其余的那几位还真听话,一同上前想为自己的“领头人”解围。
然而他们别说是近身了,刚跑跑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飞,有的甚至连动都没来得及动,站在原地被莫名击中,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冯仲清一手抓着老陈,另一手以超高速挥拳。
其实他的拳头从头至尾都没打到人,因为化神期的修为,若是真实打实的击中,那几个废物的脑袋早就碎成渣了。
要控制好力道及时收拳,利用拳风将那些人击倒,这一点对冯仲清这样的粗人来说可不简单。
稍有不慎出手过重,便会像那边那位仁兄一样,整个鼻子凹陷进去,要想活命得看造化。
见自己人瞬间被团灭,痛不欲生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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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也只好认怂,开口求饶道:“大哥……叔叔……不!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孙子一条狗命!”
冯仲清冷冷看着手里这货,此等断脊之犬居然还当过捕头,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放开手,指着那群在地上哀嚎的废物警告道:“以后别在我视线范围内出现,要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见那群丧家犬连滚带爬地跑了,叶钫兴奋道:“早就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随后又回头问冯仲清:“那我现在是捕快了吗?”
冯仲清微笑着点头,钟大人也走来说:“月钱六两,明天过来报道。”
“好呀!”叶钫一蹦三尺,边跑边说,“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爹娘,明天再见啦!”
看着少年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钟大人欣慰道:“多好的孩子啊……我总有一天是要卸任的,本县的未来还是靠他们才行。”
冯仲清默默点头。
钟大人询问:“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冯仲清意味深长地看向远方。
…………
清晨,禹庆县的老百姓起床后除了吃完饭以外,第二件事便是制药。
忘忧散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只不过最近吴氏兄弟那边的需求量有所提升,因此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家家户户的厨房现如今已不再是烹饪佳肴的地方,而是一间间小型的制药工坊。
起火,上锅。把原材料倒入锅中,还没等进行下一步工序,耳听有人推门进来。
老百姓蒙了,只见一位过六尺的壮汉,带着一位少年站在门口。
壮汉从来没见过,那少年倒是面熟,他是叶捕头的儿子,叫叶钫。这孩子不知为何身穿尺寸不合的官服,还有他身旁的壮汉……他究竟来干什么?
“别干了!”只听那壮汉命令道,“把这些材料,还有你家里的存药全都搬出去!”
老百姓都看得出这壮汉不好惹,只能老老实实把东西搬到屋外的板车上。看着他们二人一家一家地收药,凑满一车便运往大街方向。
禹庆县中央,钟县令立于大街之上。他的身后是收来药以及原材料堆成的小山,面色凝重,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叶钫推着板车,与冯仲清一同来到此处,向大人报告说:“这已经是最后一车,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钟大人坚毅点头,从地上拿起一支火把。
此时百姓们都围在四周,见冯仲清用火石点燃钟大人手里的火把,他们都能猜出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并开始互相议论。
钟大人手举火把,对着周围的百姓呐喊道:“各位!请听本官一言!”
老百姓们收声,目光集中在父母官身上。
钟大人深吸一口气,指着身后的药堆说:“这种药,它叫忘忧散。虽然名字起得好听,但我们都知道它是害人的东西!”
众人目不转睛看着钟大人,听他忏悔道:“过去是本官做错了……我没有以身作则!身位本县的父母官,我没有站出来抵制这种害人的东西,反而深陷其中。如今我已幡然悔悟,我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并且与我一同重建我们的家园!就从这把火开始!”
话音落下,现场又迎来新一轮议论。
钟大人降下手中火把,慢慢靠近那堆药。
就在熊熊烈火将要点燃这罪恶之物时,人群后方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住手!”
刺破群众的议论声,如野兽嚎叫般令人胆怯。
百姓们都怕,纷纷闭口不言。有人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路,只见一个面似狡狐的男人从中走来。
身后带着一群恶徒,来到近前无比嚣张地说:“我看今天谁敢烧!”
(本章完)